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庫洛牌的魔法使 > 五百九十九章 繼承的時間,霧散天明!
    鮮血從指尖低落在純白的戰裙,光明轉身背離出口走回戰場,抬起的腳步踏進傳送法陣的前一秒,

    黑眸看見那道圣潔榮光的女性輕側臉頰,低聲開口:

    “幫我向卡洛兒.問好.”

    欸?

    卡洛玲!?

    下意識的愣住,某種來自直覺的震驚讓方然黑眸停滯的霍然睜大,是那種來自本能的理智還沒理清但就是本能的感覺到

    這句輕輕的話話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感覺!

    像是可以理清所有雜亂無章線索的核心!

    動作僵硬,抬起的腳慣性的踏入法陣,方然突然思考解凍,熱流一樣開始飛速流淌,驚愕不可思議中下意識的冒出第一個念頭。

    為什么這個時代她就知道玲的名字?

    突然一瞬間的恍惚,昏昏沉沉的感覺讓方然掙扎的壓低黑眸,然后他看到從這次旅途不,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偶爾發動的那張牌

    為了幫他脫困,【夢牌】自動的出現在了銀斷龍牙的龍脊凹槽之中!

    同樣的狹間、同樣的戰場、尸體、焦土、【霧牌】的抉擇、戰爭的余痕.邊陲小鎮被毀滅之前的那個夢境在腦海里一幕幕閃回,最后定格的

    是一棟小木屋之前,白色光影女性抱起一個淺金發的小女孩!

    【夢牌】消散,方然睜大了雙眼黑眸神色呆滯,然后在法陣發動的那一刻,回想起了玲在馬車上和他說過的話。

    ‘那個是在戰亂里曾經救了我的人’

    ‘是個特別好看的人,唔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看也是最善良的人了’

    

    “是你!你就是那棟白色洋房的主人!”

    霍然轉身,方然看向梵爾琳茵的背影,驚詫恍然的大聲的喊出了這個事實,但是很快哪一個他一直不解的疑問堆積而來。

    那既然這樣,既然她對玲是那么重要的人,

    為什么一百年后的時代.玲會和不夜宮反目?

    現實與暗的狹間世界里,下意識喊出這句話之后,方然看見一直走著的光影腳步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方然會得知這件事情的那一刻,

    然后一條看似沒什么關系的線索莫名的被方然回想記起。

    那晚小鎮的夢境里,選擇了向前走的他跟著梵爾琳茵在她從那個小屋抱起玲之前,路邊他看到的‘殘骸’是想要逃跑的士兵、慌張的農夫.

    還有抱在一起的男女,女人已經被火燒焦的看不清身形,男人殘留的的一部分頭發

    好像是稀有的淺金色。

    ‘那個大姐姐和我說沒有看到我的父母’

    等等.該不會

    玲和不夜宮反目的原因難道是

    那個坐在天空之島平臺邊緣的身影神色安寧,閃過零騎時代玲安然滿足的容顏,方然看著站在自己不遠前那道光明與憧憬的身影,感覺某個地方的酸澀,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想,聲音不自覺的顫抖看著那道身影發問:

    “你難道一直沒告訴玲,她的父母已經.”

    法陣徹底激活亮起馬上就要遮住漆黑身影的那一刻,方然看到那道光明的身影轉身,

    露出了方然看不懂的柔和微笑,微光的眼眸里說不清是溫暖還是悲傷。

    離開狹間的前一秒,方然才黑眸出神的真的明白剛才梵爾琳茵和他說的那句話。

    ‘我終究也只是人類而已,會有感情,會有私心,’

    ‘會說謊話.’

    

    .

    色彩回歸,雖然仍舊是在夜色黎明,但火炮的炸裂仍然帶起遠比天邊那股明亮更加刺眼的光和熱。

    藏匿著暗金花紋的奧古漆黑蕩起不斷燃燒又不斷生成的衣擺灰燼,握著銀白龍脊猙獰華美的修長大劍,

    從狹間回到伊松佐河平原戰場,方然抬起黑眸掃過仍在拉鋸的戰場,天邊的黎明已經亮起了第一道光輝。

    假如玲的父母是死在了那個狹間的波及之下,那自己那個時代的三十年前,應該已經離開了不夜宮的玲為什么會只有靈魂數據的形態.

    從進入場景開始,所有嘈雜的線索在那道光影說出最后一句話的那一刻,全部逐漸理清,睜大了黑眸呆滯的站在戰場中央,回憶起自己墜入場景的那個夢境,

    暗色的世界里,夜色一般瑰麗、張開單翼的武裝,追逐著拉起能量風暴的游夜機甲的除了滅世神話中恐怖的黑影是兩道象征著編號最靠前的鮮紅。

    而那兩道鮮紅之一的、邊陲小鎮夢境里身后的、玲不惜九死一生也要沖進暗世界毀滅的、

    戰場硝煙中漆黑身影抬起睜大的黑眸,看向了一百年前的眼前世界。

    是這場‘戰爭’。

    至此,撕開厚厚時間的蟲繭,

    藏在時間里,玲沒和自己說的迷霧在方然眼前散盡。

    在得到最后一個問題答案的那一刻,系統突兀的提示在視野中出現,強硬的拽回方然飄遠的心神!

    【時間節點繼承完畢!】

    【場景脫離開始,倒計時10】

    該死…!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瞳孔猝不及防停滯收縮的那一刻,身體從指尖開始化作光屑,透過穆林的存在,方然看見穿著黑白長裙的年幼少女還坐在馬車邊緣,晃著穿著牛皮短靴的雙腳,看著遠處的天邊。

    玲還在

    來不及思考更多,沒有任何猶豫,身體下意識的動了起來,第一秒就是拼盡全力的呼嘯狂奔!

    坦克、火炮的轟鳴在前方阻擋,士兵蜂擁的嘈雜阻擋在他的身前!

    “都給我.”

    面對一整個龐大的戰場,單單一人的嘶啞聲音壓抑著焦急暴躁,在黑眸猙獰抬起的那一刻響徹黎明之前的黑暗!

    “閃開!!!!”

    解放了的龍脊大劍砸在平原之上,大地沉悶的劇痛悶哼之中,這片戰場之上的一切

    升入半空!

    解法的鴉羽紋路在眼角緩緩浮現,衣擺上燃燒的黑暗開始喧囂沸騰,漆黑的身影不惜代價的爆發出最快的速度,黑眸直視著前方自戰場中央,沖向遠方黎明

    

    一百年前的世界,在發生著很多事情

    這一角戰亂爆發,那一邊革命四起,

    世界陷入戰亂,人類在互相廝殺,災難彌漫在這片土地。

    她的黑裙劃破,她的魔杖掉落,妖冶的容顏暴露在空氣里,蒼白柔弱的皮膚對比著不詳的漆黑,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里,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夜色荒野,魔女孤獨的游蕩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已經黯淡下去了的那雙紫羅蘭的眼眸無神的睜大,呢喃瘋狂的尋找著給予自己溫暖的身影,走向下一個小鎮。

      但與此相對的,也同樣有人在為著這個時代而努力,在沒有被歷史記錄不為人知的地方,以自身微末的力量抗衡世界,做著想要去改變一整個時代那應該被稱作‘偉業’的事情,

    他們懷抱信念,他們化作榮光,用意志淬煉成的正義。

    看著光鎖封印的身影,即使半個頭顱湮滅,嘴角也仍舊勾著桀驁笑容的身影,看著他的身軀突兀的開始飛速復原,‘威脅’復蘇的那一秒,

    狹間平原里,未來女王的身影抬起那雙光明平靜的眼眸。

    而這一切,哪怕會有難過,哪怕會有犧牲。

    哪怕會有人可能再也無法見面,哪怕這一秒的笑容就是永遠的別離。

    握著鑲嵌琥珀的手杖,薇塔看著安靜的像是睡著了的奧蕾莉亞,那雙凜然湛藍的眼眸再也不會睜開。

    一百年前的世界,在發生著很多事情。

    它們藏在時間的迷霧里,包括那個在戰爭里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像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不知道她以為只是失散了的父母,其實就死在她當年躲著的木屋背后卻無人告知的這件事情,

    都被一同埋在了她的時間里,埋在了她的記憶里,除了偶爾被夢境的潮汐沖到岸邊,

    或許只有她親自開口,或許只有找齊所有的線索,

    才能有人繼承這段時光

    身形壓低的甚至貼近地面,【驅牌】亮起、【跳牌】亮起、【浮牌】亮起、【翔牌】亮起,青年漆黑的身形化作一道暗光亮起,拖起黑炎漫布寬大燃燒的破碎衣擺呼嘯過戰場的平原,

    在黎明到來之前,奔向遠方。

    像是在和自己不斷化作光屑消散的身體賽跑,像是在和時間賽跑,抓著胸口,他不顧一切的甩出劃開空間的紅色絲帶,只剩下最后一個念頭…

    我答應了玲,會快點回去。

    巨幅的魔能一瞬間蒸發不見,劇痛感和黑朦同時傳來的那一刻,

    穿越空間與距離,他總算看到了那輛馬車。

    “方然!方然你怎么了!?”

    不惜代價的爆發抽空了身體里的一切力量,膝蓋砸在地面身體搖晃倒下的那一刻,方然聽到玲著急的聲音,看到少女從馬車跳下扶住他身軀的模糊視野。

    “方然!你不要嚇我!方然!你快醒醒!”

    慌忙的抱住他要跌倒的身體,一直等待著他回來的玲,眼角嚇出淚花帶著害怕的不安不住喊道。

    少女柔軟的身軀,頭發上有股陽光的暖暖味道,喊聲在耳邊響起叫回了方然有些朦朧的意識,讓他下意識的反抱住懷里的少女,不可思議的恢復了一些力量。

    “玲”

    雖然有些沙啞,像個枯木的老人,但總算還能正常的開口,感受著撐住自己少女身體那股讓人舍不得放手的柔軟,方然輕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方然.?”

    擔心他的同時不知道他想說什么的少女,在下一秒,淺金色的瞳孔看見了方然逐漸化作微光的身體。

    “方然,你的手!”

    “玲聽著”

    這一秒,他的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

    “錢和米蘭那些房產地契都在箱子里,食物也有很多馬車里我放了很多你可能會用得到的東西,還有那些我交給你的武器”

    看著眼前年幼漂亮的少女,方然對著她笑了笑擦掉她眼角的淚花輕聲虛弱的開口:

    “所以我相信那么聰明的玲,一定能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不被人欺負對么?”

    眼眶發紅,溫熱的液體開始在那里匯聚,從伊爾相處的時光,旅行在一百年前的世界,從繁華的城市到美麗的田野,蔓延過金色麥田小路上的車轍、溪水里劃過的倒影,

    馬車上的每一天時光,是方然永遠忘不掉的回憶。

    他其實很不愿意,很不愿意這場旅途的結束。

    聽著方然說出這樣的話語,聰明的可以猜到原因的玲一下子愣住,然后有些不愿相信的身體顫抖,長袖里的手抓住裙擺淺金色瞳孔看著他問道:

    “方然.你是.要回去了么?”

    看著眼前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的少女,方然一下子有些不知道回答,但是他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對著她哽咽笑著點頭:

    “嗯,對不起玲”

    得到了他的回答,淺金色的大眼睛再次布滿濕潤,少女低著頭聲音顫抖,懷抱著最后的期望做出懇求。

    “不能.留下來么”

    身體化作微光正在漫散,方然用最后的力氣抱住了自己面前的少女,輕蹭著她淺金色的頭發,靠在她的肩膀黑眸已經有些看不清了的低垂開口:

    “我答應過玲你你幫我的話,我也會幫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幫了我很多很多”

    “現在我得回去履行約定了。”

    大概是最后一次感受青年的溫暖,少女抬起了顫抖的雙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然后緊緊的抱住他的后背,

    像是那個米蘭的雨夜,他們在教堂前的廣場街頭,互相害怕失去對方的緊緊相擁。

    “你的父母一定還活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他們,所以,”

    疲倦的像是要睡過去,漆黑斗篷下的身體緩緩化作微光消散,方然倒在少女的懷里,最后不放心的話語像是夢囈一樣彌留輕微,甚至無法聽清。

    “你一定不要難過你要開開心心的然后慢慢長大”

    緊緊的咬住嘴唇,看著天邊的光芒亮起,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強忍著滾熱的液體點頭,壓著自己想哭的沖動聲音哽咽的抱著他回答。

    “我不會難過的我會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會慢慢長大的,一定不會變的又兇又任性不會亂欺負你也不會很難接近我一定會.好好長大的.”

    “即使我真的變成那樣你把我抱住我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聽覺也開始模糊,透支之后再透支需要付出的大概是生命的代價,徹底失去一切感覺的那一刻,他總算翕動著嘴唇,笑著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嗯我知道了。

    那.一百年后再見

    然后化作一捧光點消散在這個時代少女的懷抱里,淺金色瞳孔睜大的看著自己的懷里只剩空氣,手臂顫抖的咬住嘴唇抓不住那些四散的光屑,最后只能一點點抱緊自己,

    “騙子”

    大顆大顆的淚水在青年消失的那一刻,終于再也忍不住的掉落。

    “方然你個騙子你分明答應過我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哭泣哽咽、泣不成聲的話語只有她自己能聽清的響起,淚水低落到那雙老式的牛皮短靴上。

    “你分明答應過我.明天要去釣魚的”

    “方然,你個騙子…”

    所有的一切散盡的那一刻,天邊終于了升起明亮,照亮了馬車旁又失去了重要的人的少女,

    終于淚水肆意的哭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