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謊言，連小孩子也騙不了。
池音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漸漸撐不住，疼的她跌坐在地上。
“媽媽！”
早早嚇得大哭，“嗚哇……”
小團子抱著媽媽，“媽媽不要有事！不要生病啊！”
一大一小，孤兒寡母。
沒點事還好，有點什么事，那真是無依無靠。
“早、早……”
池音音想要哄哄女兒，只可惜，她有心無力，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天！
怎么會疼成這樣？
絕望之際，客廳里傳來動靜。
“蜀黍！”
早早一咕嚕爬了起來，跑了出去。
“早早？”池音音想拉她，沒拉住。
奇怪，何以見得是顧西程呢？早早張嘴就是‘蜀黍’。不可能是他，他去酒會了。
“蜀黍！”
早早邁著小短腿，噔噔噔的。
顧西程跨前兩步，彎腰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蜀黍！”早早小臉糊滿了淚水，抽泣著，指著餐廳的方向。
“媽媽！媽媽不舒服！媽媽生病了！”
果然！
顧西程眸光一斂。
他走了之后，人在酒會上，卻總覺得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決定回來看看。
“不哭，叔叔在啊。”
顧西程抱著早早疾步往里走，一眼看到了地上縮成一團的音音。
疼痛幾乎快讓她暈過去，奄奄一息。
“顧、總。”
池音音氣若游絲，“麻煩你，幫我照顧早早，我……”
她抻著胳膊，想要起來。
顧西程趁勢扶住她，俊臉陰沉，“你怎么樣？你要我走嗎？即便，你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池音音愣住。
“哼。”
顧西程冷笑，“你看看你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一副快要死的樣子？”
死？
早早可能不太懂‘死’的含義，但卻隱約知道，這是件很可怕的事。
嘴巴一癟，嚎啕大哭。
“不要！不要媽媽死……哇哇……”
“你……”
池音音憤恨的瞪了眼顧西程，“當著孩子的面，你胡說什么啊？”
“我胡說？”
顧西程是有點后悔，卻不能表現出來。
“我沒有，實話實說而已。”
他把早早放了下來，溫聲哄她，“早早乖乖的，叔叔要抱媽媽起來，送媽媽去醫院，早早能不能自己跟著叔叔？”
“嗯！”
小團子想也不想，媽媽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
“能！蜀黍抱媽媽，早早寄幾走！”
“真乖。”
顧西程伸手，把音音打橫抱起。
時隔三年，第一次抱著她，幾乎立即便皺了眉。他可以肯定，她比以前瘦了。
她本來就不重，不懷孕的時候，更是輕到沒重量。
抱著音音，看一眼早早，“慢慢的，跟著叔叔。”
“嗯！早早寄到！”
顧西程很欣慰，早早真是聽話又好帶。
去到院子里，他把音音放在了后座上，又給早早放在副駕駛上，綁好安全帶。
“坐穩了，叔叔現在送媽媽去醫院。”
“嗯！”
早早握著小拳頭，認真的點頭。
扭頭看著池音音，“媽媽，去看醫生，看了醫生，媽媽就不會死掉了。嗚……”
一說‘死’，早早又要哭了。
“好。”池音音忍著腹痛，哄女兒，“媽媽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到達最近的醫院，池音音被推進急診室。
醫生做了檢查。
結論是，“血塊淤積，需要做個小手術，把血塊都取出來。”
這么嚴重？顧西程臉色白了幾分。
醫生看著他，“丈夫簽個字吧。”
這一男一女，還帶著孩子，顯然是一家人。
“……”
“不！”
顧西程正要答應，池音音匆匆阻止了，“他不是我丈夫，我自己簽字就可以了。”
不是？
醫生愣了下，著實沒想到。
“那行，你自己簽吧。”
患者意識清醒的情況，微創小手術，倒是可以自己簽字。
護士把筆遞給音音，“簽在這里。”
“好。”
顧西程別過臉去，如今，他連給她簽字的資格，都沒有了。
簽完字，池音音被推進了手術室，顧西程抱著早早在外面等著。
到底是三歲的孩子，沒一會兒，早早趴在他懷里睡著了。
小嘴巴微微張著，愉快的打著小呼嚕。
顧西程看在眼里，不自覺的微笑。脫下西服外套，把早早整個給包住了，只露出一張小胖臉。
他極輕的喃喃，“你媽媽自己那么瘦，倒是給你樣的胖嘟嘟的，一身奶膘。”
無敵可愛。
小手術，很快結束了，池音音被推進了觀察室。
顧西程給她選了個單間。
池音音直皺眉，“不需要單間的。”
以她目前的經濟條件，負擔有點重。
顧西程怔了下，面無表情，“你這是工傷，我給你報銷。”
工傷？
池音音訝然，“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顧西程皺了眉，“你現在不是我的醫生？”
“可是……”
“少說兩句。”
顧西程不耐煩聽，“你安靜點，我懶得為這幾個零錢和你費口舌，老老實實躺著，別給我添事，懂？”
池音音：……
又是她不對？
見她安靜了，顧西程俯身，準備把早早放在她身邊睡下。
可是，早早的身子剛一挨著床。
小團子眼睛還閉著呢，嘴巴癟了，“嗚哇……”
開始嚎了。
嚇得顧西程趕緊又把她抱起來，輕拍了兩下，“不放不放，叔叔抱著呢。”
小團子感受到確實還在蜀黍懷里，眉目舒展開，咂了咂嘴，繼續睡了。
池音音訝然，這么磨人？
不會啊，以前早早不這樣的。難道，是只磨她爸？
空曠的單間里，手機響了，是顧西程的。
顧西程拿起來看了眼，因為抱著早早，也不好去到外面，當著音音的面，接了。
“喂。”
聲音盡量壓低。
當然，三歲的孩子，根本不受影響。
那端，是涂思穎。
“西程，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嗯，處理好了。”
剛才在酒會上，他突然離開，用的借口，是臨時有公事要處理。
“那你還回來嗎？我還在呢，我等你好不好？”
“我不回了。”
顧西程瞄了眼音音，又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團子，“你自己玩，要回去叫司機送，或者找周碩都可以。”
病床上，池音音聽出了大概。
是因為她，他爽了和涂思穎的約會？
不知道那端，涂思穎又說了什么，顧西程掛了。
池音音真實感覺抱歉，小聲道，“我已經沒事了，今晚太謝謝你了。你有事，快走吧。”
把女孩子一個人留下，實在是不合適。
這種滋味，她以前也嘗過的，也是他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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