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岳來到清離觀后便只出過兩次宗:一次是獵妖大會,一次是下山送邀約帖。
淮硯準許啟岳下山后,他見著啟岳失落的神色漸漸回溫,嘴角也欣慰抿起。
——[下山游玩可以,注意分寸。]
啟岳:“是!謝謝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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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兩道身影從宗門走出,朝山下走去。
走進城中,一幅繁華之景映入眼底,街巷兩側的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滿街行人來來往往,燈火通明。
啟岳有了淮硯那一番話作保,才得以玩的自在。他雙臂伸展呼吸著與山上不同的煙火氣息,舒暢道:“楚公子,我可太感謝您了!!”
楚衍疑惑看他。
啟岳解釋道:“楚公子,您別看我從小生長在此,可我也是第一次來這....”
楚衍了然。
隨后視線轉到一旁的酒樓,抿唇道:“午食我沒什么胃口,現下有些餓了,這家酒樓不錯,進去看看。”
啟岳見著驚嘆了一聲:“楚公子,這怕是不便宜吧...”
楚衍拿出一把折扇,敲打在啟岳肩處:“本公子沒別的,就是錢多。”
啟岳想到先前楚衍一擲千金的豪舉,嘿嘿一笑:“跟著楚公子出這趟門,可享福了。”
楚衍沒應聲,心里想著:但愿你過了今晚...還能這么想。
進了酒樓后,楚衍坐在二樓的廂房內。
他點了幾道招牌菜,另外還讓店小二端了兩壺酒。
啟岳:“那個楚公子...我不太能喝酒欸,而且....宗里有規矩不讓沾酒。”
楚衍抬眉:“小抿一口不礙事。”
一刻鐘時間不到,酒菜全已上齊。
楚衍招呼著啟岳吃菜喝酒,自己也夾幾筷子,小酌了兩三口。
“楚公子,那把扇子是小師叔與你約定的那一把吧?”啟岳瞥見楚衍懷中別著的扇子,問道。
“嗯,”楚衍拿出扇子,打開扇面道:“你這小師叔的工筆技藝著實深厚。”
“是啊,我小師叔為這一把折扇極其上心,”啟岳盯著上頭的扇面,蹙起眉頭來,又身體前傾,仔細瞧了瞧:“呀,楚公子,這畫上的是你?還有這個執劍之人......是小師叔?”
楚衍點頭,“正是。”
啟岳一驚:“小師叔怎會畫如此之景?這寓意可不好啊。”
楚衍收起扇子道:“無妨,是我這般要求的,他也不好拒絕。”
也許,這副景象在不久之后便要重演了呢。
啟岳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楚衍見狀,又打開了一個話題說:“對了,四大宗門為何無人關心那些被剿滅的宗門?”
啟岳嘆了口氣,“想管也有心無力呀,楚公子可聽說過九尾妖狐嗎?他修為至深,無人是其對手啊。”
楚衍微挑眉稍:“它這般厲害?若是四大宗一起聯合呢?”
啟岳努了努唇,“這也不是不行,只是四大宗都想明哲保身罷了。宗主不日前也曾下過命令,讓弟子們加強防備,以抵外侵。”
“明哲保身?”楚衍笑了笑,“說不準是——自取滅亡,也未可知啊。”
啟岳啃著雞腿,絲毫不曾發現楚衍此時笑得多瘆人,若是他知道眼前之人正是那宗門子弟人人喊殺的妖狐,該會如何呢?
楚衍靠坐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有規律地敲打在桌面,算起時辰來逍遙宗的大會應該快要開始了。
他瞥了眼吃著正香的啟岳,勾了勾嘴角:“啟岳。”
啟岳聞聲抬頭,看向楚衍時當即便中了瞳術,‘砰’一聲,失去了意識摔落在地上。
店小二聞聲打開門,一看地上的啟岳便道:“公子,這,他這是....”
楚衍指了指桌上的酒壺說:“他不勝酒力醉倒了,你將他送去客房吧。”
說著,楚衍從袖口拿出一錠銀子擱在桌上。
店小二連忙笑著道:“好嘞,客官,您放心吧!”
楚衍見著店小二攙扶起地上的啟岳,走出門后,喊出了阿貍。
“去找嘯金,圍上逍遙宗。”
【是,主人!】阿貍此刻是一只小狐貍的形態,聞言搖了搖尾巴,消失在原地。
楚衍站起身,側頭看向窗外遠處的那一座不明顯的山峰,目光狠厲,
“該和你們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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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逍遙宗內,歌舞升平。
宗外,烏黑的云遮滿了天,氣氛壓抑至極。
楚衍現身于逍遙宗的后山禁地。
他站在陣法眼中,催動起體內的龍鱗氣息。他猶記得,當時那人拿出來的是一塊玉佩。
下一刻,楚衍便將手中折扇幻化成玉佩模樣。
他把帶著天族氣息的玉佩,隔空放在陣眼前的結界上。果然不出他所料,這結界認定的是天族氣息。
還好他有護心鱗,要不然暴力破開結界,動靜一鬧大勢必會引來那些人。
楚衍進入結界,按照先前那般讓玉佩指引他找到通向禁制的孔洞。
他穿一襲緋紅色衣袍,從孔洞處飛身而下,衣擺翩躚,輕巧落地。
“楚少君。”墨齊見到他,有幾分雀躍。
楚衍抱胸看他:“看來是想通了。”
墨齊說:“困此一千年之久,我不甘心。”
楚衍嗯一聲,道:“我破除禁制時,你坐下調息運轉天族心法,與我里應外合,可又不懂之處?”
墨齊搖頭:“全聽少君的。”
楚衍想了想道:“禁制破除,逍遙宗的人應會有所感應。”
“不,不止。”
楚衍擰眉:“嗯?”
墨齊道:“這禁制是我父君所設,若被破除......天族必會追究。”
“按你所說,會來何人?”
“墨暄。”
楚衍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見楚衍這般平淡,墨齊不免提醒道:“少君,墨暄可是個棘手難纏的......”
楚衍打斷他:“不必多慮,我自會保你。”
墨齊聞言,便坐下來調息。
楚衍運轉被氣息覆蓋的妖力,飛身在鐵牢之上,將上頭的符咒一并揭開。
一共七七四十九道符,一瞬間灰飛煙滅。
遠在清離觀院落的青嵐長老,正準備去大殿參加宴會,忽然手心顯現出一道道符文。
讓他停下腳步。
隨即擰眉看向身側的淮硯:“師弟,不好,是后山道符之力消散了。”
淮硯聽到后山兩字,便知曉發生了何事,他掐指一算——[符咒之力不應消散如此快,恐有變故。]
青嵐長老遞給淮硯一塊玉佩,道:“師弟,你先前去續上道符,我這就去通知宗主!若是發生變故,你立即傳音于我,若是無事...那便最好。”
淮硯點頭,下一瞬便御劍前往后山。
他來到后山迷陣處,并未發現有被破壞的痕跡,那就排除了有外敵入侵之可能。
他拿出玉佩,走進結界,又順著玉佩的指引通往底谷。
他見著下方水牢處紅光四溢,不由得皺起眉,立即飛身而下,一探究竟。
他的出現,墨齊一下便有了感應,他看向盤腿而坐的楚衍:“少君,有人來了!”
此刻的楚衍坐在地上,身邊被紅色的妖力包裹,身后還顯露著八條狐尾。
淮硯落地后,眼中之景便是這般模樣,他詫異一瞬,竟是狐妖....
不過,這妖為何....為何....
淮硯提劍指向面前的狐妖,剛要刺過去時,沒想到那狐妖竟然站起身來。
還未見到他的面容,淮硯便聽到一道極其熟悉的嗓音。
“沒想到來的是你啊,淮硯道長。”
淮硯的心狠狠顫動,甚至連手中的劍也有一瞬要握不住了。
他何嘗聽不出這聲音來自何人?
然而就在他重新緊握住劍柄時,楚衍轉過身,一襲緋紅衣袍與通身的紅色妖力襯得他愈發妖冶。
楚衍總是能這樣,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俘獲他的視線,擾亂他的心神。
怎么會是他?
怎么會是楚衍?
他啟唇,想喊出男子的名字,可他不能言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道長不認識我了?”楚衍一步一步靠近淮硯,站在他的身側,伸手撫向他的臉頰,“莫不是被我....”
楚衍側頭看了看身后的狐尾,“嚇到了吧?”說著,幽幽笑了出聲。
淮硯穩定心神,提劍的手曲起一翻轉,朝楚衍揮去。
楚衍見狀,抬臂向后滑去。
他歪了歪腦袋,調侃道:“這才見面便要執劍相向?道長好生無情啊。”
說著,楚衍見到面前浮現起一行字——[為何是你。]
楚衍笑道:“為何不能是我?”
“莫不是~道長舍不得對我動手?”
他挑起眉來,一舉一動皆是媚然天成盡顯狐貍本色,卻不失英氣。
說罷,淮硯嘴里念咒,手中揮出去十余張符,圍在楚衍的身邊。
金黃色的力量與紅色的妖力相持相抗。
“楚少君!這符專門應對妖力,你多加小心啊!”墨齊喊道。
“要看戲就安靜點。”
楚衍冷冷說著,瞥了眼周圍的符。
隨后對上那雙仍不敢相信面前所見的眼瞳,幽幽道:“小道士,你不會以為....用這幾張符能鎮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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