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璟中午在家用完膳食后就趕回了書院,生怕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林渠幾人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自從上次發生了闌珊館的事情之后,宋淮璟就完全不敢讓喬安渝消失在他的眼前。
可是……
等他匆匆趕回學院后,卻發現他們士舍內仍舊空無一人。
他又去齊爍瀟的士舍看了一眼,同樣沒有人影。
相府有那般好嗎?還是得見佳人,不愿歸來?
不得不說,宋淮璟是真的酸了。
是以,等喬安渝和齊爍瀟從書院外說笑著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宋淮璟郁悶的表情。
齊爍瀟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可是宋大人不愿幫忙?”
“父親已經著人去查京郊的案件了,應該不日便會有消息傳來。”宋淮璟神色淡淡地道。
“那不是挺好的嘛!過不了多久,林渠就能夠從書院滾出去了!你怎么一臉喪氣!嚇得我差點現在回去找我老爹。”
齊爍瀟在得知消息之后,就打算告知他爹的。
只可惜……
齊爍瀟這個兒子在丞相心中實在沒什么可信度,他就算將證據擺在他爹面前,他爹也根本不會看一眼,只會覺得他在胡鬧。
“嗯,今日玩的開心嗎?”宋淮璟問。
“當然了!你沒見,我姐看到阿寧有多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寧才是她親弟弟呢!”齊爍瀟搶答。
而喬安渝則站在一邊,滿臉笑意。
宋淮璟:……
更酸了。
他還不如不問。
“下次可以去我家,我弟弟妹妹應該也會很喜歡你。”宋淮璟道。
等到喬安渝同樣笑著應聲之后,宋淮璟的面色才緩和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如往常般上課、生活,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林渠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兒。
林渠見他們幾人除了對他視而不見之外,再也沒了其他動作,不由得恥笑他們只是嘴上的功夫,然后繼續在學院中囂張了起來。
然后……
他從書院的學子口中聽到了些關于宋淮璟和喬安渝的事情后,就又開始作妖了。
只是一覺睡醒,喬安渝就覺得書院的人看向她和宋淮璟的表情十分奇怪。
“我們明明是三個人,為什么他們都在看你們兩個?是小爺的存在感不夠強嗎?”齊爍瀟納悶地道。
“這份存在感給你你要不要?”喬安渝沒好氣地道。
齊爍瀟見喬安渝被那些人盯得發毛,便嘿嘿笑了兩聲,隨手抓了個人來,問他們為什么總盯著喬安渝和宋淮璟看。
結果那人被齊爍瀟嚇了一跳,直接就溜了。
最后,還是喬安渝收到了毛延生遞給她的小紙條,她才知道書院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是書院突然傳起了她和宋淮璟的風言風語來。
大家都說,他們兩人有龍陽之好,喬安渝是以身體討好宋淮璟。
所以,宋大少爺才會每日和她寸步不離,甚至不顧危險跳水救她,還愿意紆尊降貴為她洗衣衫。
不用想就知道這傳聞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
林渠還真是個神助攻呀。
有了傳聞之后,宋淮璟肯定會選擇疏遠她,畢竟他心虛嘛,又怕她發現端倪。
但強忍著扭轉心意疏遠她,最后必定會反噬,到時候,宋淮璟不就成了她的盤中餐了嗎?
事實上,喬安渝完全可以稱得上十分了解宋淮璟了。
宋淮璟在看到那紙條之后,果然開始回避起喬安渝的眼神來。
“哈哈哈,他們居然說你們有龍陽之好!”齊爍瀟聽到大家的消息之后,笑得肚子都疼了:“就算是說我和阿寧,都比你和阿寧更有可信度吧!就你這……清心寡欲的模樣,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癖好!”
宋淮璟:……
拳頭硬了。
怎么會有人能夠做到這般精準踩雷呢!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喬安渝。
卻見她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沒有羞惱,沒有憤怒,反而……反而眼中帶著絲絲笑意。
難不成她對他也……
[叮——任務進展度+5,任務完成度百分之55。]
宋淮璟被這個猜想嚇得心頭一跳。
但他還是選擇了疏遠喬安渝。
她家庭困苦,能夠考入廣德書院一定付出了許多,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無心學習,他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于是乎……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課的三人組突然變成了兩人組。
每天喬安渝睜開雙眼的時候,宋淮璟就已經去池塘邊背書去了。
等她起床,宋淮璟已經吃完早飯了。
每天上課結束,宋淮璟都會去詢問夫子問題,讓她和齊爍瀟一同去吃飯,晚上更是選擇在外做完課業才回士舍,回到士舍后就立刻躺下休息,和喬安渝幾乎零溝通。
就連遲鈍如齊爍瀟,也發現宋淮璟的異常之處了。
“他是不是在躲著我們?”
“嗯。”
“為什么啊?就因為林渠散播的那些謠言?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是假的啊!你們心里沒鬼,避什么嫌呀!咱們行得正做得直!不行,我得去找宋淮璟談談!這都是什么事兒呀!”齊爍瀟著急地站起來想要去找宋淮璟。
結果……
等齊爍瀟走了兩步后,他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倘若心中有鬼呢?”
齊爍瀟:!!!
“什么???”齊爍瀟驚得差點吼破了嗓子。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喬安渝道。
齊爍瀟呆若木雞般看著喬安渝,吞咽了兩下口水,才道:“難不成,你喜歡男的?”
“不是。”喬安渝道。
齊爍瀟聞言,猛地松了口氣。
然后,下一秒,他就因為喬安渝的話劇烈咳嗽了起來。
喬安渝道:
“是喜歡宋淮璟。”
“怎、怎么會呢!我們不是好兄弟嗎!”齊爍瀟只覺得頭皮發麻,腦子都宕機了。
喬安渝默默地看著齊爍瀟,沒有說話。
齊爍瀟:……
“等等等等!讓我消化消化!”
齊爍瀟說完,就逃也似地回了他的士舍。
好兄弟突然要內部消化了?
就問怕不怕。
整整一個晚上無眠,等到夏日的太陽穿破云層灑落在窗子上,齊爍瀟才勉強接受了喬安渝喜歡上了宋淮璟這件事情。
可是……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他阿姐也喜歡宋淮璟啊!
這可怎么辦!
宋淮璟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怎么就這么搶手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幫誰啊!
于是,等到早上喬安渝和齊爍瀟一起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臉糾結的齊爍瀟。
他那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簡直堪比國寶。
喬安渝卻好似沒有因為宋淮璟的躲避而感到傷心,反而吃嘛嘛香,學習也十分認真,看的齊爍瀟有些牙癢癢。
后來,齊爍瀟又發了一天的呆,最終決定,誰都不幫。
就讓他們看緣分吧。
可惜了,阿姐那么喜歡柳寧這個弟弟,以后雙方知道彼此的心思之后,一定不會再向現在這般好了。
想到此處,齊爍瀟還有些傷感。
他恨恨地瞪了宋淮璟一眼。
都怪宋淮璟這個大豬蹄子!
就這樣,大約過了十日左右。
早朝之時,一件事情的揭露直直震驚了整個朝堂。
林尚書之子竟然牽涉到了私鹽案之中不說,就連京郊那起虐殺風塵女子的案子也有他參與其中,其余還有十幾起齷齪事就更不用提了。
人證物證都擺了出來,不容辯駁。
朝堂之上,龍顏震怒。
林尚書當場癱倒在地,老淚縱橫,頭都磕破了。
他那個逆子究竟都背著他做了什么事情!
林尚書一直都覺得林渠身為尚書之子,就算是紈绔了些,嬌縱了些,也沒有關系,反正萬事有他兜底。
可是,他卻沒想到,林渠竟然會惹出這般滔天大禍來。
這下,整個林家都要因為他倒大霉了!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來。
以林渠的個性,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過他的欺辱,聽說了他的事情,都說他作惡多端終得到懲罰了!
等到官兵來廣德書院拿人的時候,林渠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捅到了圣上面前。
他一邊掙扎著,還一邊咒罵著,說要讓這些官兵們全都人頭落地。
官兵們聽到他這般說話,哪里還會慣著這位已經落入泥濘之中的‘貴公子’?
有人一拳就打在了林渠的臉上。
“再說話,牙給你掰了!”
林渠滿臉不可置信,怒喊道:
“你們竟敢打我!信不信我爹到時候卸了你們的手腳!”
“喲,他還說要卸我的胳膊呢!哈哈哈。”
官兵們突然笑了起來,一副不屑的模樣看著他。
林渠終于后知后覺,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究竟發生了什么?是不是我爹出事了?”林渠追問。
“你爹?你林家能有人保下條小命就不錯了!”官兵道。
林渠聞言,立刻瘋狂追問起那些官兵來。
只可惜,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而學院中的學子們一個個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他們只能仰視的存在突然就被踩到了泥土里。
“如果你還記得京郊的事情,又或者私鹽……”喬安渝冷冷地看著他,道:“還記得我說過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嗎?”
“是你們!竟然說你們害我!”
“哎!這怎么能說是我們害你呢!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逃脫不成?”齊爍瀟賤兮兮地道。
看到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真爽。
林渠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去查他,還查到了這些他自以為處理的毫無痕跡的事情。
“你們真該死!”
說完,林渠突然像是癲狂了一般,沖破了官兵的束縛,徑直朝著喬安渝沖了過來。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喬安渝倒是不在意,一次ooc她還是扣的起的。
結果,林渠還沒走到喬安渝的身邊,就被身邊突然沖過來的男人給一腳踹飛了。
面對廣德學院這些官宦子弟,官兵們連忙一邊道歉,一邊將林渠狠狠地摁在地上。
“宋淮璟?你也來看熱鬧?”齊爍瀟看到來人,詫異地問。
宋淮璟沒回答齊爍瀟,而是看向喬安渝,聲音生硬地道:“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誰也不知道林渠會突然沖過來呀!”齊爍瀟替喬安渝說話道。
而喬安渝卻仰著頭看著宋淮璟,問道:“我危不危險,你關心嗎?”
宋淮璟面色一僵。
他知道,喬安渝應當是因為他這段時間的躲避而生氣了。
“當然,你我既是同窗,又是知己好友。”宋淮璟解釋道。
“僅此而已?”喬安渝問。
宋淮璟看著喬安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在他的心中,那種阿寧或許同樣對他有意的感覺又強烈了幾分。
長久的靜默讓氣氛瞬間就尷尬了起來。
“咳咳咳……”齊爍瀟猛地咳嗽了幾聲,打圓場道:“今日有大喜事,我們應該去慶祝一番!”
時隔十幾天,三人終于又在膳堂聚齊。
要不是書院不準飲酒,齊爍瀟必定要整幾壇酒和他們喝個痛快。
喬安渝和宋淮璟仍然沒什么交流,但齊爍瀟覺得既然能夠一起吃飯,那說明離他們三個恢復從前的正常生活就不遠了。
而林渠呢?
被拉出學院之后,有不少曾經被他欺辱過的百姓們就已經在廣德學院的門口等著了。
見他出來,群情激奮的百姓們開始一個個地沖他砸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林渠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雙眼猩紅,咒罵著那些人,一口一個賤民地喊著他們。
而他迎來的則是更多的臭雞蛋。
到最后,林渠已經快要被砸蒙了,他只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沒直接將喬安渝給殺了。
就算是下地獄,好歹他也能拉個人墊背。
而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入牢獄之后,他將迎來族人怎樣的責怪。
……
第二日。
又是學院休息的時間。
宋淮璟記掛著喬安渝長兄的事情,就又連忙回了府中,向宋父打探消息。
他剛一進家門,卻見父親正在招待家中客人。
見他回來,宋父連忙笑呵呵地將他給招了過來,道:“淮璟,快來看這是誰!”
只見廳內坐著位一二十歲的男子,身材健碩,帶著些殺氣,一看就是去過戰場的人。
他心中一跳,連忙問:
“這位是……”
“柳駿,柳將軍!”宋父道。
宋淮璟聞言,瞬間狂喜,道:“可是、可是我那同窗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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