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狼人狩獵法則 > 第六十二章 神智飛升
  在化妝室里,克雷頓很快找到了一本筆記。

  筆記中的字跡用的還是花體,這里的妓女顯然接受過不低的教育,只是在種種不可大肆宣揚的原因下淪落至此。

  在筆記中,他找到了阿西娜為這里留下的影響。

  在那幾頁,紙面的邊緣卷起,有留下手指捏揉的痕跡,顯然被翻閱的次數極多。

  上面有幾個不同的筆跡,比起日記,更像是備忘錄。

  他整理了一下舞女們在阿西娜安排下所要做的事,它們具有相當的宗教意義,且目的性明確——在觀眾面前隱瞞自己。

  舞女們給這段流程標注的標題是“凈化”。

  “準備純凈蠟燭、鹽、圣油、香茅草,含銀的裝飾品一件。”

  “實時晚六點,月見時,點亮室內所有蠟燭,在舞臺上燃燒香茅草,在煙霧中熏浴身軀,香茅草燒盡后,用鹽搓磨裸露在外的皮膚。最后以圣油點額,同時涂抹飾品。”

  “在熏浴的過程中祈禱天父賜予自信,抹鹽時向天父祈禱獲得勇氣,以圣油點額時向天父祈求幸運。”

  “祈禱在室內,但需要面朝常月的位置。”

  “祈禱后沿舞臺邊緣順時針繞行四周,點亮舞臺燈光。”

  “間隔半個小時,開門營業。”

  這些只是筆記中的主要步驟,旁邊還有對細節的標注,例如蠟燭只能用白色,圣油怎么調配的方法,還有祈禱時該用什么姿勢。

  克雷頓的眼神稍微掠過這些條件,很快發現自己不用多費心思。

  他在化妝室的桌上找到了剩余的材料,舞女們準備的材料并沒有用完。

  只有含銀的飾品不在,它們都被帶走了,但克雷頓有一枚銀扣子可以代替。

  他對著筆記摸了摸扣子,下定決心。

  想要知道舞女們的轉變緣由,依步照做是個好辦法。

  既然狼人對精神控制有更強的抗性,加之舞女們在圣母院也沒有表現出受控制的征兆,他認為按照筆記來做應該沒有風險。

  至于欲望之血儀式會改變什么,他倒不在乎。

  他已經是一個狼人了,難道還能變成另一種怪物嗎?

  克雷頓幾乎是誠心誠意地點亮了所有房間和觀眾席兩側的燈臺燈架。

  這項工作理應是多人完成,只靠他一個人花費了更多時間,他做完前置工作后常月的位置發生明顯變化,需要最后再出門進行校對。

  倉庫里有半捆香茅草豎在墻角,他把它們塞進一個空桶,搬到舞臺上點燃。

  因為水分太多,火勢不大,煙倒是很多。

  克雷頓在白色的煙霧中張開雙臂,盡量讓煙霧觸碰到所有位置。

  帶有香氣的煙霧少見的沒有讓他的鼻子不適。

  雖然不信教,但克雷頓同樣是在香茅草的煙霧中誕生的。

  拋開象征意義,這種植物的藥用功效非常廣泛,在醫學領域可以說比煙草還受歡迎。

  不過也廣泛用于處理食材。

  這導致克雷頓在往自己身上抹鹽的時候很不自在,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制作腌肉。

  他盡量排空心思,去按照筆記上的想。

  那些祈禱直通神明。

  克雷頓不信神,但又隱隱期待著,渴望得到上位者的回應。

  他不相信神的仁慈,但他相信神的智慧,相信那非人的智慧能解決一些問題。

  在三重祈禱之后,他沿著舞臺慢慢行走,聽著腳下木板的擠壓聲在回響。

  俱樂部的舞臺是凹陷型,深色帷幕的拉起給人以封閉感。舞臺就像一個盒子,克雷頓在里面,觀眾席是另外一個世界。而舞臺上的光線只源于中心燃燒的香茅草和蠟燭,香氣和儀式的行為更襯托出這個小地方神圣無比。

  在這個過程中,克雷頓的思維漸漸放松。

  他隱隱能理解教徒們為什么熱衷于禱告了。

  當人把自己的所有都托付給另一個存在,責任和壓力也就都消失了。

  沿著舞臺行走四圈之后,克雷頓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向上看,但只能看到天花板。

  就像時鐘指針一樣精準,做完這些步驟,他的心里仿佛響了一聲,一種有別于運動后的躁動感在血液里流淌,但是很輕微。

  有什么在呼喚他。

  一種冥冥中的聯系出現了。

  克雷頓低頭看手,他的掌心顏色有些發黑,這是往常滿月夜下才會有的狼人化前兆。

  他能感到那種力量來自天空,溫暖而甜蜜,令他下意識地渴望更多。

  但如果有心抑制,這點躁動很快又能平息。

  是常月嗎?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克雷頓的本能告訴他,如果是徹底的狼人形態,他可以更清晰地體驗那種感覺。

  他認為值得一試。

  但是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他回到后臺,通過梯子上到頭頂的鐵架上,操控那個鏡面裝置為舞臺打光。

  那個復雜的裝置使用了類似寶石切割工藝中的鏡面設計,只要一根蠟燭就能將舞臺照亮。

  回到舞臺上,他做了點準備,然后在一片亮光中釋放了自己。

  流暢矯健的狼人軀干在煙霧中拔高。

  隨著黑亮的毛發刺破皮膚,人眼轉化作獸眼,他越發感受到自己的靈魂飄向高處,這是之前的變身中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那種感覺無比安心。

  他脫離家鄉巴特努后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蓋利德曾說,一些暗裔會認為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又在神秘學中被稱為仙境,克雷頓原本不信,但現在相信了。

  這比在自己家鄉更令人舒適,仿佛嬰兒在母體中那樣自然而然。

  他躺倒在地上,幾乎要沉醉在這氤氳的幸福感中。

  他甚至想,就算今天什么線索都找不到,在這里睡一覺也是好的。

  健碩密披黑毛的巨大身軀橫臥在舞臺中央,狼人胸口的起伏逐漸平緩,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一種陌生的氣味分子闖進他嗅覺發達的鼻腔。

  狼人從美夢中驚醒過來,憤怒地追索著氣味的源頭。

  舞臺前帷幕緊閉,但他豎起的耳朵卻聽見稀稀拉拉的行動聲。

  誰在那兒?

  帶著驚醒的憤怒,狼人扯開帷幕,將頭探了出去。

  觀眾席上,面目看不清的男人們有條不紊地從前門涌進,落座到前排,居高臨下地看著舞臺的方向,后面還有一些人探頭探腦,看見沒有查票的工作人員,竟也大搖大擺進來,跟著前面的人落座。

  克雷頓的理智又回來了。

  他想起來自己進門時破壞了正門,之前受到阿西娜和這里布置影響的人終于能進來了,還有那些會逃票的人。

  真是個可怕的失誤!

  他現在還是狼人狀態,要是被普通人看到........

  他迅速縮了回去,但他也知道這個動作很明顯,當務之急是恢復人形,穿上衣服想辦法溜走。

  隔著帷幕,克雷頓的耳朵抖彈一下。

  他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議論聲。

  “老巴克,你也在啊。這個俱樂部怎么最近不賣票了,我都以為她們關門了,結果今天才發現是改了。”

  “大概是生意不景氣,想更加.....直入正題吧。”

  “哈哈哈哈....不過說真的,這里的姑娘怎么樣?我還是第一次到里面來,不過剛才那位黑發美人還真是不錯,不知道要價怎么樣。”

  “我這陣子沒錢來,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她可能是新人吧,看我們一眼就縮回去了,嘿嘿嘿,真是嬌羞。”

  “........”

  克雷頓他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離開的想法又擱置了。

  “黑發的姑娘,哪兒有這樣一個人?”

  這里已經被他搜了個遍,根本就沒有找到別的活人,那些舞女可都搬走了。

  難道有人避過了他的偵查?

  可視之不見,又聞不到氣味,就算是阿西娜也沒法同時做到兩項,這才需要時刻轉移真身。

  還是說又是一個類似幽靈的受詛咒者?

  她是敵人嗎?

  顧不上穿衣服的狼人在帷幕后困惑地思考著,鋒利地獸爪無意識地撫按著吻部,理順毛發,在這種安心的氣氛中,他突然靈光一現。

  “等等,那個黑發姑娘說的不會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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