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離開后，楚衍回到床上躺了會兒，索性就睡個午覺。
結果這一睡，楚衍就睡過頭了。
和裴淮硯約定的午飯時間是一點半，楚衍熟睡著沒能醒。
他沒去辦公室找裴淮硯，所以沒等到楚衍的裴淮硯走進了病房。
裴淮硯一進門，隔壁床的患者和他老婆就帶著笑意開口和裴淮硯打招呼。
‘裴’字才說出口，他就輕點頭，做了個噤聲地手勢。
因為他的視線移到了楚衍那，見到了楚衍躺在病床上睡著的樣子。
他只是輕飄飄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就轉身離去了。
半個小時后，楚衍才醒過來。
他的睡意還未消散，習慣性在枕頭邊摸索著，拿起手機一看——
時間，下午兩點。
楚衍的大腦嗡地一下，略略思索著先前和裴淮硯的約定。
約定的時間是一點半？那現在算是放鴿子了嗎？
楚衍一想，那可不行啊，第一次約阿硯怎么就把他放鴿子了呢。
他緩緩撐著身體起來，左手掀開被子，雙腿挪到床邊下地。
正低著頭摸索著地上的配套拖鞋時，他的視線內出現一雙錚亮的皮鞋，還有白色的衣擺。
“才睡醒嗎？”
聲音微沉地從楚衍的頭頂上響起。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去，見到一張精致的面容，臉上架著那一副銀色的鏡框。
楚衍懵懵地說了聲‘嗯’，穿上鞋直起身子來抬眸看向裴淮硯。
說：“抱歉，我睡過頭了。”
裴淮硯輕頷首，沒回應楚衍的歉意，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吃飯。”
楚衍一愣：“現，現在嗎？”
裴淮硯看著他，看了幾秒，給了他一個眼神——不然呢？
楚衍問：“你還沒吃嗎？還以為你應該吃過了。”
裴淮硯點頭：“沒吃......”
說著他有點疑惑地蹙眉，“不是你約的我一起吃午飯嗎？”
楚衍嘿嘿一笑，“啊——對啊，那走。”
裴淮硯聽到楚衍說‘那走’，轉身便邁開大長腿走出了門。
身后的楚衍：......還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干飯人。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和老攻貼貼。
楚－詭計多端－衍走出病房后，順手合上了門，他跟在裴淮硯身后走。
他們倆沒隔著多遠，所以楚衍只要稍微發出點動靜應該就能吸引裴淮硯的注意力。
說干就干。
“嘶，”
楚衍吸了一口氣，腳步變得慢了些，“裴醫生，等等——”
果然，裴淮硯站定了身子。
轉過身看向楚衍的方向，他見楚衍腳步移動很慢，還有點一瘸一拐地跡象。
不由得往回走了幾步，“腿，怎么了？”
楚衍見他走到身側，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搭住了裴淮硯的手臂。
“躺久了，總不走動，腿有點麻。”
楚衍茶顏茶語說：“裴醫生應該不介意讓我扶一下吧？”
說著，他就把手抓得更緊了些。
裴淮硯順勢瞥了眼他抓著的手臂，又把視線移向楚衍的臉。
裴淮硯應聲：“嗯。”
雖然是被楚衍當做了拄拐走路的速度稍慢了下來，但是裴淮硯的步子邁得還是很大。
楚衍拽了拽他的袖子，“裴醫生，太快了。”
裴淮硯的嘴角好像有點僵住，旋即才慢悠悠地夾雜著一絲無奈。道：“那我慢點。”
－－－
倆人走到醫院的附屬食堂后，楚衍見著裴淮硯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走向‘工作服暫存區’，掛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隨后又拿過一旁的一次性防護服，他剛想遞給楚衍時，視線注意到楚衍受傷的胳膊，動作頓了頓。
楚衍也明白他的意思，他說，“那只能麻煩裴醫生幫我一下了....”
裴淮硯點頭，抖了抖手里的一次性防護服，給楚衍套上后才一起走進食堂的大廳。
食堂里有自助餐。
拿個餐盤可以自由選菜，楚衍就樂呵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裴淮硯的投喂。
沒過幾分鐘，他就見裴淮硯手里端著兩個餐盤走向他的位置。
醫生不愧是醫生，這飯菜葷素搭配的特別合理。雖然也有他愛吃的菜在里頭，但是量夾的很少。
楚衍拿起筷子又放了回去，看向裴淮硯，“裴醫生，幫忙那個勺子可以嗎？左手不會用筷子....”
裴淮硯聞言，起身走去餐具區，拿了一根勺子搭在楚衍的餐盤上。
“謝啦！”
楚衍沖著裴淮硯笑。
裴淮硯看著有那么一刻失了神。
他慌亂地移開視線，轉而盯著自己的餐盤。
楚衍像是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有的沒的說了很多，一開始還是說著自己的胳膊什么時候能好的事兒。
后頭說到了自己的胳膊是怎么弄傷的。
耳邊充斥著悅耳的磁性嗓音，裴淮硯根本無心聽得進去。
他只好微蹙眉說：“楚警官，我吃飯的時候不太說話，喜歡安靜點的環境。”
楚衍下意識哦了一聲，觀察著裴淮硯的神色，隨后說：“抱歉抱歉，我們做警察的，尤其是刑警的，平時忙起來沒功夫吃飯，所以都是邊吃飯邊討論案子——”
見裴淮硯抬起頭看著自己，楚衍干笑一聲，擺了擺手：“好，不說了。”
吃飯不說話，時間快一倍。
楚衍只好全心全意干飯了，他吃完滿當當一碗時，還不太好意思地把碗遞給裴淮硯：
“裴醫生，還有點餓，拜托。”
裴淮硯自然地接過楚衍遞來的碗，站起身去給他盛了一碗。
兩碗飯吃完，楚衍也飽了。
本來還想拉著裴淮硯在花園散散步，誰知他的話還沒問出聲，裴淮硯的手機緊接著就響起了手機鈴聲。
手機對面的聯系人是催他去做一臺緊急手術的。
楚衍怎么能強留著白衣天使，不讓他救死扶傷呢？
他笑著送別了裴淮硯，穿過走廊時，迎面撞見了笑得如沐春風的沈暄還有笑的燦爛的小秦。
楚衍歪著腦袋看向他們，“沈暄，小秦——”
他率先打招呼，跟著沈暄和小秦倆人小跑著走上前來。
沈暄道：“阿衍，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你這胳膊還沒好呢，怎么能——”
說著，楚衍打斷他，“停！沈暄我只是胳膊受傷了！我腿沒事！”
“我就是床上躺久了下來走走。”楚衍看著沈暄和小秦，問：“你們不是去二次勘驗了嗎？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小秦賣弄關子說：“楚隊，你快猜猜，我們帶來了什么消息？”
楚衍故作沉吟，視線在他們臉上來回看著，“還能是什么消息，你倆都把心情寫在臉上了。”
他問：“——案子破了？”
小秦立馬打了個響指，“bingo！楚隊，我跟你說，這次能破案您可是功不可沒！”
楚衍擺手道：“小子可別給我戴高帽，我在醫院能幫上什么忙，還不是得靠我們沈隊忙前忙后的審問？”
沈暄道：“阿衍，那也是你指出來的疑點給我提了醒，要不然可不能那么快就破案了。”
他輕輕拍了拍楚衍左胳膊，“阿衍，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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