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楊慕南好像在妹妹的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他自認自己不如大哥聰明,可妹妹才多大,她又能懂什么?
“那你說是為什么?”
“自己想去!”沐歌白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客房。
雖然二哥當時什么都沒說,但那一瞬間對她失望的表情,讓沐歌突然間就覺得很沒勁。
她告訴自己是來做任務的,兄妹情什么的又不是她的,她沒必要上心。
就像蘇牧楚一樣,哪怕回到原世界,也沒打算和他重建兄妹情。
能輕易舍棄的感情,都不值得留戀和傷心。
凡事想開就好。
晚膳時分,房間門被敲響,沐歌出來后,就對上楊慕南小心翼翼的視線。
“妹妹,吃晚飯了,今天廚娘做了你最愛吃的油炸小酥魚,還有珍珠翡翠丸,桂花釀,還有……”他彎下腰看著沐歌,“還在生二哥的氣嗎?”
“二哥應該叫我五弟!”沐歌說完就繞過他,直奔用膳的房間。
“五弟。”楊慕南一把拉住沐歌,直視著她的雙眼,“哥哥當時不是兇你,只是覺得能幫一下就幫一下,畢竟二十兩銀子不多。”
“嗯,知道了。”
“可你在生二哥的氣。”楊慕南蹲下身,從下往上看著她,“二哥只是覺得,那個女子應該也曾是她父兄的掌中寶,卻在父親去世后,當街賣身葬父,這樣可憐的人,能幫就幫一把。”
沐歌扯唇一笑,“二哥,天下可憐的女子很多,你每一個都要幫嗎?”
見楊慕南明顯一愣,她又補了一句,“聽說有一種地方,里面有很多女子都身不由己,每日痛苦度日,二哥要不要也去幫一下?”
楊慕南瞳孔放大,然后咬牙切齒道,“楊慕西那個狗東西,我回去就打死他!”
他站起身,原地轉了兩圈,“混蛋東西,他怎么什么話都跟你說,你才多大,不行,我現在就回去弄死他。”
沐歌:……
她說什么了?為什么她說的或是做的,只要是不好的事情,都是三哥背鍋。
“二哥,我已經長大了,我看過很多書,知曉很多事,不是所有事情都與三哥有關。”
楊慕南明顯不信,但見沐歌在看他,他還是壓下憤怒,先安撫沐歌。
“行吧,二哥不打你三哥,你能不生二哥的氣嗎?”
沐歌搖搖頭,“我不生氣,我只是替未來二嫂難過。”
“為什么?”
“因為二哥太多情。”
“我沒有!”楊慕南矢口否認,“我們隨爹,老楊家的男人都是專情的。”
“爹爹在蘇州城見過的可憐女子,比二哥多得多,若是爹爹也像二哥一樣,今天幫一個,明天救一個,那想必楊家要多出很多姨娘和庶子庶女了。”
楊慕南:……
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跟妹妹解釋,他只是覺得那女子可憐,想給二十兩銀子幫個忙而已,他沒想過要將那女子帶走。更沒想要收姨娘。
就在他還絞盡腦汁想如何解釋時,沐歌先轉移了話題。
“二哥,可以去用膳了嗎?我餓了。”
“好。”客船的一個空房間中,已經擺好了膳食,楊慕南先給沐歌盛了一碗米飯,才坐到她旁邊。
“妹妹。”
“叫我五弟!”
“五弟。”
“用膳時不要說話。”
“好。”
見二哥像個孩子一樣聽話,沐歌自己先繃不住,直接笑出聲來,“二哥,我沒生氣,就是被你兇了,有一點點不開心,現在已經好了。”
楊慕南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他內心深處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多年的習慣,讓他根本見不得妹妹生氣。
兩天后,在一座小城的路邊,他們看到了一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沐歌,卻見妹妹怒視著他,“快去幫忙啊!”
楊慕南:……
他當然想幫忙,他這不是怕家里的小祖宗生氣嘛。
得到了妹妹的許可,他一個箭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打跑了喝得醉醺醺的惡霸。
“多謝。”那女子被嚇得不輕,低聲道謝后就快步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楊慕南做了好事,心情也愉悅了幾分,招呼著妹妹回船,卻被妹妹拉著朝相反的方向走。
“妹……五弟,我們去哪?”
沐歌的精神力一直跟著那惡霸,然后直接將二哥領到惡霸躲藏的胡同。
“你們追過來干嘛?”那惡霸看到他時,便覺身上還在隱隱作痛。
楊慕南轉頭看向妹妹,他也不知道過來干嘛。
沐歌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打在那惡霸身上,附在石頭上的真言符瞬間進入那惡霸的身體中。
“二哥,我們若是就這么走了,他回頭還得去欺負鎮中的女子。”
畢竟跑掉的那個女人臉上死劫未褪,這人就是禍根。
“小畜生敢打我?”那惡霸被石頭打了,瞬間暴怒,“真當我怕了你們兩個外鄉人嗎?老子就是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那小寡婦老子看上許久了,你們少管閑事,小心老子讓你們走不出這里。”
楊慕南瞬間暴怒,揮舞著拳頭便沖了過去。
“哎喲……媽的……疼死我了……我就不信你敢打死我……今天你們打不死我……明天我就強了那個小寡婦……啊……我要找人砸漏你們的船底……我要讓你們死無全尸……哎呀……我的牙……”
楊慕南控制著力度,將這惡霸打得嗚哇亂叫。
“二哥,你先歇一會。我來問他。”
沐歌走到那惡霸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半晌后才開口,“還欺負人嗎?”
“不氣婦銀了,窩要做個好銀。”缺了一顆牙的惡霸一說話都漏風。
“二哥,你真厲害,你把他給打服了。”沐歌將所有的功勞都算在楊慕南身上,將他夸得飄飄然。
回到船上時,他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
他們一路上走得并不急,有時幾天不下船,有時在城里住上幾天。
品嘗美食,購買當地特產,給家中親人帶禮物……
直到他們在陽城,再度看到一名跪在地上,十五兩銀子賣身葬母的女子時,楊慕南瞬間看向沐歌。
就見妹妹正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他。
“五弟,這個能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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