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屬于刑事案件,您可以來找我。”
楚衍說完,患者母親馬上道:“肯定是有工人眼紅我兒子才弄出事想陷害他的,我兒子在廠里干了快十年了,什么時候出過差錯?”
她憤憤不平說:“怎么就偏偏快要晉升的時候,他就出意外了?!”
“阿姨,您先別急。”
楚衍的視線從阿姨憤怒的臉上望向躺在病床的患者,“先生,抱歉問一句,你是怎么受傷的?”
躺在床上的患者神情有些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處,沉默了會兒。
他母親催促著:“兒子,你說,警察都在這呢,他能為我們做主的,你不用怕!”
男人緩緩抬頭,看向他的老婆看向他的母親后,才把視線投向楚衍。
“這位警官,我確實是不小心受傷的,我媽只是太擔心我了,才會說那些話,你,你別往心里去——”
楚衍見他那樣子就覺得他心里藏著事,可他說出這些話也表明他不想再追究這件事。
楚衍嗯了一聲:“我能理解。”
說完,楚衍把視線收回,聽小秦講著案子,而那張床的患者和母親爭吵的聲音還是時不時的響起。
他們爭吵的內容大抵就是,母親堅持認為受傷這件事肯定是人為,而患者極力否認。
他們的爭吵隨著護士進來讓患者去做檢查而結束。
患者的老婆沒跟著一起,像是特意留下來想要和楚衍聊一聊的。
“那個,警官,我可以和你聊聊嗎?”女人有些緊張,兩只手指扭在一起。
“您也覺得您丈夫的傷不是意外?”楚衍問。
女人錯愕抬眸,在楚衍那雙漆黑的眼瞳下,點了點頭。
女人把疑點和較為反常的地方告訴了楚衍。
楚衍聽著也覺得不對勁,但只能說:“這些事確實很奇怪,可如果你丈夫不想立案,我們也無能為力。”
正說著,護士又打開了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談——
“2號床楚衍,過五分鐘去x光室做檢查,裴醫生在那等你。”
“噢,好的。”
楚衍點頭應一聲,護士才離開房間。
小秦收起手機,不再給楚衍繼續講解案件的關鍵點,扶著楚衍下了床:“哥,我陪你去吧。”
楚衍瞥了他一眼:“腿沒摔壞,能走。”
“別呀,就讓我陪您去唄。您看啊,昨天是沈哥和邢支輪流守著你,我都還沒表現一下呢,今天也該輪到我了。”
小秦笑得嘴角咧起,扶著他的手臂討好說。
“屁話多。”楚衍抬手拍他腦門,任由他扶著沒受傷的那條胳膊。
才走沒幾步。
隔壁床的患者老婆突然出聲叫住了楚衍:“那個....是楚衍警官對吧?您可以稍等一下嗎?”
楚衍站住身子,側眸看向她。
他見女人新拿出了另一盒煲好的雞湯,拎著蓋子,提著走向楚衍。
楚衍連忙擺手:“不用了姐,我剛才喝得夠多了,我怎么好意思——”
他說著,見女人也搖了搖頭說:“不是的,楚警官您誤會了,這是我婆婆特意留著的,給...裴醫生送去的雞湯。”
“先前我們來的時候裴醫生就不在,聽說裴醫生今天就白天的班,我生怕錯過了,就能麻煩楚警官去做檢查的時候,順便給裴醫生捎過去嗎?”
女人解釋著,態度很誠懇。
楚衍尷尬了一瞬,好嘛,自作多情了。
不過既然是這樣,他也不好拒絕,正好趁著這事兒還能和裴淮硯多搭幾句話。
他點頭說:“行啊姐,我幫你給他帶過去。”
女人遞給他:“好嘞,那可太謝謝楚警官了,謝謝您。”
楚衍接過手,忙客氣道:“沒有,不用謝,順手的事。”
說完,楚衍和小秦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們順著指示牌一路走到電梯,從電梯下到二樓,在外頭的服務處登記好后,稍坐了幾分鐘就被叫到了號。
楚衍讓小秦在外頭坐著等他,他自己走進了x光室。
他走進x光室,看到電腦桌前背對著他的男人,這背影他熟啊,不是裴淮硯還能是誰?
“裴醫生。”楚衍喊道。
裴淮硯聲音沉冷:“嗯。”
他把手里拎著的雞湯煲放到這張桌子上,說:“裴醫生,這是雞湯,趁熱喝。”
裴淮硯緩緩側頭,對上楚衍那雙烏黑的眼眸,“楚警官......謝謝。”
“不是,不是,你別多想。”
裴淮硯是不是以為,是我感謝他凌晨的夜宵投喂才特地給他送雞湯的?
楚衍笑著解釋:“這不是我給你的,是我隔壁床那個患者母親,她為了感謝你,特意給你熬的,托我順路帶給你。”
裴淮硯很清淡地挑了眼眉梢,隨后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呀,裴醫生好福氣啊。”
正說著呢,電腦桌前的一面玻璃窗被打開,里頭的聲音傳來:“得了得了,先把雞湯放放,你....是楚衍是嗎?進來吧。”
楚衍嗯一聲,把視線從裴淮硯的臉上移開,看向了玻璃窗前說話的那個醫生。
他臉上的笑意猛地止住,僵在了嘴角。
眼里的震驚和詫異放大。
“元元......”栩?
楚衍說的話結巴了起來,沒把他的名字完整喊出。
元栩師叔?居然是元栩?
“元什么什么?”男醫生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楚衍搖了搖頭,“沒,沒什么....”
說話的時候,楚衍的視線瞥向了男醫生的胸牌上,再一次愣住了。
“啊?赫....赫...赫連栩?”
楚衍瞪大雙眸,在他的名牌名稱上和他的臉上來回徘徊。
這一世,師叔居然跟了赫連的姓?
“嗯對,我是赫連栩,你可以叫我赫連醫生。嘿嘿,楚先生,我這復姓確實很少見吧。”
赫連栩笑起來還是和那個世界一樣,風流倜儻。
楚衍點了點頭,“確實少見。”
楚衍繞到一邊的門,走進了x光室。
他看著赫連栩穿起白大褂的樣子,不由得想,元栩師叔是醫圣,這里的赫連栩是醫生。
還真有意思。
他忽然問:“赫..連醫生,我能冒昧問一句嗎?”
赫連栩點頭:“你問。”
“貴醫院有沒有一個....叫元璟的醫生?”
赫連栩眉頭一挑:“有啊,他是我師哥,還是腫瘤科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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