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停在老宅門口,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容煜第一次主動回老宅。
管家笑嘻嘻的去和容老爺子說這件事時,容老爺子倒是沒有太高興,因為他知道容煜這次來估計并不友好,起碼不是單純來看他這個爺爺的。
容煜三步并兩步的推開了書房的門,甚至管家都還沒來得及出去。
容老爺子拄著拐杖,他看起來并不想讓容煜進書房,便別管家攙扶著走出書房。
“你怎么有空回來了?這都晚上七點多了,吃過飯沒有?”容老爺子仿若是一位關心孫子的好爺爺。
容煜并不覺得他真的關心自己,“老爺子,我看你更關心的是我回來的目的吧?”
容老爺子瞥了一眼他,“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了我連爺爺都不叫了。”
管家低下頭,不敢看二人。
“你想說什么?”容老爺子帶著容煜下樓坐在客廳。
保姆端過來了兩碗雞湯,其中一碗給了容煜。
“你都回來了,就陪我喝碗湯吧。”
容煜沒有拒絕,這是容老爺子每天的習慣,喝上一碗燉了一下午香味濃郁的烏雞湯。
他說道:“告訴我吧,爺爺,為什么你一定覺得和那些人對上,容氏會輸。又為什么這樣不信我?還有就是,當年的那些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容老爺子反問道:“溫老頭臨死前究竟和你說了什么,讓你這樣恨我?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什么。”
容煜知道爺爺在顧慮什么,他正色道:“他只是告訴我導致你昏迷的那一天,你們說了什么,但僅僅這樣,已經足夠了。”
“足夠?足夠讓你恨我?還是說為了那個女人,你甚至連爺爺都想報復?”容老爺子臉色難堪。
“爺爺,法不容情。并不僅僅是因為她。”容煜垂下眼眸。
容老爺子譏笑道:“但也幾乎都是因為她吧?”
容煜沒有反駁,已經足夠說明。
容老爺子舉起那碗湯喝了一口,“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管是和你對著干,還是將股份給溫策,都是為了容氏,我不得不這么做。”
“我知道你們查到什么地步了,無非就是西子灣,西嶺爆炸案,又或者永恩研究所?”
容煜說道:“你認識夏長青?”
“原來你都查到他頭上了,容煜,你夠聰明,是我小看了你。”容老爺子目光中都是欣賞,但很快變得陰暗,“只是可惜,不夠聽話。”
“老爺子,夏長青到底是誰?”
“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還用我說嗎?”容老爺子笑得隱晦。
他什么都么說,卻又什么都說了。
“容煜,做事一定要隱忍,不要太張揚。容懷安不是我想讓他死,而是他必須要死,但你護住了他,我知道他女兒已經被你接走了,你想保護她,你要的太多了。當實力不夠卻還想要很多的時候,就完了。”容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嗎?”容煜有些嚴肅。
容老爺子剛好將雞湯喝完,“容煜,我和你從來不是對著的。”
“音音喜歡陸清河,我不會同意她嫁去海城的,老爺子,你該放手了。”容煜鄭重地說道。
容老爺子似乎沒想到容煜居然會說這個,不過他還是點點頭,“我老了,你們都不聽話了,也罷,就這樣吧,你走吧,最近都不要回來了。”
容煜站起身,剛想要走,卻又聽到容老爺子說道:“最明亮的地方,恰好藏著最黑暗的東西。”
容煜還沒猜透什么意思,管家好像就聽老爺子的命令關上了門。
次日晚上,舒漾看著李爍發來的東西,是有關監獄里容懷安的動向的,他們的人已經開始靠近容懷安了。
只不過他很警惕,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還需要不小的努力。
舒勉不在家,說是去接舒楠了。
過了一會,她正看得迷迷糊糊的,只聽到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再一看,進來的是舒楠。
舒漾看了一眼腕表,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怎么他們才回來?
“舒漾姐姐,樓下保險絲燒壞了,整個一樓都沒電了,舒勉哥哥的腳崴到了,你能下去看看嗎?”舒楠說道。
舒漾立刻站起來,邊拉著舒楠邊往下走,“怎么會崴到腳的?他在客廳嗎?”
一樓果然一片漆黑,她顧不得先聯系人修理,便急切的對著黑暗說道:“表哥,你在哪里?”
緊張之余,舒楠卻突然松開了她的手,她下意識的伸出手要將他拉回來。
“舒楠?舒楠?別亂跑,這里太黑了。”
她摸索著,一步一步。
突然,音樂聲響了,像是有人打開了留聲機,唱的是生日快樂歌。
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看到舒勉端著蛋糕走過來,那蛋糕上插著蠟燭,暗淡的慌忙下,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張臉。
“舒漾姐姐,生日快樂!”這是容音的聲音。
“舒小姐,生日快樂啊。”這是陸清河的聲音。
“漾漾,生日快樂。”這是林鹿溪的聲音。
下一刻,大家都很安靜,容煜慢慢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伸出手,那是一個胖嘟嘟的獅子玩偶。
舒漾伸出拿過來。
“你捏一下它的肚子。”容煜說道。
舒漾按了一下,緊接著是一個滄桑且機械的聲音,“漾漾,生日快樂。”
淚水從面頰滑落,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聲音,是父親的。
“這是從容伯父留給你的那只錄音里提取出來的聲音,我知道你應該很想聽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容煜說道。
舒漾握緊了那只獅子玩偶,又按了一遍,才熱淚盈框的對容煜說道:“謝謝。”
“哎?有沒有人管管我了?蛋糕很沉的好不好?”舒勉吐槽道。
舒漾立刻擦了擦眼淚,容音趕緊帶頭唱歌:“祝你生日快樂……”
舒漾強忍著淚水,等他們唱完,許下了愿望,吹滅了蠟燭。
燈被打開,光亮照射向所有的人。
容音好奇的說道:“舒漾姐姐,許了什么愿望呢?”
林鹿溪趕緊打斷她,“可別說,可別說,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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