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只感覺耳邊陣陣酥麻,有熱氣撲在臉上。
“讓你一個人大晚上出來,我怎么敢放心。”
程旭抱著她,聲音低沉緩慢,說的認真。
他身上的酒氣絲絲縷縷蔓延在空氣中,懷里的少女熏紅著臉要推開他。
他卻像是個無賴,身體重量壓在她身上,像只大型狗狗。
時瑤力氣大,也費了好大勁才把人拖進屋里。
天知道如果程旭不是站門外,而是在外面某個地方,就他這無賴樣子,她根本帶不回來。
當然,不排除程旭現在裝醉,故意折騰逗弄她。
時瑤咬著牙把人丟到沙發上,清冷模樣的少年還想要站起來粘她,又被她一把推回沙發上。
幾個來回后,她瞪了他一眼:“老實點!”
程旭不動了,安靜坐在沙發上,歪頭看她,流暢的下頜線隨著他仰頭的動作一覽無余,他可能熱了,領口的扣子被他解開幾顆,瑩白鎖骨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白皙到讓人有種想在上面啃出牙印的沖動。
時瑤想從他眼中看出端倪,是不是故意裝醉。
然而程旭眼神始終不閃躲,漆黑的眼睛此時混進月光,盈滿溫柔,又帶著醉酒后的迷離,配上露出的精致鎖骨,簡直秀色可餐。
時瑤舔唇,不自然地轉移視線,叉腰抬起下巴,讓自己看著嚴肅正經,“為什么這么晚在外面喝酒,和誰喝的?”
然而醉酒后的少年不吃這套,絲毫不怕,毫不掩飾眼底的依戀,更是趁時瑤不注意,一把把她也拉到了沙發上,讓她坐在他腿上。
他勾唇,整個人靠過來,像個小媳婦一樣,下巴撐在少女肩膀上,親昵蹭著她的臉龐。
“姐姐……姐姐……”他叫的很動情,也很曖昧。
呼吸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
只是后面叫著叫著就不對勁了,開始直呼她的名字。
“瑤瑤……唔……”時瑤趕緊捂住他的嘴。
時渺還在睡覺,他再這么叫下去,把時渺吵醒,看到她和程旭半夜坐在沙發上,程旭還一臉發情地叫她名字,那場面可就好玩了。
然而事實上這種時候就不能走神。
時瑤身體僵住。
她手指被柔軟的舌頭舔了下。
醉酒的程旭真難纏,不聽話,現在連舌頭都不安分了。
他像是找到了樂趣,時瑤卻不給他享受這個樂趣的機會。
她黑著臉,起身把作亂拽起來。
得虧她力氣大,不然很可能還要被這個不知道真醉假醉的家伙給撲倒。
程旭身上一身酒味,要是真醉了,能自己認路回家也是挺牛批。
時瑤揉了揉太陽穴,推著他,把他帶到衛生間,“進去,洗!”
“不要,”程旭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聲音黏糊沙啞,“一起進去。”
時瑤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個比斗,毫不留情把人關進去。
“好好洗,別特么整幺蛾子。”
丟下這句話,就回到客廳,捂著臉坐回沙發上。
浴室里許久沒有動靜,時瑤又禁不住擔心程旭會不會在里面睡著。
晚上很冷,他要是在浴室睡一晚上,第二天不感冒發燒就怪了。
聽到后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流水聲響起,才放下心來。
不知道過了很久,浴室里水聲停了,時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程旭已經走了出來,半裸著上身,下身裹了簡單的浴巾,身材一覽無余,頎長健朗,滿滿的荷爾蒙氣息。
他擦了擦頭發,坐到時瑤旁邊。
時瑤扶額:“你坐這干嘛,快點回房間睡覺去。”
“想和姐姐多待會兒。”他依偎著她。
時瑤不敢亂動,生怕動作太大,把他腰上裹著的那塊浴巾蹭掉了。
程旭身上沒酒味了,滿是沐浴露的清香,他在她耳邊咕噥著。
“姐姐為什么有時候是不是很我?”
時瑤愣住。
原主身體對于程旭的抵觸格外微妙,但時瑤每次都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
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也會假裝程旭做了什么讓她討厭的事情,她再理所當然的做出那些抵觸反應。
“但我還是覺得……姐姐心里是有我的,對嗎?”
沒等時瑤說話,他像是怕聽到不想聽到的回答,先開了口,“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
“你可以對我差一點,但別不要我。”
他總能恰到好處地放軟語氣,讓時瑤來憐惜他。
窗外月光皎潔,程旭沒有安全感的話像是一陣風吹過,輕輕癢癢,他的眼角有點紅,多了一絲妖冶的魅惑,此情此景,時瑤說心里不起點波瀾是假的。
可原主所帶來的抵觸卻并不是假的。
時瑤閉眼深呼吸,問他:“你想想,有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程旭漆黑的眼睛茫然了一瞬,“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認真道:“沒有,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如果在我們還沒有熟悉的時候呢?”
沒有熟悉的時候?
程旭皺眉,他以前住在奶奶家的時候不是沒見過時瑤,那時候兩人根本沒有什么交集。
程旭有時候會想,明明住在隔壁這么多年,為什么不早點認識時瑤,那樣就可以和她有更多回憶。
可是,以前的時瑤,他真的想和她認識嗎?
那時候的時瑤遠沒有現在鮮活,能讓他目不轉睛,就好像,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承認,為了生存,會不擇手段,但確實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時瑤的事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沒有,”他漆黑的眼睛顫了下,若有所思看著時瑤。
“姐姐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時瑤沒想到他喝醉了警惕心還這么強,想了想,三兩句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怕他再問什么,時瑤把程旭帶回他房間,程旭卻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抱著她不讓她走。
“為什么剛才會那么問,是我以前惹你生氣了?”
“有時候討厭我,也是因為我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是嗎?”
醉了酒的程旭就是個缺愛的固執小孩,纏人纏的厲害。
但思維邏輯卻異常清晰。
他抵著時瑤的額頭,親昵繾綣地念她名字,一字一句誘導著:“瑤瑤,告訴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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