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微微抿起薄唇，不聲不響，抬手要按她的肩膀。
純白少年距離自己極近，略微側頭就能看到他漂亮的容貌，白嫩膚色，還有形狀精致的眼睛。喻楚瞥了他一眼，才笑著把自己長發攬到身前，方便小徒弟捏肩伺候。
“我總算明白師妹為什么喜歡收徒弟了。”眼看著惜夢臉色不對，喻楚發揮另一個優良傳統火上澆油，閑適地嘆了口氣道，“身邊有徒弟陪就是好啊。這主峰上只有我一個人，一年四季都太孤單了。徒兒來了還能陪我說話，我得謝謝師妹培養這么好的徒兒。”
惜夢的臉色漸漸有些繃不住了。
仙尊笑了笑，舒適地閉上眸，時不時指揮小徒弟按哪里。
直到耍夠惜夢，刷滿了怒氣值，再刷下去這個二師妹恐怕要爆發了，喻楚才揮了揮手讓她離開主峰。
當然，那一籃書也要帶走。
臨走前她還叮囑惜夢，不要忘了給師姐的禮物。
惜夢這一趟什么也沒做成，還白白答應了送禮物，而且對方只收世間貴重物品……這一趟可謂沒有任何收獲，反而損失不小，她恨得有些牙癢。
她離開后，主峰便又恢復了靜謐。
喻楚默默思索沒有開口。
江燃也沒開口。
雖然以少年的敏銳，看得出師尊讓自己揉肩，可能是做給惜夢看的。
至于目的……
可能是和惜夢有什么過節，也可能是在惜夢面前宣布“歸屬”，自己已經是師父的徒弟。
包括不讓他收下那些書也是。
師父似乎把歸屬看得很重。
江燃沉默沒有開口，捏了會兒肩，眸光落在師尊后頸上。盡管她是堂堂一宗之主，但終歸是個女子，近距離接觸她就沒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威嚴感了，反而只有甜美柔嫩，脖頸奶白，烏黑長發襯得臉頰更妍麗清秀。
仙尊微微伸了個懶腰，忽然抬手，覆住肩上的手。
少年長指被她扣住，眸光微頓。
“你辛苦了。”喻楚道，“自從來了諭仙宗，就沒有去人世間轉過吧？”
江燃眨了眨眼睛。
仙尊笑道：“經常待在仙山修煉，身上都沒點人氣了。修煉一途，也要將就勞逸結合，適當的時候需要去放松。明日為師帶你去人世間轉轉，早上就一起出發，你若要晨練，記得起早點，為師可不會等你。”
少年抿了下唇，由于知道了師尊清冷雅致外表下喜歡逗人的惡趣味，一時不知道她說的需要放松，是真的需要放松還是純粹想去玩……少年抬眸默默看了師父一眼，面色依舊，神情淡漠地低頭應道：“是。”
“還有。”
師父忽然又想起什么，“今天去司寶庫取點錢財……上街玩沒錢可不行。記得多取點，就說我們下山除妖，路上要有盤纏。”
江燃面無表情：“……”
看樣子下山是純粹想去玩了。
隔天。
喻楚帶著小徒弟下山游玩……呸，除妖。
兩人依舊是一襲白衣出了山門，離開諭仙宗的管轄范圍，白衣仙尊笑吟吟地召喚長劍，修仙之人御劍飛行是基本功課了，因此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人世間的城鎮上。
還沒進城門就聽到里面熱鬧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從清冷的仙山下來，人世的一切嘈雜而又和諧，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煙火氣息。喻楚率先邁步走進城，江燃看了眼周圍，垂眸跟著她。
走了一小段路后。
仙尊忽然回頭。
“徒兒。”
她語氣有些低。
少年抬眸，看了眼四周，還以為師父發現什么妖氣，卻聽見她嗓音低沉對他道：“去給為師買串糖葫蘆。”
江燃沉默兩秒。
他抿唇，蹙著眉梢，繃著白嫩的臉去買了。
喻楚和江燃這樣的外貌，引來的關注自然不少，但兩人也沒太在意。
江燃買來糖葫蘆，沉默遞給師父。
“你不吃嗎？”仙尊居然還好奇地歪頭關心他。
少年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出來玩不好？還不如在山上修煉？”喻楚歪頭，打量他的表情。
小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嚴肅了。
明明那么可愛。
偏偏一副正派清高的樣子。不過他這白嫩嫩的美貌，做出一副正經表情，居然讓她覺得更萌了。
江燃被她問得微微頓住，心里其實有一點贊同，他為人刻板不太懂娛樂，也不知道人世的城鎮有什么好逛，確實不如在山上修煉。不過少年好歹還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看了眼師尊，搖搖頭，沒說話。
喻楚撲哧笑了聲。
她咬著糖葫蘆，笑的樣子莫名有些甜軟，和仙山上威嚴冷清的樣子不同。她含著糖葫蘆，模糊地道：“為師不騙徒兒，今天下山會捉幾只妖的。你平日里只是修煉，實戰較少，今天正好是個機會，體驗一下捉妖的過程。”
江燃看向她。
少年漂亮眸子里總算有了點興趣，小臉白嫩，點點頭：“是，師父。”
“今天抓什么妖怪好呢。”仙尊摸摸下巴認真思考。
她瞥了小徒弟一眼，“你平時應該不常來人世城鎮吧，我教你一個技巧，如果不知道哪里有妖怪，就可以去當地的茶樓酒館逛一逛，不出幾分鐘，肯定就有消息了。”
江燃點點頭。
喻楚見小徒弟表情淡定認真，想來是認真記了下來，于是又有點好笑，帶著少年去往城鎮上最大的茶樓。
一進門，就被店小二熱情地招呼，兩人到了大堂內，由于不俗的氣質和容貌，店小二也顯得很熱情，道：“二位想喝什么？小店都是今年新進的茶葉，保證味道新鮮，不知二位的口味？”
江燃看向自家師尊。
他不常來人世間，對這些東西自然不熟悉。
在店小二殷勤的視線中，白衣飄飄的仙尊落座，卻伸了兩根手指頭，笑吟吟道：“兩碗白水。”
店小二：“……”
江燃：“……”
盡管江燃不了解茶葉，但也知道這種茶樓，要白水幾乎等于白嫖。白水的價格極低，而且隨便什么地方都能喝，專門來茶樓里喝白水，可不就是白嫖人家茶樓的座位打發時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