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仰起了頭,宋允直勾勾的盯著頭頂上的牌匾,面上若有所思。
李記醫館。
牌匾上洋洋灑灑的寫著這四個大字,由此可以看出,這家醫館的大夫姓李。
這醫館位置既不顯眼,來來往往的人又甚少,外表樸實無華,想來開醫館的人是個實在人,應當不興宰客。
這么想著,宋允這才轉身將已經昏迷了過去的慕容止扛到了肩上,穩步朝著李記醫館走去。
慕容止的情況,她會治。因著身上的銀錢有限,她只能用便宜的藥材來平替那些名貴的藥材。
畢竟……
按著慕容止如今的身體狀況,大概是要用湯藥吊上一段時間了。不然,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他遺留下來的傷卻會源源不斷的纏食著他的生機,直至油盡燈枯。
顧安將馬車停靠在了一邊后,這才帶著顧熙,一同跟著宋允走進了醫館。
“大夫,我要買點藥材。”扛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慕容止,宋允神色輕松的站在正在打盹的年輕人面前,輕拍了下桌子。
“啊…哦……”正昏昏欲睡著,李才得突然被一陣響動驚醒,迷茫的睜開了眼睛,他就看到了面前站著一個面色蠟黃的女人正扛著一個男人,眼眸微亮的看著他。
李才得:“……”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李才得有種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畫面。好半晌,他才緩了過來。
“開藥?給你扛著的這個男人喝的?”本著身為醫者的責任心,李才得瞅了一眼被女人扛在了肩上的男人,多問了一句。
“對。”頓了一下,宋允看著年輕男人,用單手支撐住被扛在了肩膀上的慕容止后,這才空出一只手,伸向了一旁的紙和毛筆。
艱難的將記憶中的那幾味藥寫了下來,宋允說道:“就是這幾味藥。”
“行,那處有個床榻,你們可以去那處歇歇。”總是忍不住朝男人身上上瞟,默默的在心里感嘆起了女人力大無窮的同時,李才得指了指角落里的床榻,好心的提議道。
“多謝大夫。”聞言,宋允笑了笑,似是又想到了點什么,她忙又問道:“大夫,咱醫館可能代煎藥?”
“有,就是得加錢。”用余光瞥了一眼宋允,李才得一邊抓著藥單上的藥材,一邊說道。
這藥方,看著像是治內傷出血癥候的。是給那男人用的?
垂著眸子,分出了點心神分析著手中的方子,在看到了幾味帶著毒性,劑量又甚大的藥材后,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方子是治內傷出血的不錯,可若是劑量太過,豈不是就變成穿腸毒藥了?這到底是哪個庸醫開的?
宋·庸醫·允此時還不知道年輕男人在想什么,她的腦子里滿滿的是男人那一句“得加錢”。
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宋允掏出裝銀錢的布袋,這幾年大概有一百兩左右,若是他們能省吃儉用點,這些銀錢應當還是能支撐著他們到達冀州的。
所以……
她得去砍砍價。
這么想著,宋允正了正臉色,朝著年輕男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李大夫,代煎藥,要加多少錢?”湊到了年輕男人的身旁,宋允緩緩開口。
“三文。”還在糾結著藥方上的劑量,李才得想也沒想的說道。
三文?
聽到這個數字,宋允瞥著眉,開始在心里默算了起來。
以慕容止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能強行趕路了,怎么的也得在安州養上一段時日。少說,也得半月有余。
而這湯藥,可是頓頓要服用的。一頓三文,又需得天天服用,這半個多月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不行,她得砍價。
神色一頓,宋允看著男人,又繼續說道:“李大夫,您看看,我們少說也得在此處待上個半個月余,我家那口子的情況,藥是斷不了了,您應當也看出了我們一家子并非安州人,你看著,能不能給我們便宜一些?”
“外地來的?”將最后一味藥抓好,李才得這才堪堪的分出了一個眼神給宋允,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宋允所說的話上。
指了指手中的藥方,他道:“這方子你們那的庸醫開的?”
宋·庸醫·允:“……”
庸醫……
庸…醫…
醫……
男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翹在宋允的耳邊,木著一張臉,她淡淡的看著男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說上輩子離她已經很是久遠,但那些已經深入靈魂的醫學知識在她記起前世記憶的那一刻,就如雨后春筍般的漸漸生長了起來。
上輩子,她出生于中醫世家,祖傳的祝由術到了她這一代,更是被她再次發揚光大。因著先天不足,知道自己活不長久,故而在那個時候,她潛心研究醫術,鉆研醫書,為的便是能延長自己的壽命。
出于這個目的,她的醫術突飛猛進,治好了不少人,也解決了很多醫院都沒辦法治療的疑難雜癥。
她從來沒有被人喊過庸醫。
深吸了一口氣,宋允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淡淡道:“我開的,李大夫可是有什么見解?”
“你開的?怪不得……”皺著的眉頭微舒,李才得看著宋允,忍不住道:“這方子開的藥可不能亂吃,會吃死人的。”
“李大夫,您盡管開來便是。”
“這…這……”
見宋允一臉堅持,李才得嘆了口氣,嘟囔道:“我先說了,這藥要是吃死人了,你們可別賴上我,這方子不是我開的。你相公要是真吃這藥吃死了,那也是你這個毒婦害的……”
宋·毒婦·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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