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喜歡的是你。”
日頭緩緩墜落，西沉。
楚衍迎著光，陸淮逆著光。
二人雙目相視。
陸淮盯著他那雙瀲滟的桃花眼，心頭一顫。
他直視楚衍好幾秒，緩緩開口：“我是男的。”
楚衍被他氣笑，抬手碰了碰眉毛處，“陸淮，我眼睛沒瞎。”
他說：“我就喜歡男的。”
“而且...你不是都當過一次我男朋友了嗎？”
陸淮眨了眨眸，眼底有瞬間的波瀾。
他冷靜說：“那是假的。”
楚衍挑眉，耍賴皮道：“反正我當真了。”
很快，他的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了楚衍身后那幢樓。
上頭明晃晃的三個字——辦公樓
他微斂眸。
沉寂下思緒，才說道：“楚衍，這是京外。”
楚衍：“我知道啊。”
陸淮溫和地笑：“在京外，我是你的professor。”
楚衍也朝他笑：“你是想說，不允許和學生談戀愛？還是怕影響不好？”
他笑得痞氣：“那我們談d下情。”
陸淮還是彎著極淡的弧度，說話有些疏遠：“只要你還是學生，你對我永遠會有角色濾鏡的差異存在。”
“我們是不對等的關系。”
楚衍說：“那你的意思是，等我畢業？我不想等。”
“不，”陸淮微笑說：“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合適。”
陸淮說完，略帶歉意的眼神在楚衍臉上流連。
“楚衍，剛才那些話...我只當你在同我開玩笑，路上注意安全。”
陸淮轉身離開。
楚衍愣了愣。
被拒絕了？我這是被拒絕了？
他見著那道身影迎著落日的余暉，離他遠去。
他在心底問著系統，好感值達到多少了。
系統000：【陸淮好感值：55】
明明是喜歡的，為什么拒絕？
楚衍立刻打開車門，朝著那道背影追去。
他扯過陸淮的手腕。
“陸淮，我并不認同你說的那些不對等關系。”
“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我那時候根本不認識你，也不可能知道你會是我的教授。
我并不是因為你教授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你在講臺上熠熠生輝的講課而存在愛慕濾鏡，我喜歡的是你，是陸淮，是這個人，不是你的任何身份角色。”
“所以陸淮，你喜歡我嗎？”
【陸淮好感值：60】
陸淮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緊了，讓他有一絲絲的喘不過氣。
陸淮的瞳眸幽深，抽開了手臂。
另一只拿著衣服的手，微微用著勁，將領口捏起褶皺。
陸淮的聲音透著淡淡的說不清的情緒。
他說，“楚衍，單憑著楚氏的身份，任誰都會敬你三分。”
“或許是因為我敢罰你，反而讓你覺得新奇，才一時興起。”
所以在陸淮眼里，他依舊是那個花天酒地的紈绔子弟？
哪里會有什么一時興起，我難道該和陸淮說，我們倆是有著生生世世的緣分嗎？
楚衍想著，打直球沒有用的話，那就再換個方案。
他摸著耳垂，漫不經心說：“對，我就是一時興起。”
“陸教授，您滿意了？”
楚衍把這個稱呼咬得極重，可語氣又很隨意。
這回，換成陸淮看著楚衍的背影。
楚衍停下腳步站在那里。
“對了——”
轉過身時，臉上的笑容肆意：
“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我不介意繼續和你做鄰居的，要是喜歡錦榮苑的房子，隨時聯系我。”
說著，又隨手招了招，“走了，拜。”
———————————————————
楚衍回到車上。
雙手環起胸，煩躁地伸手拍了拍方向盤。
擾地驚起一陣鳴笛聲。
我都這么真情流露了，這都拿不下他？
楚衍也懶得想了，開車回到錦榮苑，沒心沒肺地睡了一覺。
而陸淮那邊。
終歸是他的理智戰勝了情感。
楚衍還是學生，但他不是。
楚衍可以沖動，可以一時興起，但他....不可以。
他走回行政樓，打印著所需文件。
另一個老師提醒道：“陸教授，機器還沒開呢。”
陸淮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做事竟也心不在焉的。
“謝謝提醒。”陸淮回應一個溫和地笑。
繼續著手里的事情。
文件打印出來，他拿在手里一看，無奈地皺眉。
甚至連文件都復印錯了。
他捏著手里的紙張，把右側的紙邊都揉皺了。
叮咚。
陸淮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看著屏幕。
是學生發來的消息，問他怎么不在辦公室。
那一瞬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回復道：明天再來吧。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邁步離開，回到了車里。
陸淮關上車門，靠在車背。
車里的香氛有凝神的功效，可這次偏偏失效了。
他抬起手，將眼鏡摘下。
揉捏著鼻梁處，放松著眼和大腦。
幾分鐘后，才調整好情緒，開車回了家。
錦榮苑。
楚衍回到房間，一覺睡到了晚上。
醒來后，房間里漆黑一片。
他伸手打開房間里的燈，拿過手機看了眼消息。
陸嘉寧：[嫂子，我哥今天怎么渾身低氣壓？你們吵架了？]
楚衍挑眉，他低氣壓？我還沒低氣壓呢！！！
被拒絕的是我好伐。
楚衍：[我表白了。]
陸嘉寧：[精彩.jpg]
陸嘉寧：[然后？]
楚衍：[他拒絕了。]
陸嘉寧：[拒絕了？我哥這就拒絕了？到手的嫂子都飛了，他等著后悔去吧。]
楚衍：[放心，我還有planb]
－－－－－－－－－－－－－－－
次日。
上午十點，有一節陸淮的課。
楚衍踏著鈴聲的點，走進教室。
同他一起的還有不少同學。
其他的學生一進門就會和陸淮用德語打招呼，和他說早上好。
比如：‘gutenmorgen,professorlu’
比如：‘gutentag’
他們都熱情反倒顯得楚衍很冷淡。
在他們打招呼時，楚衍繞過了他們，背影瀟灑的走上階梯。
冷戰誰不會啊~
看誰先忍不住咯~
陸淮和他們禮貌的回應，視線卻還是不由得跟隨著那道背影看過去。
以往見到楚衍，他都會笑著同自己打招呼。
陸淮輕抿起唇，繃成了一條線。
他走去將門輕合上，理了理袖口的扣子，回到講臺桌邊。
手指翻動著桌面的教科書，輕扶眼鏡。
視線抬起時，不由自主地偏向那個人群中極其耀眼的存在。
他正和身邊的男生輕聲聊著天，嘴里依舊噙著那樣玩世不恭的笑。
仿佛昨天他說的一切，真的不存在過。
爾后，陸淮又移開了視線，用德語說
：“ok,lasstunsdeninhaltdervorherigenlektionheutefortset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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