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和魏主任見夏初是真生氣了，心里直打鼓。
畢竟“有錢可以為所欲為”的道理，哪個成年人會不懂？
尤其他們只是兩個小小的街道辦主任，人家要捏死他們，比捏死兩只螞蟻，只怕難不到哪里去。
可都有錢到那個地步了，一個月就花區區幾千塊，就能買個清凈，還能得個好名聲。
怎么就不肯呢？
他們隨便吃頓飯，隨便打個牌，都得在幾千后面，至少添個零了，不是嗎？
但這話鄭主任和魏主任還不至于傻到說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
選擇了賠笑，“霍太太別生氣，我們真的不想為難你們，更沒想過什么柿子撿軟的捏。我們也是職責所在沒辦法，不然誰想來討這個嫌呢？”
“是啊，我們又何嘗愿意來當這個萬人嫌，可工作總得有人做……這錢吧，又確實不該公家出，財務也擠不出錢來……”
夏初懶得再聽他們說這些翻來覆去的廢話。
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110，“您好110嗎，我這里是……”
鄭主任和魏主任一下急了，“霍太太有話好說。”
“霍太太哪至于這樣，呵呵……”
幸好一直沒說話的霍希堯阻止了她，“老婆，不用報警，先掛了吧。”
還接過夏初的電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自己暫時能解決，打擾了。”
直接給她把電話掛斷了。
鄭主任和魏主任方松了一口長氣，笑著奉承起霍希堯來，“還是霍先生有格局。”
“難怪霍先生事業能那么成功。”
霍希堯卻一臉的冷漠，眼神更冷，“警察馬上就到了，當然用不著再報警！”
話音剛落，像是為了給他的話作證。
就見樊警官引著幾個同事進來了，“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這位是我們馬副局長。”
“馬局，這位就是霍先生了。這是霍太太和葉先生葉太太。”
被樊警官幾個簇擁在最中間的中年男人——馬副局長。
就忙笑著沖霍希堯伸出手，“霍先生，久仰大名了。這次的案子也全程多虧您和霍太太的支持幫助，早就想當面道謝了，今天總算找到機會了。”
霍希堯伸手跟馬副局長握了一下，“馬局長客氣了，都是我們身為公民，應該的。”
“也因為我太太身為受害者家屬，希望能早點把事情徹底了結。”
“至于今天之所以打擾您和各位，全是因為我太太作為受害者家屬，心疼受害者明明都還躺在病床上，仍要被打擾和道德綁架；也擔心妨礙司法公正。”
“不然也不愿驚動諸位。還請馬局長幫忙驅逐一下我們怎么請，都請不走的這兩位領導，也請千萬見諒。”
馬副局長在來的路上，已大概聽樊警官說過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等霍希堯說完，立刻看向了鄭主任和魏主任。
皮笑肉不笑，“二位不知是哪個局、哪個部門的領導？”
“葉女士作為我們警方眼下大案要案的受害人、同時也是犯罪嫌疑人，除了家屬，原則上是不許任何人探望的。”
“就是家屬，探望之前，都得先征得我們警方的同意。”
“二位領導既然來探望，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公務，也事先征得上頭領導們的同意了？”
鄭主任和魏主任尷尬至極。
在公安局副局長面前，他們算哪門子的‘領導’？
簡直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二人忙都賠笑，“馬局長真會開玩笑，我們就是街道辦的普通工作人員，當不起您這么說。”
“是啊，當不起當不起。但我們來的確是為了工作，事先也問過你們局里的警官，才敢來的……”
馬副局長不笑了，“不管你們事先問過我們局里的誰，你們來打擾我們的受害人、犯罪嫌疑人都是不允許的。”
“你們的所謂工作，也是有妨礙司法公正之嫌的。”
“我們警方和檢方之所以釋放夏老太，不是因為她無辜。只是因為她年紀大了，生活又不能自理，不得不法外開恩。”
“但并不代表，她就無罪。她的確犯了罪，是怎么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現在在受害者還沒痊愈的情況下，你們竟然妄圖通過和稀泥、道德綁架的方式，反而讓受害者贍養她一個加害者。”
“以后哪個加害者、罪犯在犯罪之前，還會忌憚我們的法律，會有所顧忌？反正不但不用受法律的制裁，還能讓受害者贍養TA，還有什么可怕的？”
“那可就不只是妨礙司法公正，還是藐視法律了。這么壞的影響，你們承擔得起嗎！”
鄭主任和魏主任被馬副局長接連而至的兩頂大帽子。
壓得都快哭了，“我們、我們沒這樣想過，我們也不敢這樣想。”
“是啊，我們也是沒辦法，工作總得做……馬局長您不知道基層工作有多難做……”
“而且我們真先、先問過貴局警官的……”
馬副局長抬手斷然，“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工作再難做，辦法也總比困難多。”
“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以后也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警方的工作。”
“不然案子因為你們的原因，出現意外，或者造成什么無法挽回的后果，將全權由你們承擔責任！”
鄭主任和魏主任這下哪還敢再糾纏、逗留？
哭喪著臉答應著，“我們、我們這就離開，以后也再不來打擾了就是。”
“不好意思馬局長、霍先生霍太太，我們也是職責所在沒辦法，實在對不住了……”
就要離開。
霍希堯卻沉聲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也請二位領導乃至貴街道的任何領導，以后都不要再打擾受害者的任何親朋。”
“他們都是無辜的、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接受任何因為你們工作難做，就硬甩給他們的鍋，也不接受你們的任何道德綁架！”
一邊說，一邊還定定看著鄭主任和魏主任。
眼里的冰冷和警告毫不遮掩。
如果他們自己都不在乎他們頭上的所謂領導“烏紗帽”。
那他這個跟他們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當然更用不著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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