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豬頭的話，楚治卿若有所思，片刻后，冷冰冰道：“就這些？”
豬頭點了點頭：“就、就這么多……會長他真的、太謹慎了。”
楚治卿繼續問道：“你之前都是去哪見他的？”
豬頭：“雅山別墅、A01……那套別墅，是我給他租的。”
楚治卿略作斟酌，雖然覺得那位謹小慎微的神秘會長此刻早已經把別墅收拾的干干凈凈，但還是不死心，派了兩個保鏢前去查看。
白狐淚眼迷離地看著豬頭，眼里不乏深情。這些事，豬頭對她都不曾提起過。
她知道，若不是為了她跟孩子，豬頭寧可被折磨死、也絕不會把這些秘密告訴楚治卿的。
可楚治卿……真的會網開一面嗎？
“楚董，該說的都給您說了，您高抬貴手吧！”
楚治卿瞥了眼白狐：“好說，好說……不過，你們說的這些，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楚治卿！”豬頭忽地激動起來：“你不要言而無信！我真的只知道這么多了！”
楚治卿的眸子明明滅滅，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豬頭愈加慌亂，連連磕頭道：“楚董，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放過我的女人和孩子吧！巧兒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她不該死的！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兒子，你、你殺我就行了，我絕無怨言！”
話音落處，豬頭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楚治卿沉吟片刻，望向林浩道：“想辦法，暫且保住他的命吧。”
林浩不吭聲，默默上前，查看起了豬頭的傷勢。
半晌，平靜道：“胳膊必須得截肢了，脈象顯示，五臟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感覺像是被車撞過……我配幾副藥吧，能吊著命。”
楚治卿點了點頭，瞥向戰戰兢兢的白狐：“你就在這兒安心養胎吧，都是為人父母，那么殘忍的事，我其實也不想做，呵呵……”
說著，讓保鏢把人帶了下去。
倒不是這老狐貍心慈手軟，只是覺得，留著這兩人還有用，畢竟，加入天極會那么多年，這期間發生過什么事，都可以問問他們，指不定會有什么細節能證明那位會長的身份。
“小林，今天的事，你就爛在肚子里吧。”楚治卿道。
林浩微微頷首：“我沒來過。”
楚治卿緩緩一笑，突兀問道：“剛才，要是他不妥協，你會動刀嗎？”
林浩平靜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是在嚇唬他。”
“哦？”楚治卿笑意更甚：“我還真不只是嚇唬他，呵呵……”
林浩沒再說什么，找借口開溜：“老爺子還要做針灸，我先回臥龍苑了。”
“好，我送你。”楚治卿說著，抬起胳膊勾在林浩的肩膀上，邊往外走邊說道：“小林啊，你可得一如既往地保持謹慎，千萬不能被老爺子發現，你是我的人。”
林浩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楚治卿嘮家常一般，繼續說道：“話說回來，你跟我兒子差不多大，但要比他有出息多了，我要能有你這么個兒子，做夢都能樂醒。”
林浩不知道這老狐貍到底幾個意思，隨口恭維了句：“我一個醫生，怎么能跟少爺相提并論？”
“我呀，就是覺得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他跟你一樣，都是從美國回來的，你好像、比他回來早兩年吧？還是三年來著？哎……你是學成歸來，他呢？只學了一身壞毛病！”
林浩抿著唇子，沒做回應。
楚治卿：“學醫很苦吧？”
林浩：“還好。”
“忘了忘了，你可是個天才……”楚治卿呵呵一笑，莫名說道：“說起天才，我就想到宇軒他媽媽了，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呵呵……曾經，她還給我提起過，她資助了一個貧困生，很有學醫的天賦，還把他收成了干兒子……哎，紅顏薄命吶，每每想起她來，我都是痛心疾首。”
面對楚治卿幾番聽上去亂七八糟、實則淺嘗輒止恰到好處的話，林浩面無表情，似乎是聽不懂。
楚治卿斜睨他一眼，微微駐足：“她資助的那個學生，按當初的年齡來算，應該跟你一邊兒大。”
林浩呆呆地眨眨眼睛，打趣道：“董事長，您彎彎繞繞說這么多，我怎么聽著，您……是要讓我當您的干兒子？”
“哈哈哈……”楚治卿爽朗一笑：“也不是不行嘛！”
林浩：“我哪兒來的榮幸？董事長，還是別拿我開涮了。”
話音落處，兩人已行至院中，止步于小丑身側。
“小林，”楚治卿斂起笑意，眼神陰冷地盯向小丑，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要他生不如死嗎？”
林浩搖了搖頭。
“因為啊，他傷害過我兒子，險些，要了我兒子的命！”
“哦……”林浩的反應，完全是事不關己。
就在這時，一輛奧迪停在了院子門口，緊接著，駕駛室下來一位五十來歲的儒雅男人。
“治卿啊，好久不見了！你也是夠巧的，我今天剛好路過這兒！”
楚治卿移步迎了上去，笑道：“老黃，近來可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被叫做老黃的男人跟楚治卿握了握手，繼而看向林浩，欣然道：“喲，林醫生，幸會幸會啊！”
林浩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這人他認識，是江城大名鼎鼎的心理學專家。
看來，是楚治卿找來玩弄小丑的。
楚治卿對二人相識并不感到意外，之前，老爺子身體還算健朗，林浩每天都閑得發慌，便經常下山去接私活，也時常會參加一些醫學論壇，所以，在醫學界認識不少人。
“林醫生，那你就自行上山吧，我跟老黃有點事兒要聊聊。”楚治卿淺笑道。
林浩應了一聲，獨自離開。
老黃看了眼小丑，不禁被小丑的慘狀所驚愕，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得罪了楚治卿這活閻王？
不過，也沒心思去問，這種事情，不能好奇。
而是問楚治卿道：“治卿，找我來，是要給你兒媳婦瞧病嗎？”
上次，楚治卿給趙雅楠說，想幫她找一位心理醫生，說的正是這位老專家。
“不不不，我那兒媳婦有點倔，不想讓我插手她的事……”楚治卿說著，指向小丑：“找你來，是想讓你出出招，好好治治他！”
老黃覺得莫名其妙，看著小丑那一身傷，不解道：“我是個心理學專家啊！他這……”
“他感覺不到疼。”楚治卿打斷道：“也不知道什么是怕。”
老黃恍然大悟，蹙眉道：“原來不是讓我來治病……你呀，找醫生來當劊子手，虧你想得出。”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楚治卿冷笑道：“我其實啊，恨不得、親手把他剁碎了喂狗！”
見楚治卿一副仇深似海的表情，老黃仍是不多嘴刨根問底，沉吟片刻后，應承道：“我近來也清閑，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不過，你得給我創造個條件。”
楚治卿：？
老黃：“找幾個房間，按我說的，裝修一下。”
“好說，呵呵，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