不遠處的偏院,顧時遠和白雨欣剛剛從外面回來。
老夫人身邊的人嘴都很嚴,司夜井被罰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顧時遠在司家這么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只以為老夫人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打算插手。
自從他和白雨欣結婚以后,司老夫人似乎對他多有顧忌。
尤其這次司夜井屢次違逆司老夫人的意思,是為了去見暖暖,一不小心就會把白雨欣牽扯進這件事里。
再想想司老夫人酷烈無情的一面,權衡一番之后,縱然心疼司夜井,顧時遠也沒有貿然去勸。
但顧時遠沒想到事情居然鬧到這個地步,司老夫人竟然真的讓一個八歲的孩子跪了整整一天的祠堂,就算跪暈過去了也不打算讓他出來!
司老夫人獨自支撐司氏家族幾十年,性格強勢一些是有必要的,可她對自己的親重孫也這么強勢,遲早只會鬧得曾祖孫離心離德,對司氏家族來說并非好事。
顧時遠再也顧不得許多,立刻出門去主屋找司老夫人求情。
白雨欣跟了出來:“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你先不要過去。”顧時遠停下腳步,回頭叮囑白雨欣:“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回來,夜井那邊有了消息,我會告訴你。”
礙于周圍有人,顧時遠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但夫妻之間的默契,讓白雨欣瞬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這次爭執的起源是暖暖,她身為暖暖的家人,最好不要出面,以免司老夫人遷怒。
“那你快去吧,替我向老夫人問好。”白雨欣點點頭,目送顧時遠離去。
主屋。
司老夫人也已經接到了司夜井暈過去的消息,正心急如焚。
可長達幾十年不露聲色的性格習慣,讓她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冷硬如鐵,沒有絲毫動容。
面對老管家的勸說,她只是冷冷地轉過頭去。
“他既然選擇跟我作對,那就休想我對他妥協。”
“這......”
老管家還想再勸,傭人來通報說顧時遠來了。
“快請顧先生進來!”老管家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不等司老夫人發話,親自迎了出去。
顧時遠匆匆走進來,還沒等他說話,司老夫人就橫眉掃了他一眼。
“你也是來勸我對一個孩子低頭嗎?”
“母親,我不是要您對一個孩子低頭,是想讓您體諒一個孩子的任性。”
顧時遠并沒打算和司老夫人硬碰硬,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娓娓勸說。
“夜井是司家的少主沒錯,但他更是您最疼愛的重孫。您罰他跪祠堂,是對司氏家族負責,但您現在放他出來,是出于一個曾祖母對重孫的疼愛。”
“況且夜井有這樣的韌性和堅持,您應該感到欣慰,一個有主見有恒心的少主,總比一個受點懲罰就妥協的少主要強。”
顧時遠微微躬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懇切地替司夜井求情:“您磨練他心性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為這么件小事傷了你們曾祖孫之間的情分?”
說到最后一句話,顧時遠加重了語氣:“母親,過猶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