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掌握了行車記錄儀的畫面，也不怕他們幾個還死咬著不肯承認。
幸虧這一次的審問非常順利，還真讓嫌疑人吐了不少真相。
依照嫌疑人所說的，另一個神秘消失的男人就是安排他們做事的‘上家’。
審問完后，邢支召集著一隊和二隊開了短暫的會議。
他們把嫌疑人提供的地方以及信息做了歸結整理，迅速制定了一套方案，希望能盡快捉將此人拿歸案。
楚衍留下，和邢支一起遠程指揮，沈暄帶著小秦和二隊打配合。
出發前，沈暄換上防彈衣佩戴好q械，他看向雙手環胸靠在門框邊的楚衍。
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抿緊唇瓣從楚衍身側經過。
楚衍微蹙眉，喊住他：“阿暄。”
沈暄停下來，扭過頭看著楚衍，并沒有說話，他在等楚衍開口。
楚衍和他對視了兩三秒。
沈暄的那雙眼眸色很深，眼瞳是深棕色的。
每次當這雙眼看向楚衍時，他見變得極其溫柔。
見楚衍不說話，沈暄還是開了口：“阿衍，想說什么？”
楚衍移開視線，“我感覺....你想跟我說些什么。”
沈暄低眉，輕笑一聲：“你的感覺，準嗎？”
“那得問你。”
楚衍在這邊攔住了沈暄，另一邊的小秦跑過來也喊了聲：“沈哥，準備出發了！”
沈暄朝那看了眼：“知道了。”
說著，他又看向楚衍：“我......的確有話想和你說。”
楚衍拍了一下他的肩：“阿暄，你不是那么別扭的性子，有什么話不能直說？”
沈暄目光復雜，只是短暫幾秒過后又恢復成先前的冷靜和理智。
他看向整裝待發的幾個警員的方向，嚴肅了幾分說：“那等我回來說吧。”
楚衍點頭：“好。”
－－－
刑警一隊二隊分布在各處，蹲守了六個小時。
不論是出任務的警員，還是留在隊里指揮的警員，都保持著高度的緊張。
楚衍需要確保不被外界干擾，手機一直是靜音。
不過此前，他也發過信息給裴淮硯。
【今晚加班，可能通宵，勿念。】
裴淮硯下班時，看到了這條消息，回復：【好，記得吃飯。】
楚衍再看到這條消息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而緊跟著的消息是——
凌晨十二點半。
裴淮硯：【緊急手術，已回醫院，記得吃飯。】
楚衍靠坐在桌邊，神情懶散地看著手機，回復完以后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阿衍，忙著？”沈暄走過來，順勢坐在楚衍對面的工位。
“不忙，”
楚衍合上包，把包掛在椅背上，坐了下來瞧著沈暄。
沈暄被楚衍直勾勾這么看著，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阿衍。”
楚衍抬眸：“嗯？”
沈暄略吸了一口氣，手里隨意拿起一支筆，磋磨著轉動。
“你肯定也發現，最近這幾天......邢支總找我過去了吧。”
楚衍點頭：“嗯，我知道啊。”
“阿暄，升職是好事。”
楚衍調笑說：“這事兒有什么不能說的，放心，我保證不眼紅你。”
沈暄聞言，輕笑一聲。
楚衍又同他開起玩笑：“你認識我那么久，你還不知道我嗎？”
沈暄挑眉，收起了笑意，微嘆一口氣：“阿衍，不是升職。”
楚衍頓了頓，“那是什么？”
沈暄才要回答，邢釗就拿著一疊文件從外頭回來。
他看了眼坐在工位上的兩個男人，招了招手：“你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楚衍聞言，疑惑看了眼沈暄。
沈暄只向他點了點頭。
隨即，兩個人站起身一起走進了邢釗的辦公室。
邢釗見倆人走進來，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后，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上級的批示文件已經下發，阿暄你看看，沒問題了就抓緊背下這些資料。”
“什么批示？什么資料？”楚衍看了看沈暄，問，“不是，師傅，你倆打什么啞迷呢？”
邢釗略驚訝看了眼楚衍，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沈暄。
“阿暄，你沒告訴他啊？”
沈暄搖頭：“沒來得及......”
說著，楚衍快一步拿過了桌上的文件，打開后抽出了里頭的一張協議紙。
指派沈暄同志前往......
楚衍順著字眼看過去，看到最后四個字——臥底一年。
他擰眉，收起了文件，遞給沈暄：“你想和我說的是這個事？”
沈暄點頭：“抱歉，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這一次確實事出緊急......”
楚衍深深看了眼沈暄。
還沒等他說話，邢釗就道：“我知道你倆從警校畢業后就待在隊里，辦案都形影不離的，這一下子是很難適應——”
“適應不適應的都是次要的。”
“只是，”楚衍呼了一口氣，“這地方出過的事我也略有耳聞，那幫人一向辦事殘忍，寧可錯殺也不.......”
他說到一半，停住了。
邢釗接話道：“是，這點我們都清楚，但是這個團伙久攻不下，永遠會是一顆大毒瘤。”
“楚衍，你現在可是隊里的主心骨，你得留下繼續帶著他們破案。而沈暄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行事機敏，做事冷靜不燥，由他去接力是組織上一批又一批審核下來的。”
“我知道，師傅，服從命令是天職。”
話音落下，楚衍沉默。
他知道‘除暴安良為人民服務’本就是他們的責任，可于私說，他和沈暄也是朋友不是嗎。
“阿衍，你相信我嗎？”
沉默許久后，沈暄打破了寂靜。
楚衍側頭看他，“當然。”
反倒是沈暄安慰起了楚衍：“那就交給我，一年后保證完成任務。”
氣氛還是少許沉重。
楚衍盯著那雙深棕色的眼睛，眼神里透出的是不退縮的堅韌之色。
楚衍張了張嘴，把原有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又問：“多久要走？”
沈暄說：“最遲一星期。”
“好”楚衍點頭，“我知道了。”
邢釗也插了一句說：“到時候我會對外稱，沈暄調任轉崗。”
說完，他的視線在他們倆人臉上徘徊來去，隨后道：“好了，我要說的沒有了，你們兩個出去吧。”
楚衍和沈暄一前一后離開。
走了幾步，楚衍站定腳步轉身。
他發現沈暄正緊盯著自己。
他說：“沈暄，我相信你。”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似輕松地拍了拍沈暄的肩膀：“一年后，我接你回家。”
沈暄嚴肅的臉終于不再那么緊張地繃著，扯了扯嘴角說：“好，我等你。”
說完，楚衍便說，“時間不早了，回去還能睡會兒呢，先走了！”
沈暄看著楚衍走去，說：“阿衍，后天一起吃頓飯嗎？”
楚衍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地方你挑，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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