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歌出空間就聽到大隊長用廣播筒喊開工,她去到空地集合時,那里已經到了百余人。
新犁村是橫山大隊第三生產隊,全村總人數為41戶,總人口為226人,有生產勞動能力的村民178人,知青一共二十六人。全算上有兩百多人的勞動力。
生產隊里的田地不到二百畝,其中約八十畝種植水稻,其他地種的是棉花、小麥、花生、大豆、油菜等。
這個時代沒有機械化,所有的農活都要靠人力來完成,最辛苦的季節就是夏天,時令正逢收早稻插晚稻,忙時還要開早工和夜工,趕夜車水、割夜稻。
農作物播種時,要把農家肥一擔一擔地往地里挑,收回的稻谷和小麥也要靠人力一擔一擔往大隊的保管室挑,所以這個時代家家都想生兒子,多一個勞動力就多一份工分。
生產大隊隊長叫羅永洲,等人全都到齊后,由他宣布今天要做的活兒總共是哪幾項,然后分派農活。
滿工分是十分,大部分的男子都能記九分到十分,能干活的女人能記八分,一般的只能記七分。
而大隊長在看到沐歌的小身板后,給她分配的活計還是去山上割豬草,一天五工分。
其他人如果只掙五工分,連自己都養不活,但沐歌不一樣,所以她欣然接受。
分配完工作后,家里有工具的都是自帶,像知青這樣沒有工具的就去隊里的保管室領取,而保管室的負責人,就是村支書的女兒王曉美。
她平時就看著保管室,記錄一下工具借用和歸還、糧食儲存和提取的情況。
沐歌走得慢,等其他人都領完才湊過去,可她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王曉美雙眼發光地看著江自強。
以前就聽人說過,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里是有光的,這是一見鐘情吧。
“沐歌,你來領什么?”江自強看向沐歌。
“籮筐。”而沐歌的話是對著王曉美說的,從始至終沒有看王自強一眼。
“割豬草?”王曉美撇撇嘴,有些不屑道,“我們村十歲的孩子都能去割豬草,你……”
剩下的話沒有說,但誰都知道她話中的含義。
“籮筐!”沐歌懶得與她廢話,只是再度重復一遍自己的訴求。
“籮筐用十次扣一個工分。”
“好。”
這里的山并不高,也不陡峭,對于喝過靈泉液改造過身體的沐歌來說,毫無難度,她現在只是看著瘦弱,放倒幾個成年男人不在話下。
進山之后割豬草的同時,習慣性地采摘草藥,金銀花、薄荷、魚腥草、天麻……
割豬草、采草藥兩不耽誤,直到背簍已滿時她才下山。
剛拐到小路上,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男人背著個孩子往村口的方向跑。
沐歌擋在那人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孩子放下,我看看。”沐歌見對方不動,又補了一句,“我會看病。”
男人有些懷疑,但還是將背上的孩子放了下來。
男孩四歲左右,左手扶著右胳膊,疼得滿頭大汗,眼淚直流,卻不哭不鬧,只小聲吭嘰。
“松開,讓姐姐看看。”
小男孩淚眼婆娑地看著沐歌,緩緩地松開手。
沐歌上手兩下就將他脫臼的手臂復位。
“好了,自己動彈一下。”
小男孩眨巴著大眼睛,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沐歌從兜中拿出一塊水果糖遞了過去。小男孩想用左手接,卻被沐歌制止。
“用這個手拿。”
有了糖塊在面前,小男孩好像忘記了剛才的疼痛,直接抬起右手將那塊糖拿走,然后沖著沐歌一笑,“謝謝姐姐。”
“不謝,吃吧。”
小男孩快速地將糖紙扒開,將水果糖塞入口中,手臂靈活自如,沒有一點剛才疼痛的模樣。
“這就好了?”原本還心存疑慮的男人,此時一臉詫異地看著沐歌,“你就碰了一下,他就好了?”
“嗯,沒事了。”沐歌轉身離開,只是手臂脫臼而已又不是骨折,還需要多久。
沐歌去交豬草,那男人領著孩子往回走,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在問,怎么回來了?孩子怎么樣了?
他逢人便說那個知青的手法有多么神奇,遇人便展示孩子現在的手臂有多正常。
這事傳到大隊長耳中時,又特意把男人叫過去問了一遍。
“羅隊長,你相信我,我趙永強什么時候撒過謊,那瘦瘦弱弱的知青背著豬草和我們走個對碰,她說讓我把孩子放下,她會治,然后她上手一摸,孩子就好了。”
“就一摸?”
“嗯,就一摸,我兒子的胳膊就能動了。”說完讓兒子過來,給大隊長掄幾下。
“好了,好了,別折騰孩子了。”這么小的孩子不會裝假,剛才找他請假的時候疼成那樣,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看來是真的好了。
大隊長找到沐歌的時候,她背著背簍正準備第二次上山。
“宋知青。”
聽到喊聲,沐歌回頭,就看到早上剛見過的那個大隊長。
“你會醫術?”大隊長見沐歌停下后,開門見山地問她,“你會看病?家傳的?”
“嗯。”她點頭。
“都會看什么?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什么的都會嗎?”
“嗯。”沐歌再度點頭。
大隊長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你看看我有什么病。”
她先看了一眼這個大隊長的面相,然后示意他伸出手,把脈后才開口,“你右腿受過傷,現在每到陰雨天便會疼。”
“不錯,以后你不用割豬草了,你就專門為村民看病,一天算你十工分,除工分外大隊另外補貼你一份糧食。。”
十工分看著不多,卻相當于一個成年男人的一天勞動力。
沐歌點頭同意。
種地也好,割豬草也罷,她做什么都無所謂,當然做醫生更好。
“聽老王說,你住在村西頭的那個空房子里?”
“對。”
“好,宋知青,你把背簍還了吧,這個背簍也不扣你的工分。”
沐歌點頭同意,轉頭回保管室還背簍。
“就背一筐?”王曉美見她來還背簍,語氣不屑中透著嘲諷,“你還不如我們村里的孩子,真是個廢物。”
“王曉美,你在說什么!跟宋知青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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