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這么久,這還是謝慕白第一次看到這小丑女暴怒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么,他只覺得心沒來由的一疼。
“我想給你渡氣的,結果你不肯……”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下頭,聲音虛弱的很,“我寧可自己去死,也絕對不會害你的……”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可眼前這小丑女是他無盡暗夜中唯一的光,他又怎么舍得親手將這抹光亮給毀掉?
聽到“渡氣”二字,沈婉終于回過神來。
原來,是她誤會了。
“可我還是要走的。”她想了想,說,“既然你懷疑我的身份,即便我勉強留下來也沒意思的。”
話音未落,她便伸手去拿衣裳。
奇怪,他怎么還不道歉呢?
只要道歉,大反派一定不會再提這事的。
胡思亂想中,黝黑的小手卻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緊緊包裹。
人人皆知沈二小姐愛慘了鎮國公世子,除了她,謝慕白也想不出還會有誰這么無怨無悔地待自己。
哪怕是和自己有過婚約的沈嫣,他都不確定。
況且一個人能克服心理障礙學會游泳,似乎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別走!”謝慕白久久地看著她,只覺得心臟仿佛漏跳了半拍,“我錯了。
“其實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沈婉,我都不在乎的。”
沈婉心微微一沉。
是啊,他為什么要在乎!
不管自己是真是假,他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沈嫣一個人而已。
“這可是你說的!”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將手從他大手中掙脫,“不過你放心,等到了大西北后,我絕對不會再纏著你的。”
“到時候我會自己搬出去住,買幾畝良田,養點雞鴨,做點小生意。”
“等你飛黃騰達之日時,記得給我介紹幾個客戶就是了。”
只要不纏著,大反派上岸后應該不會拿自己祭劍吧。
見她未來規劃里并沒有自己,謝慕白不禁滿腹狐疑。
他想,她一定還是在生自己的氣吧。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沈婉目光一緊,一把將他抱起便鉆到了供桌底下。
兩人都沒穿衣裳,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謝慕白呼吸急促,就連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燙。
良久,外面再沒任何聲音。
沈婉沖他使了個眼色,這才胡亂披著衣裳走了出去。
原來,竟是只肥胖的野兔竟在這里啃草!
沈婉心中一喜。
她勾勾手指,那只肥兔子便到了手里。
“我們有肉吃了!”她拎著兔子,開開心心的進了廟里。
此時謝慕白已經換好了衣裳,見這小丑女衣衫不整,他不由的紅了臉:“你……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如今天氣炎熱,晾了這一會兒,衣裳雖未全干,但也沒那么濕了。
沈婉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只是衣領處未整理好罷了,這都沒以前穿的低胸衣露的多呢。
就露這點,大反派看了還能臉紅?
唉,這老學究,可真是保守到家了!
她胡亂整理了一下,笑著向他看去:“現在可以了嗎?”
謝慕白看了一眼,并沒有說話。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兔子上,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準備怎么做這兔子?”
生火定會將那黑衣人引來的,難道她想生吃兔肉不成?
不過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能有塊生兔肉似乎也很不錯了。
“誰說要生吃的?”沈婉狡黠一笑,取出一個油布包,“你就等著吃吧。”
謝慕白看了,不禁一臉詫異。
打開一看,竟是一大包石灰粉。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發現那油布竟是干的。
不過他沒說什么,唯恐一開口,那小丑女又會生氣。
有秘密就有秘密吧,若認真論起來,自己的秘密怕是比她的還要多呢。
沈婉也看到了這個動作,不過并沒在意。
其實她倒不在乎大反派懷疑自己,重點是這事沒辦法解釋。
怎么解釋?
告訴他其實這個世界其實是虛擬的,而他也不過是書中的一個角色而已?
“我去打水,一會兒就有吃的了!”沈婉起身,提起墻角那只破木桶便走了出去。
這里荒涼的很,想找水源就得回到河邊。
沈婉懶得去,便將空間的靈泉水裝了一桶。
回到廟里時,見謝慕白已經將兔子皮給剝好了。
“你怎么會這個?”沈婉有些詫異。
大反派可是尊貴無比的世子爺,又沒混過軍營,按理說他不應該會這些的。
謝慕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這是三哥教的。”
“還有我這身武功,大半也是他所授。”
“不過鎮國公府風頭太盛,早就引起皇帝的猜疑,所以我自幼便低調行事,知道我會武功一事的人也幾乎沒有。”
見他如此坦白,沈婉倒有些不自在了。
她胡亂點點頭,說:“那你把肉切成片吧。”
謝慕白聽了,便從衣袖中取出那柄鋒利的尖刀,認真地切了起來。
沈婉瞟了眼那薄如蟬翼的尖刀,這才將供桌上的香爐和供碗取下洗凈。
她將石灰倒入香爐,再加上水,冷水很快便沸騰了起來。
謝慕白看了,唇色不由的一勾。
人人皆知石灰遇水會沸騰,倒沒人想過用這個做飯。
不得不說,這小丑女就是聰明的很。
如此古靈精怪的女孩,也不知道日后誰那么有福會娶回家。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她或許會嫁給別人,他的心就仿佛被針重重刺了一下。
“你刀工可真不錯。”沈婉將肉片放進盛了水的供碗,這才放在冒著熱氣的香爐上。
這石灰雖然也冒熱氣,但不像煙那般飄太遠,相比燒柴生火還是安全的多。
趁肉還沒熟,她又拿出兩包火鍋蘸料放在另一只碟子里。
沈婉并沒有拿出筷子,只是胡亂將墻角的樹枝折了幾根。
很快,肉熟了。
謝慕白接過筷子夾了片肉,又放蘸了點蘸料,這才放進嘴里。
剛吃了一口,他便驚呆了。
他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什么山珍海味不曾吃過。
可這加了蘸料的兔肉,竟好吃到難以想像。
堂堂侯府千金竟會這么多,他完全可以想象她在襄陽侯府過的是什么日子。
沈嫣呢?
難道她個這嫡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任由襄陽侯夫婦虐待庶妹?
想到這兒,謝慕白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以后會對你好的。”他抬起頭,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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