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蹙眉，她輕咬牙關，沒有開口。這沉默好似更激怒了顧琛，扣在她腰間的手猛然收緊，他咬牙切齒道：“你這種人在他眼中不過是拿錢賣命的，他不會喜歡你的，你別做夢了！”
“你說得對。”
沈笙的聲音異常冷靜，她的眼眸映著窗外的月色，格外清冷，她看向顧琛，嘴角勾起譏諷一笑，“我早就不做夢了。”
她曾經做過很長的夢，她孤獨又堅定地守護著面前之人，盼望得到一絲溫暖和眷顧。直到一腔熱情被狠狠澆熄，才幡然夢醒，他的溫柔從來都屬于另一個人。做夢的人，太傻。沈笙用力推開了顧琛，打量雅間四周后，走到墻邊，握緊拳頭往墻上的玻璃窗砸去。“沈笙！你瘋了！”
顧琛目眥欲裂，大聲吼道。窗框間的玻璃乍然脆裂，沈笙跳出窗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滿地玻璃殘片中，幾滴鮮紅的血格外刺眼，顧琛咬了咬牙，跟著從窗口跳了出去，看著沈笙的身影在走廊遇見了林淮。林淮脫掉了西服外套，把衣服一圈圈地包在了沈笙流血的手上，問她，“疼不疼？”
顧琛雙腳似乎生了千斤重，一時邁不開步。他想起幾年前的一次，他被困在了對手的倉庫中，外頭圍著密密麻麻對方的打手，也是沈笙最先闖進來救了他，他不知道沈笙是怎么進來的，只記得當時，沈笙的手也滴著血。他當時有沒有問她疼不疼呢？顧琛深深閉了閉眼。“阿琛！”
喬瀾之跑到了顧琛旁邊，“你沒事吧？”
“沒事。”
“林少和他女朋友準備走了，我們也回家吧。”
喬瀾之望著遠處沈笙的背影，目光狠毒。“瀾之，”顧琛的聲音低啞，“剛剛我過來之前，你在樓下說了什么？”
“我…我沒說什么，”喬瀾之委屈道，“是林少的女朋友先侮辱我的！”
顧琛面色郁沉，一臉不信。“阿琛，我不太舒服，”喬瀾之突然扶著頭，面露痛苦道，“前兩天醫生說，因為腎臟問題，我的貧血越來越嚴重了…”“我送你回家。”
顧琛皺眉，扶起喬瀾之。“嗯。”
喬瀾之虛弱地點了點頭，“阿琛，你別難過，為了你，我愿意的。”
喬瀾之軟弱無力，整個身子幾乎趴在了顧琛身上。不遠處的沈笙看見這一幕，唇角輕勾，帶著揮不去的諷刺。“你臉色怎么這么差，不舒服嗎？”
一側的林淮看著沈笙蒼白的臉色，關切道。“沒什么，有點貧血，老毛病了，”沈笙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看向林淮道，“抱歉，沒能早點找到你。”
林淮唇角一勾：“何必抱歉，我又沒有受傷。倒是我該謝謝沐小姐，今天的體驗…很特別。”
“特別？”
“我還從來沒有被女人保護過。”
“看不起女人？”
“沐小姐不是一般的女人，”林淮搖了搖頭，目光深沉，“你是帶刺的玫瑰。”
“林少這話錯了。”
沈笙站在街口，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在肩頭，隨風輕舞，她眼尾微挑，美艷中帶了絲犀利，“我可不是帶刺的玫瑰。我只有刺，沒有玫瑰。”
這就是離刺嗎。林淮目光劃過一絲驚艷，他緩緩勾唇，“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交易達成，記得按時付款。”
沈笙從背后擺了擺手，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