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許南兮的精神還不是太好，每天清醒的時候還是很少，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睡著的。
看李晉川把工作都帶到病房來，日夜陪著她，照顧她，許南兮很感動。
因為精神不濟，許南兮沒怎么說過話。
但每次她想坐起來，想喝水，想上廁所……只要她一動，李晉川就知道她要什么。
默契和他的體貼，都讓許南兮無比窩心。
第四天早上，許南兮醒來沒看見李晉川，身體沒什么疼痛不適，但可能因為睡得太久，全身沒什么力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就靜靜看著手上的輸液針。
“醒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許南兮扭頭看去，喻湘手里提著保溫桶含笑進來。
許南兮笑了一下，想撐起身體坐起來，喻湘趕忙過來摁住她。
“快別動！傷在腦袋，不能亂動。”
“我已經好多了。”許南兮的聲音軟軟的。
“還是要多注意。”喻湘坐下來，一邊把保溫桶打開倒雞湯，一邊說道，“公司有事晉川過去了，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
許南兮眼底劃過一抹低落，“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光李晉川丟下工作來照顧她，現在喻湘也要來照顧她。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喻湘笑容溫柔，“雖然你平時都吃素，但現在是特殊情況，需要補身體。黃阿姨專門去農村買的土雞，熬了雞湯，已經把油都撇掉了，你慢慢喝兩口試試味道。”
都是為她好，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了。
“好，謝謝姐姐。”許南兮甜甜道謝。
這一聲姐姐喊得喻湘心花怒放，喂她喝湯的時候都格外仔細。
沒有肉，許南兮慢慢喝了半碗雞湯，喻湘很高興。
許南兮就問李曉菁的情況，得知她每天都有按照她教的方法認真復習，許南兮很欣慰。
“本來說要好好陪著曉菁沖刺的，可我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許南兮不免失落。
“不打緊，曉菁已經是大孩子了，也懂事了很多。”喻湘拍拍她的手，“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養身體，快快好起來。”
“再要個孩子”的話差點被她說了出來。
喻湘問過李晉川，有沒有跟許南兮說過孩子沒了，他說沒有。
又問他，許南兮有沒有主動問過，他也說沒有。
孩子的事，他們都默契的避開了。
喻湘看著許南兮，病過一場，本來就白的她，如今臉色更是幾乎透明。
她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能理解失去孩子的心情，哪怕許南兮什么都沒說，作為媽媽哪能不知道孩子沒了呢？
許南兮越是冷靜，喻湘就越是覺得她可憐，默默嘆了口氣，心底的話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你跟晉川都還年輕，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許南兮看著她，慢慢露出一抹笑意，卻破碎得令人心疼。
喻湘坐了一會兒，有電話打進來就出去了。
許南兮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灰藍色的天空，右手慢慢覆上小腹。
外觀上沒什么變化，但她的身體里確確實實住過一個孩子，哪怕他還只是一顆小豆芽，但她已經看過了他的模樣，無比期待他的到來。
可現在，他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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