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霧重，飛鴻凌霄。
蘇瑾潭默念三遍，向系統道：“替我記住！”
系統已經宕機。
她今日才算爬對了墻，工部衙門內沒有大槐樹！
蘇瑾潭輕巧地落地，跑到工部內閣門前時卻看見了一把鎖。
“有沒有開鎖技能？”
系統不說話。
蘇瑾潭等得不耐煩，又翻身上了屋頂，決定從房頂進去。
這下是實打實的梁上君子了。
工部內閣分左右廂，左廂是文書庫，右廂是辦公的地方，但這是個清水衙門，不用說，還是因為杜謀，要不然工部定能比現在富貴。
看著寒酸的工部侍郎居室，蘇瑾潭撇撇嘴，毫無難度，因為杜謀的所有東西都堆放在桌上。
蘇瑾潭拿起那架在桌上最高處的印鑒盒子——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還沒得意一會兒，就發現了不對勁，方才拿她娘留下的錦盒時，拿在手里還有些重量，這工部印鑒的盒子竟輕巧到毫無重量。
蘇瑾潭忙不迭地打開——果然，是空的！
工部衙門沒有印鑒！
蘇瑾潭已經來不及想是杜謀弄丟了印鑒還是他一早知道自己要來偷——借！
總之一無所獲，最后一條路也給她堵死了。
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蘇瑾潭發現顧云鴻還沒睡下，正拍胡子瞪眼睛地問凌風為何沒有找到人。
“找誰？”
蘇瑾潭的聲音忽然響起。
顧云鴻頓時站起了身子，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
蘇瑾潭遲滯地反應過來，顧云鴻是在找她。
男人溫暖的懷抱讓蘇瑾潭不知所措。
似乎還沒有一個人在她不見了的時候這樣關心她。
不管是什么感情，就連自己的親哥哥蘇玉衡也不曾如此。
蘇瑾潭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昨夜和顧云鴻的爭吵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顧云鴻也感受到胸膛上的溫熱，這動作似乎是太過親密，他退后一步，放開了蘇瑾潭：“沒事就好，凌風你下去吧。”
“你昨夜去了哪里？”顧云鴻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昨夜是我不對。”
“昨夜你沒有不對，是我不能解釋，顧云鴻，你肯信我么？”蘇瑾潭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
“我不能現在說給你知道為何我像變了個人，只要你肯信我——”顧云鴻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昨夜蘇瑾潭走后他像瘋了一樣派人去找，今日能失而復得，他自然不需要任何解釋。
“只要你肯信我——我們就能一起扳倒蘇秉鈞這老賊，我定會助你——”
后半句登上皇位蘇瑾潭沒有說出來。
顧云鴻卻變了臉色，走向不對，他看著蘇瑾潭含情脈脈地說出和他一起扳倒蘇秉鈞，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你讓我信你就是要給我說這些？”
蘇瑾潭坐到軟榻上，自顧自倒了杯茶：“不然呢？”
不然呢……
不然呢……
顧云鴻收回了感動的神色。
“你猜我昨夜去了哪里？”蘇瑾潭等了半天也不見顧云鴻主動問她，有些忍不住道。
顧云鴻打了個呵欠：“去了哪里。”
蘇瑾潭從腰間摸出壽山石，獻寶似的捧出來炫耀。
“你看這是什么？”
顧云鴻從她手中接過壽山石左右看了看：“石質細滑，刻工精巧……你去偷東西了？”
猜對了一半。
蘇瑾潭鼓著嘴道：“錯，這是我的東西，我去拿回來怎么算偷！”
“你的東西？”顧云鴻仔細端詳著那方壽山石，看見石料側面鐫刻的寶相蓮花：“和你的玉佩上所刻一樣。”
還不算笨。
蘇瑾潭從他手里拿過印鑒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你回蘇府了？”顧云鴻道。
“嗯，我原本是想去——”蘇瑾潭戛然而止，她怕嚇到顧云鴻。
“我原本是想去痛罵老賊一通，卻聽見顧知蓉說起我娘。”
“只是我僅發現了這一方印鑒，恐怕我娘給我的信一早被她扔了。”蘇瑾潭黯然道。
“無妨，僅這一枚印鑒，我也能幫你找到你娘。”顧云鴻道：“待我將這印拓下來，讓北地將軍幫你問問。”顧云鴻聲音溫柔而堅定。
蘇瑾潭看著他的雙眼道：“往后能用得到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顧云鴻聽著她這般說，二人宛如義結金蘭的兄妹，不由扶額道：“我有什么能用得到你的地方。”
他倒是出于真心，并非詆毀蘇瑾潭沒本事。
蘇瑾潭卻道：“別小看人，我這里還當真有一些秘聞。”
……那乩語是什么來著？
【云山霧重，飛鴻凌霄】
“云山霧重，飛鴻凌霄。”蘇瑾潭得意道：“前日我在六部街看見有人扶乩，占得乩語正是這八字。”
顧云鴻聽見她說有人扶乩，當即起身去關了門：“扶乩在楚國是殺頭的大罪，你說有人在六部街扶乩？”
“不錯，我親眼所見。”蘇瑾潭道：“他們不止公然行扶乩之術，還殺了人。”
“一個術士，兩個小童。”蘇瑾潭回想起那血腥的場面還心有余悸：“我想他們殺人定不是因扶乩之術，而是因這乩語。”
顧云鴻也感覺到乩語的不尋常，云山霧重，飛鴻凌霄，八個字中就有他名字的兩個字。
“你可看清是六部街哪一處宅院？”顧云鴻道。
“工部……不是，距工部不遠，其中一人身著紫衣，看似是個大官，可惜我不認識朝中的官員，蘇秉鈞那老賊不也著紫，我想應與蘇秉鈞的品級不差多少。”
與蘇秉鈞的品級不差多少……顧云鴻陷入沉思。
蘇秉鈞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他品級相當又著紫衣，只可能是宮內宦官！
“若是宮內宦官，又為何要在六部街？”顧云鴻思忖半晌，自言自語道。
“我聽那二人說皇宮位在九二之地，六部街在九二之南，恐怕與方位相關，也是術士算得的扶乩之地。”蘇瑾潭想起那兩個人的談話。
“可惜術士已被滅口，死無對證，我又不識那二人是誰，只記得這八字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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