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夏激動得厲害。
從小到大,大家都會因為她的家世對她諸多討好,她向來都是人上人,從來沒受過半分委屈。
就算黎椿才是真千金。
那又怎樣?
又不是她換的孩子,非要說的話,她也是受害者啊!
段念夏心態已然失衡。
她享受了本該屬于黎椿的人生,并且早已把這種人生當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得知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別人手里偷來的,而且原主還就在她身邊,時不時地威脅著她的地位,她怎么能淡定?
在她心里。
她就是段秋野的外甥女。
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至于黎椿……黎椿算什么東西,她才不會讓這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毀掉她幸福的人生!
段念夏表情惡狠狠。
眼神像是淬了毒。
黎椿被她看得直發毛,身上仿佛有無數只蜘蛛在爬。
段念夏她有病吧!
她就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她了!整一個就是渾身公主病的神經病!腦子碗大一個坑!
行行行。
她段念夏豪橫!
既然惹不起,那她躲總行吧!
黎椿十分拎得清,她好不容易從山村考出來,還沒看夠這個世界,才不想因為一個段念夏斷送一生。
再說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段念夏能站在她頭頂拉屎,以后她未必就不能往段念夏身上潑糞,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古有韓信胯下之辱。
今有她黎椿忍辱負重。
就這么定了!
“那個,要不道歉就算……”
“段念夏,我記得我沒有教過你動手打人,更沒有教過你知錯不改。”
黎椿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男人打斷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段念夏,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十足,比起段念夏之前那個眼神,更叫黎椿心驚膽戰。
段秋野把段念夏當公主寵,什么時候對她冷過臉。
果不其然。
段念夏瞬間就憋不住了,眼眶紅得要命,樣子更是要快哭出來一樣,“舅舅,你為了她兇我……”
“段念夏,你知道我的脾氣,道歉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秋野最煩別人哭哭啼啼。
兇你怎么了?
別說兇,就是他要殺你,你也崩不出個屁來,更何況你有什么哭的,黎椿都還沒哭,你這只占了雀巢的鳩,倒有臉先開始哭起來了。
不得不說,經過這么多世界,秋野歪扭崩壞的三觀,總算是有了那么一點點的改進。
要是擱在以前的他眼里,肯定不會覺得段念夏的做法有什么不對,當然就算是現在的他,也沒覺得段念夏的做法有什么不對,畢竟如果把他放在同樣位置,他也會選擇優先保障自己的利益。
但他不是段念夏。
也沒有段念夏那么蠢。
而且他向來不稀罕別人的東西。
沒錯,三觀扭曲如秋野,也知道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
當然他也更信奉弱肉強食。
那種保護不了自己東西的廢物,沒資格哭哭啼啼。
不過在真假千金這件事里,黎椿從始至終都是受害方,她被換時還是個只知道哭的嬰兒,什么都做不了。
罪魁禍首是許致。
而段念夏……
段念夏一開始是受害者。
但很顯然,她不愧是許致的種,她的自私虛偽和許致一脈相承,所以她很快就完成了受害者到加害者的轉變。
在這場真假千金的陰謀里。
她并不無辜。
她也需要給段秋野償命。
段念夏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舅舅我才是你的親人,為什么你要幫著黎椿來欺負我,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秋野煩躁更甚。
“段念夏!”
聽出男人話里的警告意味,段念夏哭得更兇了,“我就是不要道歉!舅舅我討厭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黎椿:“……”
黎椿看著段念夏的背影,不知怎么地,莫名有種自己是什么蠱惑帝王的狐媚女子的即視感。
……不能想。
越想越起雞皮疙瘩。
黎椿快速摸了摸手臂,準備離開這個多事之地。
“同學你放心,今天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秋野在黎椿之前開口,他掃過少女臉上的血痕,“你的臉不能耽擱,我送你去醫院吧。”
黎椿原想拒絕。
說真的,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和段念夏的家人扯上關系。
可男人非要送她去醫院,而且沒說兩句,臉色就陰沉沉的,那十足的壓迫感,很快就讓她閉了嘴。
…………
秋野帶黎椿去了私人醫院。
醫生先給她進行了消毒處理,好在傷口不深,也不需要縫針,就是需要經常消毒和換藥。
秋野蹙著眉頭。
“會留疤嗎?”
醫生道:“在傷口恢復期間不要碰水,注意一下飲食,后面結痂之后不要抓撓,陽光強烈的時候,也要注意防曬,傷口還沒徹底恢復時,最好也不要使用化妝品。”
見秋野沉著臉。
醫生頓了頓又道:“你要是實在擔心,等她掉痂后,我給她開一點藥,抹完基本不會留疤。”
秋野聞言點點頭。
…………
從醫院出來,秋野還不忘叮囑黎椿:“醫生說的話你都要聽,飲食要注意,等換藥的時候,你就聯系我,我再陪你過來,要是實在來不了,你就直接找剛才個醫生,我都已經跟醫院打好招呼了。”
黎椿嬉笑。
“我自己來我就好啦,你這么大個老總,日理萬機還要陪我來換藥,那耽誤你事了多不合適。”
她可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
“錢是賺不完的。”
秋野帶著黎椿走向停車場,給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再者你是因為段念夏才受的傷,我不能坐視不管。”
黎椿沒什么親人。
她就一個爹。
她爹還是個瘸子,為了供她讀書,得了病都不愿意花錢治,她爹甚至都不敢在她高三那年死,就怕影響她高考,吊著一口氣硬是等她考完。
她爹死前跟她說,她不是他親生的,而是撿來的,她爹還說他就是在深城撿到的她。
所以黎椿考來了深城。
但她沒想著尋親。
她只是聽她爹的話,來這個地方看看,多見識見識世界,等她畢業賺了錢,還要去更多的地方。
瘸子沒死之前,黎椿也是有家人疼的小姑娘,瘸子死了,她就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眼下聽著秋野那話,她眼眶倏然就有些發熱,“段念夏有你這種幫她擦屁股的舅舅,真幸福。”
她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個笑,卻是扯痛了傷口。
所以最后還是沒能笑出來。
反而更痛了。
痛得她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難怪段念夏那么無法無天,都是被她舅舅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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