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停了幾秒,就又想起來。
煩不勝煩。
陸衡繼續掛斷。
隨后,微信語音又過來了。
“陸衡,你少裝死!趕緊過來接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陸衡沒回,車子已經到了醫院門口,但他方向盤一打直接掉頭折返了。
蔣伊寧沒等到他,氣得在微信里破口大罵,各種威脅,但此時陸衡滿腦子都是許南兮剛才看著男人的笑臉,果斷關機。
世界終于安靜了!
陸衡一口氣把車開到了郊外,將腦海里許南兮的樣子趕出去,就剩下一片荒蕪。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他明明只想跟心愛的女孩子一起過安穩的生活,想給她幸福美滿的生活。
怎么就一步步把她弄丟了?
陸衡趴在方向盤上喘著粗氣,他想回到過去,想回到那個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小縣城,想回到只有他們的時候。
坐了幾分鐘,陸衡聽從內心的召喚,發動了汽車。
幾小時后,一輛白色寶馬車停在了蝶花巷巷口,此時天空正飄著小雨,陸衡從車上下來。
他沒有打傘,一步步走向那個熟悉的小四合院。
院門緊鎖,門前臺階鋪上了一層苔蘚,角落有兩株小草正迎著秋雨舒展著葉片。
陸衡蹲下來,扒開院門左下角的一簇小草,那里有一個小洞。
小時候,阿公阿婆出去打臨工,回家時間不定,南兮就喜歡把鑰匙藏在這個小洞里,大人沒在家的時候,他就從這里面拿出鑰匙幫她開門,然后兩人一起在小院里寫作業。
窮人孩子早當家,南兮早早就學會了做飯,收拾家務。她學習好,作業做得快,他時常都能吃到她做的飯菜。
他愛吃酸甜口的菜,南兮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做糖醋排骨,糖醋里脊。每次,他都能多吃兩碗飯。
后來,他們在院子里比高的時候,南兮就總會說,他是吃了她做的飯,才能長那么高。
往事越清晰,陸衡的心就越痛。
現在這個小洞里早就沒有了鑰匙,空蕩蕩的心,就像他現在的人生。
他不甘心地反復摸索著,就像小時候一樣,好像這樣南兮就還站在他身后,期盼地等著他。
“你是誰?在這兒找什么?”
背后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陸衡愣愣轉頭,旁邊院門邊站著一位老人,須發全白,警惕地看著自己。
“曾爺爺。”陸衡略顯尷尬地站起來,一手泥水。
老人仔細打量著他,陸衡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臉,把五官全顯出來。
“曾爺爺,我是陸衡。”
老人恍然大悟,“真是阿衡啊!你怎么在這兒淋雨?許家沒人了,快進來。”
進了曾爺爺的院子,老人還如當年一樣和藹,見到他很熱情,拿了干毛巾給他擦臉,讓他去洗個熱水澡,被婉拒之后又趕忙給他倒熱水,還去給他熬了姜湯。
一通忙碌完后,老人才招呼他坐下來說話。
“你怎么會突然回來?是不是替南兮回來打聽消息的?”
陸衡敏銳地聽出了老人話里的意味,問道:“南兮的什么消息?”
老人知道他們從小要好,完全沒有多想,“你不知道嗎?南兮她媽回來了,前些天還找到我們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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