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都那樣說您，您怎么還想著把她放出來呢？”
春曉為徐令儀鳴不平，“要奴婢看就要趁這次機會，好好懲罰她，叫她認清誰才是真正的小姐。”
“真想叫幾位公子夫人老夫人都聽見她今日的話，看清楚她的嘴臉。”
“春曉，你只管去做就行了。”徐令儀摸摸她的頭。
春曉性子不夠穩重，但她有一點好，在這個府中，她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奴才。
就憑這一點，也比其他奴仆要好上太多。
“好吧。”春曉還是準備聽話照辦，“小姐吩咐的事情，春曉一定努力辦好。”
徐令儀淺淺一笑，這才跟她解釋，“春曉，就算我不做什么，母親哥哥他們也是要將她放出來的。”
寵了十幾年的女兒，十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消失殆盡。
“她今日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又被禁足，哥哥們肯定心疼她……還不如讓我來做這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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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剛拿著吃食到徐晚凝的院落，果然就看到府中除老爺之外的所有主子。
老夫人他們聞訊趕來，“臉上這是怎么了？”
“母親，都怪徐令儀。”徐晚凝捂著臉，語氣憤憤。
徐母還未說什么，春曉就看到幾位公子臉色都難看起來。
“她竟敢打你？”
這是最小的三公子。
徐晚凝低著頭默不作聲流淚。
“我去找她，問問她哪里來的膽子。”
見三公子真要去討說法，徐晚凝趕緊拉住她，“是父親打的。”
這事情瞞不住，也嫁禍不到徐令儀身上，要不然徐晚凝一定會潑臟水。
“父親為何打你？”
“凝兒，你可是做了什么，惹你父親生氣？”
老夫人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對上祖母那雙精明的眼睛，徐晚凝也不好撒謊，“都是徐令儀，如果不是她父親也不會生孫女的氣。”
徐晚凝一陣添油加醋，省去自己說的一些離譜話。
但老夫人只注意到一點。
“你說燕王承諾要給儀兒重新找門婚事？”
徐晚凝點頭。
老夫人神色瞬間舒展，“好啊，原本以為儀兒要因為衛將軍，耽誤了姻緣，沒成想又峰回路轉。”
“燕王可說要為她定下哪家公子？”
見祖母這般，徐晚凝心中嫉妒。“回祖母，未曾，燕王的意思是只叫姐姐自己找。”
這話一出，老夫人臉上的熱切瞬間消失不少。
若是叫徐家自己找，那這承諾便大打折扣了，燕王和徐家能相提并論嗎？
況且京中已經開始流傳他們徐家的女子克夫，加上她和衛將軍之前那般情深，如何找到一門好姻緣。
老夫人便越發高興不起來。
“罷了，我便知道她不會有這般的好福氣。”
“這件事便交給你這個母親吧，這幾日便開始為她相看，她年歲也不小了，早點打發出去。”
徐令儀今年十七。
京中她這個年歲的女子，不是已經嫁人就是已經訂婚，極少數沒有定下人家。
哪怕是徐晚凝，也即將定下姻緣。
徐夫人為難揪著帕子，最終還是點頭。
這個女兒好不容易找回來，她并不想這么快就送出去。
“祖母，求您讓父親將孫女放出去吧，我以后一定事事讓著姐姐，再也不敢招惹姐姐半分了。”
“凝兒自知身份比不上姐姐，從前十幾年凝兒受了祖母母親哥哥們的疼愛，姐姐恨我厭我是應當的。”
“祖母不會叫你被關著的，你可是祖母的心肝。”
“可父親那里？”徐晚凝低頭裝作害怕。
“大哥替你去跟父親說。”
“祖母哥哥，你們真好，凝兒好喜歡你們。”
老夫人笑著，可笑意卻并不達眼底。
她不是看不透徐晚凝的小心思，只是不在乎。
徐晚凝定的人家是永安侯府的嫡出公子，永安侯府也是皇長孫的外祖家。
這門婚事，算是徐家高攀。
在門第權勢面前，血脈便只能往后了。
如果徐令儀從小養在她身邊，老夫人還會顧念血緣心疼她，可到底相處時日太短。
春曉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來的，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我家小姐讓我來給二小姐送吃食，今日二小姐說了那般話，回去我家小姐就哭暈過去，但為了家宅安寧，小姐還是愿意原諒二小姐……叫我來看看您，沒成想您卻倒打一耙。”
春曉放下吃食：“二小姐，您放心吧，我家小姐已經求了老爺放您出來了。”
說完春曉就走了。
聽春曉這么說，徐夫人眼睛瞬間紅了，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孩子，聽聞她哭暈過去，她心也揪了起來。
“母親，我想去看看儀兒……”
“母親。”徐晚凝一把拉住她，帶著祈求，“母親陪陪凝兒吧……明日再去姐姐那里可好！”
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養了十幾年，投入無數心血的養女。
徐夫人一時間左右為難。
老夫人轉動佛珠，語氣平靜：“凝兒不日要嫁入侯府，你作為母親，自然要多陪陪她。”
徐夫人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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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徐夫人好不容易脫身，來了徐令儀院落，卻根本不敢踏進去。
還是徐令儀在門口發現了她。
“母親？”
徐令儀上前扶住她的手，“母親您來看女兒？”
徐夫人對上她極為漂亮閃著亮光的眸子，神色愧疚。
出門前她還是高興的，可老夫人卻派人攔住她。
徐夫人囁嚅開口，“你……你祖母為你找了一門婚事，是她娘家的親戚，算是你的遠房表哥……”
“母親同意了嗎？”徐令儀問。
徐夫人搖頭：“雖是親戚，但母親并沒有見過他，如何能放心。”
她紅著眼，軟弱開口，“你祖母是長輩，饒是母親也不敢拒絕，只能讓你去相看一下，家世比我們家要好上一些，只是娶過一次親……現如今是個鰥夫……”
徐夫人越說聲音越低，不敢再看徐令儀一眼。
徐令儀扯出一抹笑，這就是她之前為什么要自己謀劃姻緣的原因。
老夫人不慈，這個母親軟弱，根本不能頂任何事情，父親又不管任何后宅的事情。
“好，母親什么時候相看？”
老夫人雖是她的親祖母，但她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很清楚她對她沒有感情。
第一眼就用看打量貨物的眼神打量她。
徐令儀能猜到這人定然不是什么良配，但她并不是真的要嫁給她，只是要利用這次機會。
“你同意了？”徐夫人猛地抬頭，她還想著若是她不愿，她就跪在老夫人門口……
“嗯，只是母親，女兒有一個要求，女兒想三日后在白馬寺和這人相看。”
“好，這個沒問題。”
送走徐夫人，徐令儀便立刻寫了一封信。
“春曉，將這封信遞到燕王府。”
燕王既答應了要讓她有一個如意郎君，那如何不能來幫她把把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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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徐晚凝一臉緊張。
“小姐放心，那邊同意去相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枉我在祖母耳邊煽風點火一整天。”
徐晚凝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她故意反復在祖母面前提起那個猥瑣的鰥夫，就是為了讓祖母將徐令儀嫁給那人。
只要她嫁過去，這輩子就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就算她是徐家親生小姐又如何，她就是沒富貴命。
不僅從前代她受苦，日后一輩子，她依然也要被她壓上一頭。
她會是侯夫人。
而徐令儀……只會被那人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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