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衍在夢中驚醒了。
他還真的做了噩夢,夢到了先帝來索他的命,夢到像是被鬼壓床一般,渾身動彈不得。
他猛然睜開眼,偌大的寢殿中十分安靜,耳邊傳來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楚衍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小塵子!”
剛說罷,小塵子就推開了殿門,手中提著宮燈,慌亂的小跑進來:“呀,陛下,您怎么了?”
宮燈照亮了楚衍驚魂未定的面容,他指了指:“先去把燈點上。”
“是。”小塵子趕忙站下宮燈的燈罩,用里頭的燭火燃起殿內的燭芯。
燭火終是照亮了整個內寢,楚衍扶著額頭問:“老師...嗯..太傅呢?”
小塵子眨了眨眼:“回陛下,太傅早離開了,大抵是朝著詔獄去了。”
楚衍哦了一聲,利索的從床榻上下了地,拿過手邊架子上的擺放著的衣袍,胡亂的披上就要往外跑。
小塵子正在外室點蠟燭呢,一個不察便看見楚衍跑了出去。
“哎,哎,陛下,陛下,您這是去哪啊?”
——
詔獄內。
容尚書徹底咽了氣,倒在地上時連眸子也沒合上,那眼神還是驚恐的。
慕子阡面無波瀾的抽出這把繡春刀,刀刃上還滴著血,將這一地的血印交錯又添上了一抹艷紅。
他將手中的繡春刀遞還給身邊的錦衣衛,聲音冷寒:“謝了。”
說罷,他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張手帕擦起了手,干凈清雋的外表同適才那似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完全是兩個模樣。
連宋州明也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他知道慕子阡并不像表面這般溫和文弱,可并非想的到他也會有如此狠厲的一面,他甚至隱隱覺得,慕子阡會比他見到的還要狠絕。
慕子阡的手段絲毫不會遜色于他們錦衣衛的詔獄之刑。
那往日的清冷溫和,不過是他的自我包裝罷了。
宋州明雙手環胸:“太傅這回可是為陛下清除孽黨,立下大功了。”
“不敢當,這功自是記在大人頭上,”慕子阡折疊起手中的巾帕揣在袖口:“子阡該回去了。”
他見宋州明有所動作,便搶先又說:“大人留步,不必送了。”
宋州明只好點頭,目送著慕子阡離開牢房。
走出詔獄,方凡開口說:"主上,馬車已經在備好了。”
慕子阡頷首,未言一語,只聽得不遠處的聲音響起。
“陛下,您慢點啊,可當心身子!”
“陛下,哎呦,我的陛下啊,您慢點!”
......
方凡聞聲,擰眉說道:“主上,聽聲音像是九殿下身邊的那個公公。”
慕子阡睨了一眼:“他如今是新帝。”
“是,屬下知錯。”
“嗯,”慕子阡笑了笑,眼中興味甚濃:“去看看我們這位小皇帝又要做些什么。”
他抬腿往聲源方向走去,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男子小跑而來。
“陛...”
慕子阡連話都還未說話,來人便直沖沖的撲進了他的懷中,緊緊箍著他的腰身。
“陛下,您慢點啊.....您....”小塵子見到楚衍撲進了男人的懷里,借著光看到男人模樣后,立刻跪在地上:“奴才眼拙,拜見太傅大人。”
慕子阡沒回應他,只覺得被楚衍抱得太緊,沉聲說:“陛下怎么醒了。”
楚衍一路跑來,呼吸急促,抱著慕子阡一直在喘氣。
慕子阡撩起淡淡的興趣,抬起手撫了撫他的后背:“是做了噩夢,嗯?”
楚衍窩在慕子阡的懷里,點了點頭。
慕子阡見狀,順著說:“夢到...先帝了?”
楚衍將他圈得更緊了,夾雜著哭腔的溫軟言語傾吐而出:“嗯...父皇他怨我,父皇他...他想掐死我...”
慕子阡溫聲道:“陛下莫怕,臣在。”
楚衍沒再說話了,抱著慕子阡哭了許久,慕子阡也沒有多說什么,仍由他抱著。
系統000:【慕子阡愛意值:3%】
楚衍心想,我哭的這么委屈,這都拿不下你?
他哭的差不多了,一抽一抽的肩膀平復了下來,離開了他的懷中,抬起頭。
慕子阡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面龐,淚痕還掛在眼角,那雙眼瞳濕漉漉的像是被丟下一般的委屈。
“老師,阿衍是不是很沒用?”
他抬起胳膊,微熱的指腹劃過了楚衍的眼尾,“不是。”
慕子阡的視線又往下移,見著楚衍連衣服都沒穿好,他的手也移到了楚衍的衣領上:“陛下的風貌便是一國的威嚴,不可衣衫不整。”
他淡淡的睨了一眼還在一旁跪著不敢起身的小塵子說,“連更衣都不會,留著也無用。”
小塵子一個激靈的伏在地上:“太傅饒命,奴才知錯。”
楚衍咬了咬唇說:“老師勿要責怪,是我...朕不曾思慮周到,朕著急想見老師,才...”
“原是如此,”慕子阡沉吟:“臣帶陛下回去歇息。”
楚衍沒動身,望著慕子阡那張面容,問:“老師可要回府了?”
“嗯。”
楚衍勾起慕子阡的手指,修長的骨節勾在手中,有些撩人:“老師,我想同你一起回府,可以么?”
“陛下,”慕子阡垂著眸只說了兩個字便被楚衍打斷。
“殿中陰魂未散,噩夢多困擾。”楚衍輕輕摩挲著慕子阡的指腹和指骨:“老師,不要留下阿衍一個人。”
“陛下,這不合規矩。”慕子阡淡淡說。
“如何算規矩?”楚衍微蹙起眉:“朕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命令太傅,太傅可還會說不合規矩?”
慕子阡低下頭,把眼中興趣使然的情緒壓住,淡淡勾著嘴角:“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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