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殷九都在全力驅使小船和不斷補充靈力中度過。
等天光拂曉之時,她終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前方有條大船在海面上漂浮。
由于距離太遠光線昏暗,再加上這里可神識的范圍有限,所以船上具體是什么情況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就這,也讓殷九心生歡喜,她終于見著人類了!
這一夜,她不是不怕,而是情急之中她暫時忽略了害怕。
這會兒,她都不敢回想漫長的一夜她是怎么度過的。
從昨晚到現在,她的神經就像拉到極致的弓,根本沒有放松過一刻。
前方出現的大船,讓她連呼吸都感覺輕快起來。
殷九加足靈力,快速朝著大船的方向行駛。
突然,風平浪靜的海面升起了霧氣,剎那間變得灰蒙蒙一片。
殷九眉頭緊蹙,凝神嗅了一下霧氣中彌漫著的味道。
不好,有血腥味!
味道雖然很淡,可殷九十分確定。
而且霧氣飄來的方向,正是前面那條大船所在之處。
前面大船,肯定是碰上海獸了。
殷九停下小船,看著前面的方向有些糾結,她去還是不去?
能出現在碧落海的人,除了她這個落難的,不是大宗門就是大家族那些歷練的弟子,或者還有獨闖天涯的勇士。
看那艘大船的輪廓,絕非一般的船只,上面肯定有高手坐鎮。
而她,現在充其量就一只小蝦米,要不要自不量力的去救人呢?
再說了,還指不定是誰殺誰呢,她這么貿然跑過去,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
她還是遠離戰爭,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想明白后,殷九快速掉頭,朝著偏離大船的方向快速駛離。
霧氣愈加濃郁,能見度也在降低。很快,那艘大船淹沒在濃霧中。
殷九停下小船,朝著大船的方向凝望,大船已經沒了蹤跡,可淡淡的血腥味還在鼻尖縈繞。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再繼續行駛,只能原地停下靜觀其變。
這么濃的霧,很容易迷失方向。
此時另一邊的大船上,狼藉一片。
偌大的船艙已經開始滲水,所有人都聚集在船面上。
大家感受著船體一陣強過一陣的顛簸震動,心里驚懼一片。
驚叫聲,吵鬧聲,武器的碰撞聲,混成一片。
“都怪你,要不是你瞎出主意改變航向,我們也不會碰到海獸襲擊!”
船板上,一位妙齡女子對著面容冷清的文姣嘶聲大吼。
她剛一吼完,船體猛地顛簸了一下,她一個趔趄,差點被甩出船體外面。
還是對面的文姣反應迅速,一把拉住了她,兩人后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宇文靜,你就別無理取鬧了,要不是文姣,你這會兒都葬身獸腹了。”
趕忙奔赴過來的宇文辰對妹妹的無理取鬧氣憤不已,紅著眼斥責道。
幸虧文姣剛才不計前嫌救了她,要不然,后果不敢設想。
思及此,宇文辰趕忙朝一旁的文姣致謝。
“哼,誰要她假惺惺的救,說不定是找機會推我下去呢!”
宇文靜說著狠狠甩開文姣的手,扭頭就往另一頭跑去。
“抱歉,我妹妹太任性了,請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宇文辰對文姣急急扔下一句話,又快速追著宇文靜而去。
文姣看著兄妹倆一前一后的背影,眼里暗色涌動。
原本,昨晚她和獨孤師兄一起來海上查探出現的大動靜,可剛到碧落海,獨孤師兄就留下她一人離開了。
恰巧,有宗門組團外出歷練的弟子們經過,她便登上了這條大船。
“師姐,怎么辦,師叔他們快頂不住了,海獸越來越多,它們都快將船給撞穿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出現的海獸比以往的海獸實力強了不止一點,數量也多,再這么下去,咱們的船非得沉海不可!”
就在這時,從船邊緣匆忙跑過來的女子帶著哭腔說道。
她身上星星點點全是血跡,手里的長劍上面一股血流順著劍尖往下面掉落。
文姣聽到身后的動靜快速收回眼里的神色,聽完女子的話,轉身就朝著甲板邊緣跑去。
“嘭!嘭!嘭!”
海面波濤洶涌,一個接一個的巨大黑影,朝著船體使勁撞擊。
更有甚者,一下子躍出海面好幾米,想要躍上大船。
船上的保護陣法,已經搖搖欲墜,要不是有兩位高手分別在船兩頭不斷輸入靈力加固,大船早就被這群巨獸們侵占了。
好多弟子以及他們的隨身保護者,正和躍出海面的巨獸廝殺。
“南師兄,船上可有其他的應急措施?運行室故障船寸步難行,再這么下去,船早晚得沉沒。”
文姣快速走到和海獸廝殺的南澤跟前,焦急問道。
南澤轉過頭,棱角分明的臉上散發凌亂,血跡斑斑。
“我的人正在維修,可惜船地已經破壞,就是修好了也意義不大。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能拿出另外一條大船,讓大家撤離。”
南澤平靜地說完,然后別有深意地瞅著文姣。
南澤似笑非笑的目光,讓表面冷靜的文姣心里一緊,她有種被對方一眼看穿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皇室人骨子里自帶的威壓,總會讓人無處遁形。
這條船,是南澤的,他是這次外出組隊歷練的隊長。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尋找蝗蛟獸獲取蘊龍珠。
是她,昨晚告訴南澤,這個方向出現過蝗蛟獸的足跡的。
文姣捏緊的拳頭松了松,頂著南澤的視線語氣平穩道:
“剛才起霧之前,遠處似乎有一條小船經過。能在碧落海僅靠著小船游行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我們找他求助?”
南澤聽聞,眉頭一皺。
隨身保護他的兩位強者,被他打發去維護船上的保護陣了。
要不然等保護陣被破壞,這一船人都得遭殃。
他轉頭看了一眼船四周包圍的嚴嚴實實的巨獸們,沉聲問道:
“可當真?”
“當真。我的視力很好,看的很清楚。”
文姣語氣肯定,這件事她倒是百分之百肯定。
南澤面上一松,可很快,他看著能見度不足三丈的海面,臉色又凝重起來。
就這大霧,要怎么在茫茫大海里找人?怕是人還沒找到,找人的先給丟了。
他剛如此想,就見眼前豁然開朗,灰蒙蒙的海面頓時透出一縷縷金色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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