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祁寂雨和孟青宴在宮里用過了午膳，顧星羲就讓他們出宮了。
祁寂雨作為京城出名的病秧子，祁尚書當然是請御醫給他看過的。
什么嚴重的病癥，還真沒有。
但是就是體弱，不能大喜大悲，得仔細將養著。
“你說這祁二公子和孟青宴，是不是挺神奇的。”顧星羲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開口說道。
“嗯？”沈霄辰疑惑出聲，他倒并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你看啊，不管是祁二公子，還是柳凝，這兩人都是京城出名的病秧子。但是柳凝可以說是出生時因為是難產，所以屬于先天不足。可祁寂雨，先天體弱。又有什么命定有緣人什么的，這不是像話本一樣嗎？”顧星羲說道。
沈霄辰沉默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你怎么不說話？”半天沒聽到聲音，顧星羲扭頭看向沈霄辰問道。
“我，沒看過話本。”沈霄辰看向顧星羲說道。
原主的記憶里，找不到一點類似話本之類的記憶。
因為生母無權無勢，加上死得又早，所以原主是被一個嬤嬤帶大的。
九歲時，因為被太后選中當傀儡，那個嬤嬤也被太后給殺了。
太后并沒有給他帝王應有的教育，而是讓他抄佛經什么的。
明顯就是要將他往廢物方向養。
不過他自己偷偷學了不少。
如果那時的他表現出喜歡看話本的傾向，太后必然不會阻止。
畢竟她本來就想將他養廢咯。
不過幼時的他，每天都活得如履薄冰，自然也不會想要看什么話本。
顧星羲的眼神卻一下就得柔和了下來，她看向沈霄辰，神色中很是憐憫。
沈霄辰感受到了這種目光，卻一點也沒覺得傷到了他的自尊。
他沒看過話本是事實。
而讓顧星羲憐憫他，是他的榮幸啊！
畢竟，每當顧星羲心疼他的時候，他提出任何的要求，顧星羲都會滿足他的。
嘿嘿嘿……
下午，為了彌補沈霄辰缺失的童年，顧星羲帶著沈霄辰一起蕩了秋千，捉了迷藏，最后一起看了話本。
順帶著，拓展了一下話本中的某些片段。
這一日，沈霄辰反正是過得充實且滿足的。
至于顧星羲，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不要太憐惜男人！！
……
第二日早朝，沈霄辰宣布了另設軍火部一事。
并且，任命柳相之女柳凝為主事人。
這事一出，果然惹得不少官員反對。
一大片朝臣跪地請求沈霄辰收回成命。
沈霄辰會收回嗎？
他當然不會。
他不僅不收回，他還又下了一劑猛藥。
從今日開始，大梁開設女子學堂，女子也能參加科舉考試。
這可真是一劑忒猛忒猛的藥了。
這一下子，跪下求他收回成命的大臣，又多了一大半。
還站著的，寥寥無幾。
朝堂之上嘈雜一片，輪番開口在勸著沈霄辰。
有臣子道：“陛下，女子科舉，從古至今都沒有這樣的先例啊！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沈霄辰語氣云淡風輕：“沒有先例，朕開了，不就有先例了嗎？”
又有臣子道：“陛下，女子就應該相夫教子，讀書科舉，又怎是女子適合之道？”
沈霄辰語氣依舊云淡風輕的反問：“愛卿的意思就是，女子做不好這些事？”
“正是啊陛下。”
沈霄辰冷笑一聲：“那既然她們做不好，讓她們試試又如何？還是說，朕的眾位愛卿們，擔心自己連女子都不如，所以才這么強烈反對？”
之前的那位臣子頓時臉就黑了，體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陛下，這女子讀書，自然無不可，可科舉，實在不妥啊。”有臣子又道。
一般來說，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是讀過書的。
當然，外頭正緊的學堂她們是不可能去讀的。
但是很多官宦世家，都有自己的府學。
畢竟這些官宦世家的女兒，未來不出意外的話，進宮為妃，或者是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當正妻，都是要懂些管家的本事的。
掌管家中的管家大權，不認識字那哪兒行呢？
賬本都看不懂，還管個什么家？
可掌家和科舉卻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一般來說，女子十五歲及笄之后，會在兩三年內出嫁。
若是女子也可以科舉，那到時候都忙著科舉，豈不是要亂了套？
“那你倒是給朕說說，有何不妥？”沈霄辰冷靜的問道。
這位臣子當即就從他的角度，給出了這樣不妥的理由。
話太長，聽得沈霄辰直掏耳朵，總之總結下來就是兩句話。
女子科舉，于大梁千千萬萬戶小家來說，會使小家不和。
而于大梁這個國家來說，會使社稷動蕩。
看似很有道理，實則狗屁不通！
動蕩肯定是有的。
但是絕對不可能全是壞處！
沈霄辰可是不止一次的聽孟青宴說起過，在他的家鄉，女子也很厲害。
女子和男子一樣，都擁有讀書考公的權利。
嗯，考公應該就類似于科舉。
而在那里，據說有許多優秀不比男子差的女子。
沈霄辰得承認，他提出讓女子讀書科舉，其實是為了讓大臣們不得不接受孟青宴成為軍火部主事人這一點的。
可是當滿朝都開始反對，沈霄辰覺得他忽然就生出反骨來了。
他還非要將這件事促成了不可！
他就是一百斤的體重九十九斤反骨，還有一斤超級反骨！
什么于小家不和？
什么于社稷會產生動蕩？
他還真不信，大梁還能滅了不成！
當然，沈霄辰絕對不是個缺乏手段的人。
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想要實行女子也可讀書科舉的壯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他需要時間，需要更強力的武器，需要一些醞釀的過程。
所以，沈霄辰沉默了片刻之后，宣布此事容后再議。
當前，是確定孟青宴作為新設的軍火部主事人一事。
這當然也沒有那么的容易，朝堂上再次吵翻了天。
不過他們一反對，沈霄辰就把女子科舉的事提出來，然后他們就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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