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靜。
許之漾心情郁結,沒做什么好夢,一直在翻身囈語。
感覺到腰上多了只手,她刻意的往床邊挪了幾寸,快睡著的時候又被撈回去。
許之漾倔強的再次挪開,又被男人強勢按進懷里。
如此,反復。
男人的征服欲成功被她喚醒,手不再放在腰上,變得放肆起來。
許之漾徹底醒過來,握住他勁瘦有力的手臂嘗試著推開他,帶著哭腔祈求,
“我今天真的不想。”
結婚三年,溫順,乖巧就是她的代名詞,這是第一次拒絕他的需求。
霍庭深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抵抗無效。
許之漾眼淚如開了匣般來勢洶涌。
也只有在黑暗中,她才會任由眼淚放肆的流。
......
幾個小時前,許之漾去酒吧給霍庭深的妹妹送東西,回來路上經歷了一場搶劫。
那兩個歹徒對她的名牌包包,佩戴首飾甚至錢包都豪無興趣,只奪走她的婚戒,試圖把她拖到陰暗處施暴,不像劫財倒更像有預謀的劫色。
若不是碰巧有個警察經過,今天晚上就是她的死期。
她攬著被撕到破爛的衣衫蹲在馬路牙子上,顫抖著撥通霍庭深電話的時候,電話里傳來一道嬌媚的女聲,
“阿深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
聲音酥甜婉轉,是詢問更是宣示主權。
手機里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猶如晴天一道霹靂,許之漾被霹的說不出一句話,默默的把手機收起來,在路燈下哭的泣不成聲。
這個聲音,許之漾并不陌生,是秦蓁蓁,霍庭深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回來了。
掛了電話,秦蓁蓁發來信息挑釁,只有一句簡單的話,配著一張圖,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圖片放大是一張B超單,懷孕六周,胎囊清晰可見。
回想一個多月前,霍庭深去M國出差走了一周,時間剛好對得上。
他應該很期待他們的寶寶吧。
太多的事情,許之漾腦容量有些不夠用。
那位救她的警官問的話一直在耳邊回旋,
“那兩個人是被指使的,具體是誰指使的還沒審問出來。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嗎?”
許之漾心中駭然,究竟是誰要害她?她一個深居簡出的家庭婦女會得罪誰,思來想去,能對她如此厭惡的只有一個人。
許之漾想得有些失神,
心痛到麻木。
“蓁蓁回國了,剛好我們的合約快到期,找個時間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這話被他親口說出來,許之漾心臟猛的抽搐幾下,疼到窒息。
想到他會提出結束這段關系,沒想到是這種場合。
做著最親密的事,聊著他與其他女人的話題。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霍庭深,人非草木,我也是有心的。
她努力讓自已的聲音不哽咽,
“那恭喜你們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黑暗中,許之漾濕著眼角說出違心的祝福。果然,愛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開出花來。
“哭了?”
許之漾倔強的回答,“沒有。”
霍庭深似乎對她的祝福并不滿意。
“也祝你早日跟明軒哥團聚,夫妻一場,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
次日清晨,許之漾醒來時床上早沒了霍庭深的身影。
他這個人有著超乎常人的自律,不論晚上幾點睡,早上準時起床,健身,吃早餐,看新聞。
像臺被安裝了固定程序的機器。
許之漾簡單的洗漱后下樓,電視里正播放著早間新聞,說的正是昨晚發生在寶華路上的性侵未遂事件。
霍庭深坐在小餐廳,黑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直角肩趁得襯衫飽滿,亦如他這個棱角分明的人,從來不肯施舍她一分溫度。
他左手捧著一份財經雜志,右手拿著剛做好的三明治,對電視里播放的駭人新聞毫不關心。
整個人透著股生人勿近的禁欲冷漠氣質。
保姆劉阿姨看到許之漾下樓笑著問,“太太今天想吃烏冬面還是云吞?”
許之漾抿了抿唇道,“隨便什么吧,劉阿姨以后還是稱呼我許小姐比較合適。”
劉阿姨的笑容僵在臉上,揣摩著這話的深意。視線在霍庭深和許之漾兩人身上掃來掃去,不敢接話。
“隨便她。”
霍庭深冷冷的回了一句,視線定在手里的雜志上,眼都沒抬一下。
飯吃一半,霍庭深起身離開,約莫一分鐘后,丟到桌上兩份離婚協議書,一張支票。
“把這個簽了,支票上面數字隨你填。”
許之漾滯了一下,抬起頭撞進他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
他是霍氏珠寶集團接班人,掌握著京市經濟命脈。商場上叱咤風云,從不給任何人留情面。
而她試圖要他愛上自已,想從他那討一份愛情。
真是可笑。
許之漾拿過筆直接打開最后一頁,寫上自已名字,內容一個字都沒看。
“什么時候去換證?”
她問。
霍庭深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你就這么著急?”
許之漾咬了一口云吞,如同嚼蠟。表情淡漠,心底卻是情緒翻滾,藏著的驚濤駭浪快要壓制不住,連呼吸都是顫抖的,她竭力的控制著情緒,不讓自已漏怯,為自已保留最后一絲尊嚴。
“我怕耽誤你和秦小姐。”
霍庭深輕嗤一聲,拿回協議,在甲方位置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已的大名。
“怕是著急找你的明軒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