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雪而去,高大的黑色身影沉靜如松,筆直又倔強地生長著。
他想要長成一棵足夠繁盛強大的樹。
能給予他的主人安全與呵護的樹,所以……他一定會回來。
大雪紛飛中,那個孤高的黑色身影漸漸沒入那個被冰雪掩蓋成白色的世界。
那么白的一切,都差點讓他忘了這個世界有多骯臟。
他伸手顫抖著覆上那條紅色的圍巾,圍巾很軟。
鮮紅的顏色宛如小姑娘剛剛穿著的小紅襖一般,很是亮眼。
并沒有她說的那么不保暖,反而他的冬,因為有這一條鮮紅的圍巾,而變得炙熱!
他花了兩年,才從那處無間地獄爬出來。
帶著滿身的傷痕,依舊高大沉穩如山地踏出了那里。
他的手上不斷地有雪滴落,滴落在骯臟的地面上。m.
地面上積起小洼,但他還是站著原地沒有動。
他在等……等那個要他保護自己的女孩兒來接他離開這里。
他從凌晨等到黃昏,清晨冷濕的空氣,傍晚黃昏帶著腥濕的氣息。
身后的地獄無一活口,全被他殺了。
因為……他們弄臟了那條紅色的圍巾,那是他的主人給她的。
可是他的主人好像忘了來接他回去,不過沒關系,他可以等!
他看著那里的工作人員通知完禍兮,然后就冷著臉把那人也殺了。
這兩年他變了很多,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長高。
她自小就漂亮,此刻應該長高了,容顏也長開了吧?
他滿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著主人來帶他回家。
可是她沒有來,他從太陽還沒有升起等到夜幕降臨。
身子站在那里都站僵硬了,直到很晚很晚的時候,他才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走來。
小姑娘長大了,穿著一身專業的黑色勁裝。
從前會綰成丸子頭的墨色長發此刻扎成一個高高的馬尾。
黑色的緊身勁裝將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手上提著一個人頭,懶懶散散地走過來。
但是腳步有些虛浮,他看得出來……她受傷了!
那一天,蟲鳴都仿佛輕輕地,天邊掛著月兒,月華如水。
如輕紗披散在小姑娘的肩頭,月光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站在那處地獄式訓練基地的入口,入口很隱蔽。
來這里的路也注定崎嶇,但他眸色堅定地等了她好久!
她剛剛從路的那一邊走來,突然抬首,入目就是那個高大的,沉寂地站在門口等待的身影。
他……又長高了,比兩年前還要高,她穿著高跟鞋站著他面前也會顯得很嬌小吧?
禍兮看著遠遠站在那一處的身影,突然勾了勾唇:看看,她挑的人,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他成為了這一處基地培訓出來的最優秀的殺手!
他好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她緩緩走近,卻見他已經邁著大長腿往她身邊而來。
然后恭恭敬敬地在她面前半跪下,嗓音很低啞:“主人。”
“遲厭,我來接你了。”
禍兮點點頭,她徒手提著個人頭,表情看上去很輕松,也有些冷。
“主人是出事了嗎?”
“嗯,路上出了點問題,都怪這個男人啊,不長眼。”
“不過沒事,我已經殺了他砍了頭,還挖了眼!”
“誰讓他耽誤我來接你的!”
“等了一天……?”
禍兮低眸看著他,星河在他們的頭頂璀璨流過。
遲厭抬首看她,只覺得她真的變了很多……但還是很可愛。
“沒……沒有。”
“得了,撒謊都不會撒。”
“走吧。”禍兮一把將那人頭扔了,然后轉身,道。
“去哪兒?”
“回家。”
“……”遲厭起身跟上,眼底也如星河璀璨:回家?他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