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杜蕾莎才微微喘著氣把臉從洗手池上面挪開。
光潔的洗手池里，除了綠色的膽汁，什么也沒有。
白崇卜也沒有嫌棄，毫不避諱地盯著那灘污穢仔仔細細看了幾眼，莫名覺得很眼熟。
他飛快地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來，白芍當時也是這么吐的。
那次他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白芍被他嘲笑飯量大，氣憤之下也是吐得昏天黑地，卻只是干嘔什么都吐不出來，然后白芍就檢查出來是懷孕了。
杜蕾莎現在的情況和白芍孕吐的癥狀一模一樣！
結合剛才醫生驟變的臉色，白崇卜心底忽然冒出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念頭來。
他心口一陣狂跳，但表面還是很鎮定地拿了水杯給杜蕾莎漱口，又拿了濕巾給她把手臉都擦干凈，這才目光沉沉地看向坐在診療床上的杜蕾莎。
杜蕾莎被他陡然暗沉的眼神看得心口一揪，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你，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白崇卜一言不發，大手直接伸過去覆在了她的小腹上，直截了當發問：“寶寶還好嗎？”
“還好......”杜蕾莎下意識回答，隨即猛然瞪大了眼睛，連忙否認：“沒有，什么都沒有！”
“沒有？”
白崇卜俯身下去，薄唇在杜蕾莎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灼熱的氣息伴隨著輕笑聲噴灑在她柔嫩的后頸上：“你不但甩了我，一走了之，連這個孩子都不打算讓我知道嗎？”
“孩子......你在說什么，哪里有孩子！”杜蕾莎一驚，下意識身體后仰，想要逃避。
白崇卜卻緊緊扣住了她的后背，不允許她再逃避。
“杜蕾莎，你懷孕了，懷的還是我的孩子，你還想瞞我到什么時候？”
“我......”杜蕾莎面對白崇卜晦暗翻滾的深眸，欲哭無淚：“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不對......”
“你也是才發現？”
白崇卜輕呵一聲，不太相信。
但是杜蕾莎藍色眸子里此刻滿是驚慌，整個人無措得像是一只惶惶不安的小兔子一樣在他的掌心里瑟縮輕顫，白崇卜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原本那些被她拋棄的惱怒和傷心，忽然就消失了。
她有什么錯呢？
她本來就是一個巧言令色的小騙子，是自己腦子不清楚，心甘情愿被她騙，結果丟了心還失了身。
這怎么能怪她？
白崇卜長嘆一聲，覺得現在有問題的是自己。
他是來找她求和，找她確定心意的，不是真的來找她算賬，惹她生氣的。
白崇卜垂眸，溫柔地把杜蕾莎扣進懷里，緊緊地抱住她。
“杜蕾莎，我不管你之前對我是什么樣的感情，也不管你之前說喜歡我是認真的還是撒謊，我只想跟你說清楚，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也不只是喜歡......”
“我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結婚，生孩子，就像現在這樣，一時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
“不管你是不是懷孕，我都必須要為這段感情負起責任。”
“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白崇卜一字一句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意，被他按在懷里的杜蕾莎則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炸得大腦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崇卜：“你，你這是在向我求婚？你不是很討厭我，非常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