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不是黎秋關注的，她更在意的是——“那個房間是否有點什么香？”
傅云熙回道：“檀香。進門就聞到了，沈天佑聲稱向佛，問我介不介意。當時我沒在意，是不是昨晚我醉酒是因為吸入了某種毒素？”
盡管他才剛醒，但一看架勢就猜到了過程，加上腦中回思昨晚情形，以他的酒量那點酒根本不足以使他醉倒。除非酒桌上有什么端倪，那就問題只可能出在白天的談判桌上。
所以一聽黎秋在問房間是否有點香，立刻便想到是這原因了。
果然見她點頭，“星辰在你的鼻子里發現了一些黃色物質，查出來是氯苯，能致人昏迷，而酒精催促了它起效。另外，晚上聚餐桌上在你左手邊第三個護工，全程沒有喝一滴酒，他的手腕上還戴著一款特殊手表。”
“我知道他。”
黎秋挑了下眉，“你是不是有安排？”
傅云熙笑了，“現在我做什么都瞞不過你。那人叫張勇，經過你受傷事件后我把所有在職人員都做了大篩選，留下的全都是知根知底，知根知底的意思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能留下必然有所制約？”
“沒錯，我絕不容許再有人受外界所誘而反向倒戈，這里是我們的家，如果連家都不安全了，那還有什么地方能安生？”傅云熙在說這番話時語氣很平靜，可眼神堅定，甚至含著一絲狠意。
黎秋內心十分觸動，那次受傷是意外，但也幾乎致命。后來她從蘇醒到康復已經過去了大半載，卻不知這件事對傅云熙的影響會如此大，在她不知道的背后他不僅深深懊悔，還做了這許多事。
所以，“那個叫張勇的護工是你故意讓他拍攝的？”
“沒錯。我可以約束自己的員工，但沒法制止外頭總有人想使壞，張勇在被人找上的時候就來跟我匯報了。我讓他應下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該傳送什么信息就傳送什么，我還可以配合。”
黎秋不懂，“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把那背后的惡人給除掉嗎？”
傅云熙這時露出了一個狐貍般的笑容，“我們對惡人的定義是什么？做了有損于自己的事，但如果那是我愿意表露的，豈不是給我們做個免費宣傳？于其撬掉一條線讓對方再覓它路，還不如順藤摸瓜利用起來。”
“那你這瓜算是摸著了嗎？”
“不然我找沈天佑談判什么？”傅云熙反問。
黎秋立刻反應過來：“聯系張勇的就是沈天佑？”
“你看這一套流程已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先是約我談判，然后讓張勇暗中偷拍，不就是為了確定我倒下嘛。”
黎秋心中一沉，“你出事后我就封鎖消息，連老中醫來都是讓星辰連夜獨自去接過來的，并沒有驚動任何人。”
傅云熙笑了笑道：“沒關系，你做得很好，正是我要的效果。越看不到事實原貌，沈天佑就越要猜，而他無論怎么猜都猜不透我們。如此一來，他做得任何決定都會慢一拍，我要得就是那慢掉的一拍，足夠清盤了。”
聽見最后兩個字黎秋懷疑聽錯了，“你說清什么？”
“清盤。”
“你是指……清沈家的盤嗎？”黎秋仍然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