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的桑桑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師父說話的可信度。
葉玉歸見桑桑不說話，急了：“桑桑，為師沒有跟你開玩笑！”
桑桑沉默了幾秒：“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訴我？”
“我……”
葉玉歸忽然不說話了。
桑桑嘿嘿一笑，好似不在意自己身上有死劫一般：“老頭你身上有秘密……”
“桑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老頭兒，我也沒跟你開玩笑，你能回來最好，但是趙青陽我也必須要抓，那死老頭我也必須親自抓到！”
“你會死的！”
“人生自古誰無誰，再說了，師父您一大把年紀不也在做找死的事情嗎？”
這話問的讓葉玉歸什么都說不出來。
是了，大家都是一樣的。
桑桑見葉玉歸不說話，自顧自的又道：“師父，您從小就教我有這樣的能力就要心懷大愛，要是我知道自己有死劫，或者又危險，難道我就不上了？我還年輕著呢，未來的事情誰知道會發生什么，難道以后遇到危險，您都要讓逃跑，那我還對得上國家給我發的工資，對得起我的職業嗎？”
“自我選擇成為法醫，當年沒有拒絕當小閻王開始，我就已經擔起了我應有的責任。”
葉玉歸急了：“沒有誰規定這責任是你的，你只要好好的，師父就安心了。”
“但我不能安心。”
桑桑忽然道。
葉玉歸愣了一下。
“趙青陽殺害的十一名無辜受害者，還有梧桐市的那對夫妻，我安心不了。”
桑桑垂直眉頭，淡淡道：“我這幾天總覺得小時候應該多跟著您學學，是不是我多學一點東西，他們就不會死了？”
這些日子，她腦海里不斷浮現這些人死亡時候的場景。
同事之間也在猜測他們死亡的過程。
可推斷出來的死亡過程是極其痛苦，極其無力的。
“他們所有人，都是在生前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趙青陽切割的，我真恨當初沒能殺死趙青陽！”
葉玉歸那頭心中慌亂，心道桑桑還和以前一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他這次打電話過來，也只是想試試。
或許桑桑還會作出和以前不一樣的選擇呢？
葉玉歸站在茫茫無際的戈壁灘中，徹骨的冷風刮著他的臉，遍地生寒。
“你……要想清楚了，死劫，無人能解。”
“想清楚的，從小就想的很明白。”
“為師想告訴你……”
葉玉歸猶豫了一下，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手機中忽然沒有了信號。
葉玉歸呆呆地看著手機，最后驅車往前走。
——
桑桑因為葉玉歸打電話回來頗有些魂不守舍，上午工作都沒有什么精神。
同事給桑桑帶了豆漿和包子，桑桑沒吃飽，站起來準備再去外面買點回來。
然而剛走兩步，腳下一陣晃蕩，緊接著她看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在搖晃，椅子因為在地上摩擦發生嘎吱的聲音。
地震了！
桑桑反應極快，叫上同事趕緊出去。
半分鐘后，地震停止，但大家都站在院子里不敢進去。
這是桑桑第一次遇到地震，臉色有些蒼白。
旁邊的同事趕忙安慰道：“別多想，前幾年a市也地震過一次，不過震感沒有這么強烈……”
可這個時候桑桑卻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外面出大事了。”
“什么？”同事還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我靠，你們快看，隔壁省發生了八級大地震！”
“你說多少？”
桑桑渾身一顫。
八級？
那還有活人嗎！
幾十年前的那場地震七點八級都死傷幾十萬人啊。
“現在有災情播報嗎？”
“沒有，估計已經有記者進去了。”
“網上有視頻，我擦，房子全倒了。”
桑桑聞言，趕緊走到說話人的身邊，皺著眉頭：“我瞧瞧。”
視頻中，大片高樓大廈倒塌，到處都是殘垣斷臂，以及……哭著在廢墟堆中找親人的群眾。
“這也太慘了吧。”
“不止，我看ip，附近還有許多農村的地方，要是農村的話救援會更麻煩，現在這個時候學生在學校，成年人大部分都在辦公，這……死傷估計不計其數啊。”
此刻，災情剛開始的，只要沒到自己，除了好似感嘆外，看起來像是一個看客。
一個小時后，新聞全國播放，甚至已經傳播速度已經到了國外。
一天內，隔壁省的余震不斷，這讓救援人員救人有了很大的困難。
而這時，閻連赫和局長匆匆從外面進來，二人臉色凝重，召集了所有在局中的警察開緊急會議。
“隔壁省災情最重的是桃園市，里面共有十個區縣，隔壁省的人手不足，現在大家已經從全國各地調來武警官兵，我們接到命令，也必須調出一半的警力去支援，由我和閻連赫帶隊，下面我念到誰的名單誰出列，半個小時后就出發。”
這么著急？
局長念出了人名，桑桑耶赫然在列。
最開始局長是想讓桑桑留在局內的，但一想到桑桑的能力，或許會幫上大忙。
所有人在這段時間內收拾好東西，半小時后驅車前往了桃園市。
桃園市距離他們有些距離，車從天亮開到了天黑，一路上他們看到不少房屋損毀，疑惑著路上都有警車或者消防車開著閃爍的車燈，救護車來來往往沒有斷絕過。
然而等他們真的到了桃園市的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什么叫做人間煉獄。
只有桑桑最為鎮定。
她看到的不僅僅是悲慘決絕的場景，還有成百上千的新鬼到處徘徊。
只是……
桑桑皺了皺眉頭，忽然問：“桃園市我記得不處在地震帶上吧？”
“嗯？”
局長此刻忙著和人交接，乍一聽桑桑的話愣了一下。
他還沒問出聲，桑桑忽然道：“不對，不是普通的地震。”
“什么意思？”
桑桑沒回答，而是拿出了生死簿，忽然脫離隊伍，好似對著空氣問了什么，然后大家就看見桑桑虛空翻了翻什么東西。
大家一臉茫然。
然而知情人卻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至于桑桑只是隨機找了一個就近的鬼問叫什么名字，隨后查找了這人名單。
果然如她所料，這人陽壽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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