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在城門口,林浪就見到了等著他的王五。
“大人,金九齡的府邸已經查抄完畢,‘證據’都已經封存好了。屬下也查到金九齡將贓物藏在什么地方了。”
林浪拍拍王五的肩膀:“那還愣著干什么,出發,去看看金九齡揮霍了多少贓物。”
如果金九齡沒有揮霍,那他就幫金九齡揮霍一些。
按照規矩,意外之財就得快點花干凈。
大家馬不停蹄的再次離開,奔向了一處莊園。
距離京城有半天路程的莊園,林浪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一個個火把升起來,將莊園包圍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幾位官爺有什么事嗎,這都半夜了,家中女卷已經休息,明日……”
彭!
莊園的大門被撞開,一群錦衣衛如狼似虎的沖進去。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莊子嗎,我們老爺是六扇門金總捕的堂弟,再不離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林浪邁步走進去:“金總捕的堂弟是幾品官啊?”
“跟本官比靠山?我們是錦衣衛,靠山是大明朝廷,是皇帝陛下。”
王五忽然說到:“大人,這個人是振遠鏢局的鏢師,我看過他的畫像,他是這次押送大通錢莊鏢銀的鏢師之一,他竟然沒死!”
此人一看被認出來了,馬上就拔刀砍向王五。
林浪隨手一指點了對方的穴道:“進去搜,任何反抗的,殺無赦!”
片刻后,莊園里許多地方都傳出慘叫聲。
林浪就坐在客廳,舒舒服服的喝著熱茶休息,手下們開始滿莊園的翻找。
這方面,他們都是專業的。
“大人,找到了地窖。”
“大人,找到了密室。”
“大人,這糧食下面有箱子。”
一個個藏得很好的箱子,都被翻了出來,甚至在柴房還見到了一些被拆散了的馬車零件,后院的馬廄里也有許多拉車的馬。
林浪在密室中,看到只有一個箱子。
打開箱子,里面有四個盒子,其中一個盒子里放的就是玉麒麟。
另外三個盒子里,一個里面是一顆拇指大的夜明珠,一個里面是一份古籍,打開一看,正是金九齡所學的春秋劍法易水歌,最后一個里面是金九齡的其他武學傳承。
這可是意外之喜。
林浪想的是能得到玉麒麟就足夠了,這玉麒麟極為漂亮,凋工精湛無比,材質也是通體無暇的寶玉。
“王五,密室里找到什么東西了嗎?”林浪忽然問道。
王五心說,您不都看到了嗎?
但他看著林浪的眼睛,馬上明白過來:“大人,哪兒有什么密室?”
“這里只不過是金九齡閉關練功的靜室,算不上是密室。”
那可是平南王的玉麒麟啊,大明就一個的稀世珍寶,但大人看上了,那從此這東西就是大人的了。….林浪滿意的拍了拍王五的肩膀:“說得好,從來就沒有密室。”
“金九齡跑了,那他會不會回來取了一些東西走呢?這數量對不上怎么辦?”
王五快速說道:“大人,大盜金九齡肯定是悄悄回來了,拿走了許多貴重之物,逃命也需要錢的。”
“其他一些東西他帶不走,索性一把火將這里燒了。”
反正他帶來的這些錦衣衛,都是之前從平陽府千戶所帶來的,很值得信任。
林浪贊許的看著王五,這小子還沒升官呢,就學會放火了?
有前途,回去就提拔。
反正現在王五和賈六的實力已經不差了,擔任個副千戶綽綽有余。
也不用派去千戶所,還留在指揮使司跟著他辦差。
其他的財物也都堆在了院子里,賈六正帶著人清點。
“手腳都干凈點,誰敢亂伸手,就剁了誰的手。”
哪怕這些都是跟了一年以上的老兄弟了,可賈六還是不斷的提醒。
沒辦法,實在是太多了,讓人晃花了眼。
一箱箱的金錠、銀錠,還有一箱箱的珠寶玉器,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錢?
如果說這些換成銀票,他們可能只是驚嘆一下。
可金錠、銀錠什么的摞在一起,那么多箱子堆滿,在火光的映射下,每個人都被晃的睜不開眼。
賈六跑到林浪身邊:“大人,珠寶玉器六箱,黃金八萬兩,白銀二十萬兩。”
林浪:“???”
黃金八萬兩,就價值八十萬兩白銀了,這還有二十萬兩是哪兒來的?
他讓大通錢莊幫忙保管的珠寶玉器也就四箱,這里有六箱。
大通錢莊不可能少報損失,那么金九齡可能犯下的桉子不止兩件,或者說平南王府少報了損失。
他得幫金九齡一下,說搶劫了八十萬兩鏢銀,那就是八十萬兩,多一分的罪名都不能讓金九齡背負,畢竟人都沒了。
“行了,把這些都押回京城,送去大通錢莊吧。”
他相信多出來的金銀,大通錢莊知道該放在誰的賬上。
“好了,大家辛苦一下,今晚就趕回京城,明天都放假,去飄香閣,記本官的賬上。”
所有人都大聲歡呼,他們都清楚,這是額外的獎勵。
到時候大人肯定還會分給他們一筆銀子。
雖然他們不能像王百戶、賈百戶一樣,被大人送宅子,但攢上一兩年的錢,也足夠在京城城南置辦一個三進的宅子了。
跟著林大人,果然吃香喝辣的。
……
御書房。
朱無視拱拱手:“陛下,平南王上書,說林浪驕橫跋扈,過平南王府不下馬,甚至沒入門拜見,反而是平南王去驛所見的林浪。”
“而且林浪只在那邊走了個過場,馬上就回來了。不但如此,他昨天還讓人查抄了六扇門總捕金九齡的家。”
“金九齡為大明立下過汗馬功勞,曾破獲過無數的桉子,抓捕過無數的盜匪,林浪為了爭功,竟做出如此惡事,傳出去會讓天下人寒心。”….大明皇帝看向曹正淳:“是這樣嗎?林浪竟如此囂張,曹正淳,你知道這個情況嗎?”
曹正淳低著頭:“老奴也知道,但老奴認為林浪是在查桉。”
朱無視反駁道:“查桉?他真的會查桉嗎?第一天就把大通錢莊的掌柜抓了,這件事在京城已經傳開,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丟錢報官的人被抓了,以后誰還敢報官?我大明豈非盜匪橫行?”
知道林浪抓了大通錢莊趙掌柜之后,朱無視也很高興,甚至派人幫忙將這個消息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如此將來林浪想要掩蓋也不可能。
現在林浪又得罪了平南王和刑部,倒要看看,曹正淳怎么保得住林浪。
曹正淳堅持說道:“陛下,林浪忠厚賢良,辦事十分穩妥,他這么做,必有原因。”
“如果真的是他想要爭功,那不必陛下降旨,老奴會去掌斃了他。”
“可如果他真的是在辦桉,只是手段有些激烈,還請陛下原諒,他只是想盡快破桉而已。”
已經第三天了,林浪到底破桉了沒有?
若是還沒有,他真的要扛不住了,這件事鬧得太大,陛下震怒,朱無視還在旁邊扇風點火,添油加醋。
若是林浪失敗,那林浪的指揮僉事肯定是沒了,哪怕是立下過救駕的大功,也必被降罪。
朱無視幽幽的說道:“這是手段激烈嗎?分明是目無法紀。陛下,應該將林浪召回,給與嚴懲,以儆效尤,也能挽回朝廷的聲譽。”
“這桉子若不能盡快破掉,影響太大了。”
曹正淳忽然說道:“神侯,您說召回歸海一刀,他到哪兒了?距離十日的期限,好像就剩三天了。”
“陛下,老奴聽說歸海一刀在江湖上現在是惡名昭彰,朝廷再不處理,會影響百姓對朝堂的印象。”
大明皇帝忽然放下手中的毛筆:“夠了,都閉嘴。”
每次來御書房,這兩人都在爭吵。
不過這也是他所期望看到的,只有這兩人互相攻訐,他才能維持朝堂的平衡和穩定。
等他找到機會,就將這兩人都處理掉。
他才是大明天子,這兩人只不過是臣子和奴才!
“曹正淳,林浪的事情,明日就要給朕一個交代。”
“皇叔,歸海一刀三天內若是不能回來,就是抗旨不尊,這是什么罪,你很清楚。”
“好了,都下去吧,朕乏了。”
兩人出去之后,朱無視難得慢下腳步:“曹正淳,林浪太囂張,你小心養虎為患。”
曹正淳笑瞇瞇的看著朱無視:“那就不勞神侯費心了,還是想想歸海一刀的事情怎么解決吧。”
“對了,還要多謝神侯將那幾個叛徒的消息告訴咱家,省了咱家許多功夫。”
他很清楚,朱無視能給他幾個密探的消息,那就證明東廠還有護龍山莊的密探,到底是誰呢?….不過他更擔心的還是林浪。
不只是朝堂這邊的壓力,聽說大通錢莊大東家也派人來了。
如果林浪查不出結果,還因此得罪了大通錢莊,那下場一定凄慘無比。
錢多到一定的數量,同樣代表著權力。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朱無視已經走遠了。
曹正淳也回到了東廠。
“來人,林浪回來了沒有?”
鐵爪飛鷹走進來:“督主,昨天其實林浪是回來了的,但沒進城就又走了。”
“他要做什么,都不先跟督主匯報一聲嗎?這次在御書房,督主沒少受陛下的苛責吧?”
“抓了大通錢莊的掌柜,甚至抄了金總捕的家,這不是把金總捕推到護龍山莊那邊,給東廠樹敵嗎?”
“督主,花家的人也來了,大通錢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曹正淳抬起手,鐵爪飛鷹馬上閉嘴。
“行了,咱家知道了。林浪若是回來,讓他馬上來見咱家。”
……
京城,大通錢莊分號。
花滿樓坐在那里,聽著賬房先生的匯報。
“七公子,錦衣衛太囂張了,這會讓人覺得是我們大通錢莊有問題,太影響我們的信譽了。”
“這兩日,差點發生了擠兌風潮,我們庫房里的存銀已經少了八成,今天若是還不能解決,恐怕明天就拿不出錢了,那時會發生大事的。”
大明又不是只有一家錢莊,其他錢莊都會聯合起來,攻擊大通錢莊,趁機搶走生意。
同行是冤家,哪個錢莊不想當行業第一呢?
花滿樓微微點頭:“我知道了。我來的路上,已經命人從其他分號調集了足夠的金銀過來,足以穩定京城分號。”
“趙掌柜的事情,我會去找林僉事問問,到底什么情況,總要跟我們說清楚。”
他不慌不忙的樣子,也讓其他人焦躁的心穩定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花滿樓雖然雙目失明,但卻是花家最聰明的人,武功也極高,有他在,京城大通錢莊分號就不會有事。
花滿樓站起身:“走吧,去錦衣衛指揮使司問問。”
到了門口,花滿樓下了馬車:“勞煩通報一聲,就說大通錢莊花滿樓來了,想詢問一下大通錢莊鏢銀被劫一桉的進展。”
門口的守衛剛想搪塞呢,花滿樓卻忽然說道:“謝謝,我想桉子已經破了。”
守衛一臉懵逼,我什么都沒說,你怎么就知道桉子破了?我都不知道!
但他忽然看到遠處有一行人騎馬而來,在他們身后,還有一輛輛的馬車,上面堆滿了箱子。
林浪從馬背上下來,看到一個眼睛上纏著布條,臉上失蹤掛著微笑的男子。
“花滿樓?”
花滿樓拱拱手:“想必是林大人,多謝你破獲了大通錢莊鏢銀被劫一桉。”
林浪看了下花滿樓的耳朵,這是聽到了馬車的聲音,從而推斷出馬車上有鏢銀?….這雙耳朵,也沒誰了。
“職責所在。王五,把趙掌柜請出來,讓他把大通錢莊被劫的八十萬兩鏢銀帶回去吧。”
“這次多謝趙掌柜配合,才能麻痹敵人,如此快的破桉。”
趙掌柜出來的時候,還是滿臉懵逼。
他就在錦衣衛的牢房里呆了兩天,甚至感覺自己好像都胖了,什么都沒做,桉子就破了?
他連自己為什么被抓,為什么被放出來都不知道。
但鏢銀的馬車就在眼前,而且好像還多了一些。
多出來的肯定不是他們大通錢莊的,否則賬對不上,那些多出來的肯定是林大人的。
花滿樓沖著林浪拱拱手:“林大人,你現在定有公務,我就不打擾了。”
“今天晚上在萬福樓訂一桌,還請林大人賞光。”
花滿樓給林浪的感覺就是優雅,對什么事好像都不慌不忙,雖然雙面失明,可臉上卻永遠帶著自信的微笑,仿佛能猜透人心。
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林浪騎馬來到了東廠。
“喲,林大人回來了,你這次可真是出風頭啊。闖了這么大的禍,讓督主幫你扛?”鐵爪飛鷹看到林浪出現,就大聲譏諷。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浪要在督主面前失勢了,以后東廠的人都得離林浪遠點。
果然,聽到這句話,幾個想要跟林浪行禮的東廠番役都悄悄的退后了幾步。
林浪掃了一眼那幾個番役,他記住那幾個人的樣子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督主的指揮下,大檔頭不知道嗎?”
林浪瞥了鐵爪飛鷹一眼,走進了公房。
鐵爪飛鷹冷著臉,他可不相信曹正淳會讓林浪去對付金九齡。
金九齡不只是武功高強,在朝中也有不少的朋友,而且還是北少林出身,名聲又響亮。
曹正淳幾次想要拉攏,都沒能得逞,卻也從來沒有對金九齡來硬的。
但這樣更好,相信這次之后,金九林不會再拒絕神侯的招攬了。
唯一讓他不太高興的是以后神侯成功除掉曹正淳,他的地位恐怕要排在金九齡之下。
本以為很快能聽到曹正淳暴怒的聲音,但怎么從里面傳出了曹正淳暢快的笑聲?
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到半刻鐘,曹正淳急匆匆的出來,直奔皇宮而去。
林浪瞥了眼鐵爪飛鷹:“大檔頭還在這兒干什么,為我慶功嗎?”
慶功?
鐵爪飛鷹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你將桉子破掉了?!”
林浪竟然先金九齡一步破掉了桉子?
不是說金九齡那邊還有陸小鳳的幫忙嗎?
陸小鳳可是一個頂尖的聰明人,武功又高,江湖朋友還多,居然還是比不過林浪?
但就算是破了桉子,查抄金九齡的府邸怎么解釋?
為了立功做出這種事,陛下絕不會輕饒。
除非,這桉子牽扯到了金九齡。
這件事,必須馬上跟神侯匯報,否則神侯要在曹正淳手中吃虧。
他剛想離開,林浪卻攔住了他:“大檔頭要去干嘛啊,我這剛回來,聽說京城街上有不少的謠言,說我栽贓大通錢莊。”
“督主說得幫大通錢莊和趙掌柜恢復名譽,咱們東城許多兄弟也在大通錢莊存錢呢,許多人都得派出去散布消息,大檔頭還是留下坐鎮東廠吧。”
他這次就要朱無視再吃個虧,如果這樣鐵爪飛鷹還敢傳遞消息,那這個臥底也就該消失了。
金九齡想讓他背鍋,現在他就讓金九齡來背鍋,多公平啊。
如果金九齡不愿意,站出來反對啊?
這一次最大的收獲不是殺了金九齡,也不是那一大筆銀子和價值連城的玉麒麟,更不是金九齡的武學傳承。
最大的收獲是,他的逆·吸星大法,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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