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徒兒下山結婚去吧 > 442 兄弟聯手 (二合一)
  “大元惠宗(元順帝)後,脫古思帖木兒一脈的汗統便已絕嗣,哪還有什麼天元年號?”

  脫脫不花又驚又怕的質問了阿古拉一句,也先否定了自己的汗統傳承,毫無意味已經動了弒君的殺心,雙方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

  還沒等阿古拉回答,站在一旁是阿噶巴爾濟,就滿臉義憤填膺的回道:“大汗,也先謀逆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我們必須要為先祖卓裏克圖汗一戰!”

  卓裏克圖汗就是脫脫不花一係先祖也速迭兒的汗號,最早能追朔到與忽必烈爭奪汗位失敗的阿裏不哥血統傳承。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先改用“天元”年號,遵從元順帝一脈脫古思帖木兒的傳承,確實相比較篡位的也速迭兒更為正統。

  但問題是元順帝的後裔血脈被明軍在捕魚兒海擊敗後,出逃時全被阿裏不哥後裔也速迭兒殺光了,太師也先隻能遵從一個虛名,壓根找不到任何繼承汗位的傳承人。

  於是乎答桉就很明顯,既然沒有傳承人,那麼就隻剩下兩條路可選。要麼太師也先自立為汗,要麼就是再從黃金家族血脈中找一個繼承人。

  按照常理推斷,也先都否定了也速迭兒的汗統,那麼必然不會在阿裏不哥的後裔血脈中找傳承人。偏偏阿噶巴爾濟被汗位誘惑衝昏了頭腦,嘴上雖然說著也先謀逆,要為祖先汗統一戰。

  實則心中想著從脫脫不花這裏,順勢接過韃靼部的兵權,以求最大限度保存族群力量,成為自己日後統治的根基。

  望著阿噶巴爾濟這副熱血求戰的模樣,脫脫不花心中感到很欣慰,至少在關鍵時刻依舊有著兄弟齊心,沒有像太師也先屈服的想法。

  “五千部族軍已經被擊潰,意味著也先來勢洶洶做好了完全準備,再貿然領兵迎戰定然勝率不高。”

  脫脫不花否定了阿噶巴爾濟領軍作戰的想法,他心中很清楚這種局勢之下,再度出擊跟瓦刺大軍作戰毫無勝算。哪怕勉強能取得一些優勢,自己部落也會損失慘重,無法承受後續瓦刺部的侵擾。

  目前好的解決之法,便是驅虎吞狼!

  “哈木格,你立馬前往遼東軍邊堡,就說瓦刺大軍來襲需要馳援。”

  “大汗,向明國遼東軍求援,這會不會在蒙古諸部中遭來非議?”

  得令的哈木格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領命,他們這些一線將領很清楚前線韃靼部族軍出現潰敗,問題更多是出在內部軍心上麵。

  或者更為直白一點說,脫脫不花向明國俯首稱臣,讓許多族人感覺受到了侮辱,寧願去相信太師也先恢複成吉思汗榮光那套。

  現在去向明軍求援,毫無疑問將進一步打擊脫脫不花僅剩不多的威望,到時候大戰來襲怕事兵敗如山倒。

  “非議?”

  脫脫不花冷笑一聲,他對於蒙古諸部的嘲諷譏笑何嚐不知?

  但問題是隻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去評定成敗,哪怕偉大如成吉思汗,崛起之前也遭受過許多屈辱跟臣服。韃靼部就算不向明國皇帝俯首稱臣,難道就能免於被瓦刺部吞並的結局嗎?

  從也先要求召開蒙古諸部會盟,擁立猛可為皇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把野心寫在了臉上!

  “本汗已經選擇了屈辱的蟄伏,那麼明國就必須付出宗主的代價,否則一切豈不是白白損失?”

  “哈木格,事不宜遲,趕緊去向明國請求援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哈木格沒有再過多的猶豫,抱胸領命後就快步走出了汗帳。

  望著哈木格離去的背影,阿噶巴爾濟的臉色陰沉無比,遼東軍的戰鬥力,沒有誰比曾經的敵人更加清楚。隨著去年遼東之戰後參將李達全麵掌兵,整體戰意出現了一個質的飛躍,再也不是當初保守綏靖的態度。

  一旦遼東軍馳援漠南蒙古,瓦刺大軍還真不一定能討得便宜,那自己的大汗夢想更是遙遙無期。必須要在遼東軍馳援之前,逼迫自己的兄長脫脫不花退位,不能再猶豫等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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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點,阿噶巴爾濟朝著帳內自己親信使了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悄悄退出了汗帳,朝著瓦刺營地方向快速奔赴而去。

  現在搶的就是一個時間,到底是遼東軍先過來馳援,還是瓦刺大軍更快一步擊潰韃靼部,俘獲或者殺死脫脫不花。

  哪一方搶占先機,哪一方就能成為蒙古草原的掌控者!

  大明京師成國公府,沉憶辰結束與朱祁玉的麵聖後,帶著有些疲憊的心態回到了府中。

  雖然談妥了靖遠伯王驥永鎮一方的條件,但是開放海禁以及開啟大明的航海時代,依舊彰顯著阻力重重。要知道這僅僅還是景泰帝朱祁玉的不感興趣,相比較起來滿朝文武這關更難過去,他們更加的保守以及漕運關乎到各方利益。

  海禁這個局,沉憶辰感覺自己權傾朝野之前,恐怕很難憑借一己之力推行下去。

  回家還了一身常服,然後與妻子陳青桐閑聊幾句後,沉憶辰便起身來到了大公子朱儀的院中。

  正旦朝會上二公子朱佶通敵叛國的事情曝光,景泰帝朱祁玉考慮到朝中勳戚集團的影響,雖然沒有繼續趁此機會削弱打壓成國公一脈,但是晉升為都督同知的朱儀,依舊處於一種閑賦在家的狀態,並沒有繼續掌控實權。

  朝堂這個名利場,人走很容易就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成國公朱勇積攢的威望,不可能無限度的消耗下去,以往朝中勳戚大臣給麵子,在於朱儀才華出眾,讓人看到複爵的希望。

  現在就連嫡長子朱儀本身,都被邊緣化排擠出了權力中心,成國公府這塊招牌可能撐不住多久了。

  “向北你主動過來拜訪,真是稀客。”

  望著沉憶辰出現在自己的院中,朱儀著實有些意外,一向雲澹風輕的語氣都不由驚訝幾分。

  “冒昧打擾,還請大公子勿見怪。”

  沉憶辰客氣的拱了拱手,哪怕雙方某種意義上有了生死之交,更是緊密成為了利益共同體,他依舊保持著客套的禮數。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多年來你第一次到我院中。”

  “是啊,第一次來。”

  乙醜科會試沉憶辰入住成國公府,算起來至今已有六年之久,他確實是第一次踏足朱儀的庭院。

  “相信向北以你的性格,是不會過來寒暄敘舊的,說吧有何事。”

  簡單感慨之後,朱儀就問起了正事,朝中現在風雲季動,已然有著多事之秋的跡象。

  沉憶辰也沒有廢話,點了點頭道:“今日我入宮麵聖,說服了陛下讓靖遠伯王驥永鎮麓川,等待錢糧軍餉籌齊之後,南征軍將很快離京。”

  “靖遠伯永鎮麓川?”

  還沒等沉憶辰說完,朱儀就驚訝的開口打斷了。

  大明曆史上一個永鎮雲南的黔國公,還得追朔到太祖開國時期,沉憶辰居然能說服皇帝再度開啟永鎮“分封”?

  “嗯。”

  沉憶辰點了點頭確定,但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他相信以朱儀才智,很快就能判斷出當今的局勢,並且想明白景泰帝朱祁玉答應的原因,不用解釋多費口舌。

  “南征軍離京之後,我判斷以太上皇的性格,他會聯絡太後跟舊部殊死一搏。京營中目前安遠侯柳浦掌控著神機營,效忠陛下的昌平侯楊洪掌控著三千營,唯獨掌控著五軍營的武清候石亨態度不明。”

  “除開京營兵馬,皇城內禦馬監掌印太監郭敬掌控著騰驤四衛,這是天子親衛的主要兵力。郭敬此人口碑低劣,還有著走私通敵的嫌疑,正常情況下哪怕掌禦馬監大印,也很難調動騰驤四衛。”

  “但如果有著太上皇的名義,以及皇太後的懿旨,不明所以的騰驤四衛隻能聽命行事。想要阻止宮中親衛生變,給當今陛下贏得反擊的時機,京衛指揮使韓良安掌控的上直衛親軍,就必須起兵護駕!”

  “大公子,我需要你說服韓良安,效忠於當今聖上!”

  沉憶辰把自己背後的謀劃,一五一十全盤告知了朱儀,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畢竟介入到皇權鬥爭中,站錯隊的下場可能不僅僅是自身惹來殺身之禍,恐怕妻兒子女乃至於整個家族都無法幸免,隻有讓朱儀了解全盤的走向跟計劃,才能更好的去執行跟發力。

  可能是信息量太過於巨大,朱儀聽完沉憶辰的描述之後,第一時間並沒有回答,相反陷入了一種沉思中,腦海中飛速的判斷跟分析局勢走向。

  思索良久,朱儀才開口回道:“上直衛親軍所屬的十七衛兵馬,大多數並入京營或者直屬於五軍都督府,正三品的京衛指揮使徒有虛名,真正能掌控的僅有巡城兵馬萬餘人。”

  “韓良安早年間跟隨過父親大人,後續我也跟他一同戍邊過,此人平庸守成之輩沒有什麼大野心,這種風險極高的事情恐怕很難讓他做出效忠抉擇。”

  朱儀的回答,讓沉憶辰慶幸自己找對人了,連他都覺得棘手難以說動,那麼自己貿然去找上門勸說韓良安,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韓良安不主動站隊,那麼宮廷之內必然會被郭敬掌控的騰驤四衛掌控,哪怕大司馬最終接管京營前往紫禁城平息政變,恐怕也為時晚矣。”

  “大公子,此事是一場危機,同樣也是一個機遇,想要複爵成敗在此一舉!”

  這件事情沉憶辰沒有退路,他的所作所為決定了定然會被朱祁鎮不容。想想曆史上南宮複辟後,於謙等一眾京師守衛戰的功臣是什麼下場,就能推斷出必然的報複。

  如果朱儀說服不了韓良安,亦或者他沒有梭哈複爵的賭徒心理,那麼沉憶辰就得提前安排最終後手。

  這個後手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用了哪怕成功沉憶辰日後也很難在朝堂中立足!

  望著沉憶辰略顯急切的神態,朱儀複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然後緩緩抬起手臂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了,陛下定然不會出現任何閃失。”

  “大公子,你想做什麼?”

  沉憶辰感受到了朱儀的異樣,這架勢很明顯不像是說服韓良安那麼簡單。

  “如果真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候,我會提前調集舊部入宮救駕,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成敗在此一舉。”

  此話一出,讓沉憶辰呆站在原地,朱儀的果斷跟決絕遠超了他的預期。

  要知道召集舊部入宮勤王,同樣是沉憶辰準備好的最終後手,但他屬於沒得選,注定不容於太上皇朱祁鎮。相反朱儀身為成國公嫡子,隻要不到兵戎相見的地步,依舊還有著退路可言。

  “大公子,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麵對沉憶辰的“忠告”,朱儀笑著搖了搖頭道:“向北,你選擇告知我一切謀劃,去說服韓良安參與到二帝相爭,僅是為了利益驅使有著更高的成功率嗎?”

  “我……”

  沉憶辰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確實需要朱儀的幫忙去提高拉攏韓良安的成功率,但絕不僅限於利益驅使。

  某種意義上在沉憶辰的內心深處,還有著希望朱儀能憑借站隊效忠的功勞複爵,撐起成國公府這塊搖搖欲墜的牌匾。

  看著沉憶辰無法回答的模樣,朱儀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向北,還記得在土木堡站場上,你曾問過說自己如果沒有利用價值,更帶給不了成國公府榮辱與共,我還會選擇冒險馳援嗎?”

  “當時我的回答,就是現在的回答,始終未變過。”

  “我們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是不知道你現在,回答還是當初那樣嗎?”

  朱儀的話語,讓沉憶辰回憶起土木堡的那段對話,那時候的自己說如果朱儀陷入危險之中,同樣會選擇領兵馳援,但與成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為了大明將士跟家國天下。

  如今再次們心自問,真的對朱儀的相助,會不夾雜些許私人情感嗎?

  無法回答,就意味著心中有了答桉,沉憶辰終究還是在意了成國公府的榮辱。

  “謝了,大公子。”

  沉憶辰拱了拱手,心中五味雜陳終究隻能說出一聲道謝。

  “向北,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成國公府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了,父親大人需要看到我光耀家族的門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沉憶辰能明顯感到肩膀上朱儀手臂重了許多,他身上其實承受著太多壓力,迫切需要一個時機讓家族重振榮光,哪怕充斥著萬劫不複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