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打開游戲，也沒有繼續剪視頻直播，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他還有別的很多游戲能玩，可是他最近最上癮的就是這個。
別的游戲突然也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現在就連江愁眠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時候會徹底的消失，那他的喜歡算什么呢？
他到底是對這個人物的喜歡，還是單純的只喜歡他這個人？
到底是對游戲的喜歡還是喜歡，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江愁眠呢？
其實，謝長淵內心當中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他一直都不太愿意承認罷了。
他害怕，當他承認了這種感情之后，江愁眠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那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會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甚至喜歡上另一個人嗎？”
謝長淵旁敲側擊。
他緊張的雙手都攥了起來。
他很期待聽到江愁眠的答案，但是他又確實不太想聽到江愁眠的答案。
他害怕江愁眠說出來的回答，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又或者沒到他的期許。
“我不會。”
這個答案是已經預料到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謝長淵心里還是有點失落。
“什么時候消失，這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但是我能確信的是，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在這里，我的出現是意外，我回去才是正常的，等我回去之后，估計我們共同所經歷的這些事情都會消失。”
江愁眠可太清楚這樣的事情了。
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bug，他回去之后bug也就修復了，很多人都不會記起這一段回憶。
甚至他們都不會記起江愁眠這個人。
只會有一個空殼的角色擺在那里，供人觀賞。
聽著江愁眠的回答，謝長淵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高興的是江愁眠不會隨便喜歡上別人，可不高興的是江愁眠就連他也不喜歡。
“就算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我們之間的回憶，我永遠都不會忘的，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
謝長淵認真的盯著江愁眠的眼睛，用著最真誠的表情。
他是真的會永遠記住這一天。
江愁眠似乎被這樣的眼神給燙了一下，他躲閃的垂低了眼眸。
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你是怎么被其他的人看見的？一直以來不是只有我能夠看見嗎？”
其實謝長淵也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情。
明明一開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看見的，可是現在怎么所有人都能看見他了？
這讓他失去了自己的那一份特殊性。
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失去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自從他獨立以來，自己想要什么就買什么，而且零花錢絕對夠用。
他從來沒有失去過什么。
就連親情的愛，對他來說也只不過都是無用的東西罷了。
可能小時候他很需要，但是現在他一點都不需要。
“用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顯現出實體，不過我也撐不了多久，也需要休息。”
江愁眠含糊的說道。
他總不能告訴謝長淵自己擁有一個系統吧。
多嚇人啊。
謝長淵了然的點點頭。
也確實是這樣，如果江愁眠不顯現出實體的話，那么其他人看不到他自己就無法正常的跟他交流，也無法帶他出去玩。
不然的話，別人會以為他是個神經病的。
“那游戲里介紹的那些背景故事都是你真實經歷過的嗎？”
聽到這里，江愁眠才徹底的愣住，看向別的地方，眼神渙散，似乎在回憶些什么。
“那些被拋棄，被背叛的日子里，我一直都覺得這是一場夢，只要夢醒了，我就還是我，我就還是天界那個英勇善戰的大將軍，我還是受萬民愛戴，不可一世的我，可是后來我發現這些并不是夢，他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對于你來說是一場游戲的故事背景，可是對于我來說，那些痛苦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像是昨天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因為游戲安排，所以我才會經歷這些事情，還是因為這些事情本身就有。”
“但是我所生活的世界很真實，并不是一串串冰冷的數據。”
“我所經歷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真實的，能說你看到的背景故事，有一些都沒有提到，沒有提到的那些才是最陰暗的。”
江愁眠的記憶已經完全開放了。
他發現，游戲當中的故事背景其實并不是很完善，只是作為游戲來說已經很完善。
他所經歷的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并不只是虛擬的游戲。
甚至他的背景故事有些只是一筆帶過，可是那一筆帶過的內容才是最殘忍的。
聽著江愁眠的描述，謝長淵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原來所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
那受到了那么多的折辱和折磨，都是真的了。
“那你當時被貶入凡間，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討錢要飯的時候也是真的？”
這段其實放在江愁眠的身上，已經算是平平無奇了。
可他就是因為這段才難過。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一個一筆帶過的劇情這么心痛。
“是真的，不過事實真相比這還要殘忍一些。
故事背景只告訴了你我像狗一樣，可是他卻沒有告訴你，我在經歷了那么多折磨之后，內心真的已經變得跟狗一樣了。
趴在地上乞討要飯的時候，我甚至不覺得丟臉，只覺得如果能夠讓我活下去就好。
只要能夠活下去，無論把我的自尊往多低踩，我都愿意。
可是天界的那些人還是不愿意放過我，故事背景里也說過，我有九段轉世。
我的轉世身份，家庭信息都已經被司命星君給了天帝，他們會派人刻意去擾亂我的生活。
就算我轉世到一個好一點的，人家最后也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我活不過一九之年。”
在那些世界里，他沒到19歲就會死亡。
他會帶著記憶轉生。
他無能為力，看著那些被自己當做朋友家人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這些也都是一筆帶過。
可那種疼痛是他今生再也不愿體會的。
所以當他重新登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仙界的人，他一個都沒放過。
他只是黑氣入體，卻從未做過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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