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太太沒等到林青青鏟雪發的米面,沒幾天,大雪就來勢洶洶的把二樓也給淹沒住了。
期間,市政和社區的人開著鏟雪車,帶著環衛工人,清理過她們小區這一片。
外面的路打通過一次。當時,群里的管理員,物業的人等,都不停的刷屏吆喝著,讓家里沒剩多少東西的住戶,趕緊出去多買點吃的用的備著。
可是雪下的太大了,路難走,又是傍晚了,最近的超市那邊還不知道要在外面排多久的隊,說不定等排到自己了,也該關門了。
有人就想著,既然市政上有人專門負責清理積雪,那就和別人錯開時間出去買東西,不扎堆,再等等,第二天起個大早出去買也行。
結果這一等,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
那雪下的,簡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架勢,后來,不管小區里的人怎么天天下樓鏟,也趕不上雪落的速度。
等再在樓里組織時,樓層高點的人先不愿意干了。
反正他們家里又沒有被雪埋住。天天白費力氣做無用功,冰天雪地的,人還受凍!說好鏟雪的,一人給發一袋米面,壓根也沒兌現過一次。
有了第一個人挑頭,就有人會跟風,一個看一個行動,最后,就算愿意下來鏟雪的,一看就那么幾個人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何時才能干完,就果斷扭頭又回去鉆被窩了。
林青青也隨大流,收了大概三個臥室那么多的干凈雪之后,后面也不再下去了。因為下去了也沒用,單元門也出不去了……
氣溫越來越低,每天都在降。
她們家里室內開著壁掛鍋爐,二十四小時不停點的燒著暖氣片,白天還同時開著空調,也才將將維持在10度。
室外,已經徘徊在零下十七八度左右了。每日都在創造有史以來本地冬季里的最低溫度。
她生怕爺奶著涼感冒了,每天吃過早飯后,就把四個單人床一收,騰空房間,鋪上隔潮防寒的地墊,帶著大家做著簡單的熱身運動。
之后再拿出菜刀,一人發上一把新的,讓各自找一個角落練劈砍!
一開始,她奶還拒絕,說是沒必要,根本用不上,萬一再不小心手滑把菜刀掉地上了,還容易砸住自己的腳,把自己弄傷。
可是聽兒媳張萍晦澀的提了幾句上一世的事情后,也就作罷了。嘴里哼哼哈嘿的喊著,菜刀也是越舞越給力……
這一天傍晚,她們家的大門又被敲響了,林青青從貓眼一看,還是那個樓長陳梅。
來意很簡單,問問誰家有多余的米面。
她們這個單元七樓住了一對小年輕,平時上班忙,家里基本不開灶,現在路不通出不去了,除了一些零食,他們家啥吃的也沒了。現在求助到陳梅這兒了,愿意出兩倍的價錢買。
“陳大姐,你也知道,我們這一家四口,也沒多少糧,實在幫不上忙,不好意思啊。”
林青青委婉的說道。
開玩笑,都末世了,樓下的人,她也不認識,爛好心,還是算了吧!就是出十倍的錢,有個屁用!現在的錢,還不如衛生紙矜貴呢!讓她白給,沒門!
后面艱難的日子還長著呢!她又能接濟別人幾頓、又能接濟幾個人呢!?
“哎!那行吧!我再去問問別家。”
……
關上門后,她奶小小的個頭,在她身后望著她,有些欲言又止。
林青青明白,老太太是聽完后,心里有些不落忍了!那是她奶沒見過末世的可怕吖!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奶!我給你說,你可千萬別心軟啊!一整棟樓的人呢!今兒這家,明兒那家,你救濟的過來嗎?你給人家一袋面,人吃完了,再來問你要,你是給,還是不給?
如果別人家知道咱家糧多,也跑來拿錢買,你是賣還是不賣?”
林青青有些嚴肅的說著,天災末日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軟啊……
“是啊,媽!聽青青的吧!以后艱難的日子還在后頭呢!你現在看咱家不缺吃少喝,但是這天災,上一世,六年多都沒結束,你幫得了別人一時,幫不了他們一世!”
張萍將老太太拉過去坐下,柔聲勸慰道。
林富貴正站在廚房那個小窗戶邊看外面的雪,那外面的雪花,可真像棉花啊!一大團一大團的簇擁著急速往下落,沾在玻璃上的,久久不化。
樓底下靜悄悄的,所有人都被困在家里面了。
還好,他們租的這個公寓面積小,陽臺的窗戶玻璃被他和青青貼了兩層的防寒保溫膜,又關緊推拉門,整個用膜封嚴實后,再堵上一張厚厚的大床墊,房子里采光暗是暗了點,可還不算冷。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吃飯,也得吃快,不然很快就涼了。
接下來沒幾日,雪就把三樓埋住了。
群里怨聲載道的,每天都在刷屏,一開始時,用錢買吃的,還有同樓的住戶愿意往外賣的。到了后來,只能以物換物了。兩袋鍋巴換一卷衛生紙的,一瓶可樂換一個饅頭的等等,再后來,群里就靜默了……
網上末世天災言論不斷發酵,還有每天各地雪災死傷了多少人的消息滿天飛。
尤其是偏遠的山區和農村,每天都在不斷死人,房屋被雪壓塌的。
十月二十八日這天半夜,林青青在被窩里正好好睡著覺,不知怎么的,就忽然驚醒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才凌晨四點。
手機屏幕上明顯遇熱留下的指印,像是提醒了她什么。
林青青一骨碌爬了起來,去開旁邊的臺燈,啪啪兩下,燈竟然不亮!
她又用手機照著亮去開大廳的燈,還是不亮!
就這么十幾秒的功夫,她就由內而外的感覺有些冷的渾身哆嗦了。
竟然停電了!
她的動靜有些大,其他三個人,也被吵醒或者凍醒了,林青青趕緊從空間掏出一件軍綠大衣裹身上,拿出一個太陽能燈,放在一旁,對著天花板打開,屋里瞬間亮了起來。
“青青,是不是停電了?”
張萍掃視一圈,坐起來邊穿羊毛衫邊問道。
“嗯……停電了,群里有人說十二點多的時候就停了。
爺,這爐子咋燒呢?我不太會啊!得趕緊把它燒起來才行。”
林青青指著小方桌一旁早就架好的取暖爐子問道。
“等著,乖乖。你可別動手!讓你爺來弄!”
李桂蘭也嚷嚷著坐起來穿衣服了。
一時間,幾個人都不困了。
林青青心里知道,這次停電,就很難再正常供電了。
線路出故障,維修人員都被困在家里出不去,無法維修,上一世,也差不多是這時候停的吧,她也記不太清了。
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溫度計,就夜里停電這幾個小時而已,室內溫度已經降到三度了。
既然大家都睡不著了,林青青索性把床都收起來了。
她爺開始蹲在一旁生爐子。她奶問她要了一根長蠟燭,點著后就去了廚房,準備張羅著做早飯了。
張萍看看女兒,問她太陽能板蓄電的電量都滿著沒,如果有不滿的,趕緊放廚房窗戶那,等白天了能蓄上一點兒是一點兒。得到林青青肯定的回答,她才安心。
還好,這一居室的房,除了廚房,就一個陽臺透亮透風,現在也被幾層保溫膜,厚重的窗簾,推拉門和床墊擋嚴實了。
她們屋里開著庭院用的太陽能燈,再亮堂,也不要緊,外人看不到。
生蜂窩煤爐子林青青她不會,也幫不上忙,索性坐在那里,想再看看自己手機里有什么新的消息。
結果不看不知道,她發現她的手機信號時有時無,上面有個小x,微信也更新不了新消息了……
小區群里最后一條消息,停在了01:15,是一個叫勿忘我的發信息說:“我手機馬上沒電要關機了。
這一停電,家里壁掛鍋爐,空調也用不了了!水也停了,凍死人了,這是天要亡我啊……”
正看著,她奶從廚房出來了,“乖乖啊!咋停水了!”
林青青默了默,取出老式的鋁皮帶嘴燒水壺,里面裝滿雪,墩在蜂窩煤爐子上,等著一會兒爐子旺了,燒洗漱用的水。
然后招呼她奶不用做早飯了,一會兒等水燒溫熱,大家洗漱完,早飯通通吃包子喝牛奶吧,反正空間里都是現成的。
她又找了一個角落,掏出一個一噸的儲水桶立到那兒。上面帶龍頭,隨時可以接吃喝要用的自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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