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盯著伯格的后腦勺，蘇音的眼神冷冰冰的。
就是他……
害死了那么多人嗎？
她和阿難在歐國的那個時空隧道里傳來哭聲，應該是那些被困住靈魂的女生的哭聲。
“爾莎”的愿望是殺了他。
可是要怎么殺呢？
阿難也對伯格恨之入骨，它飛過來想踹他一腳。
可它才靠近他身，它居然被彈飛了。
等到它重重摔在地上，它還沒有能回神。
蘇音深深地看了它一眼。
前面98個攻略者前赴后繼，但還是殺不了伯格，阿難就沒有想過為什么嗎？
是因為系統的規則不能對被攻略者使用道具嗎？
不完全是……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動不了伯格。
她和阿難，還有那前赴后繼的98名宿主和一千多名東方少女，他們都是亡魂，殺不了伯格。
伯格的身上有保護他的東西，一塊遠渡重洋而來的東方玉佩，他們這些亡魂但凡對他危險，靠近他之后都會被反噬。
至于這塊玉佩，自然是伯格的未婚妻替他求來的。
他的未婚妻艾琳娜，自幼和他一起長大，對他死心塌地。
在知道他的那些特殊愛好之后，不但沒有阻攔他。
擔心他會被報復，她還遠赴東方去學習玄術，并給為他求來一塊有煞氣的玉佩。
只要玉佩還在他身，她們根本殺不了他。
“音音，怎么辦？”
阿難眼淚汪汪，他無措地看著蘇音。
還能怎么辦？
要么讓別墅里的人殺了他，要么……他自殺。
自殺？
倒是個好主意。
伯格似乎能感覺到有眼神在凝視他，他趕緊轉頭。
可當他看向蘇音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一切靜悄悄的，仿佛那只是他的錯覺。
他抬手，用手指輕輕摸著她的眼睛。
“這雙黑色的眼睛，若是能睜開，該有多好看。”
“還是得讓人再找來幾個東方女子，我好研究一下她們的眼睛，再來完善爾莎。”
他喃喃自語，時不時發出一聲興奮的輕笑來。
沐浴完了之后，他憐愛地將蘇音的身體給抬起來，然后耐心地給她穿上衣服。
此時，蘇音的靈魂飄在外面。
幾千年了，阿難還是第一次發現，她的臉色這么陰沉可怕。
“音音，你還好嗎？”它擔憂地問道。
“不好。”蘇音的話，直白而狠厲。
“那音音，你打算怎么做？”它小聲詢問。
蘇音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伯格是喜歡后半夜活動，但也只是活動兩個小時。
到了凌晨兩點鐘，他就會繼續去睡覺。
但他這一次，是抱著蘇音去睡的。
他將她放在床的一邊，摟著她的身體，深深地嗅了幾口她的氣息，然后開始入睡。
等他徹底睡著的時候，蘇音將橫在自己腰間的手給扯下來，然后緩緩起身。
她揉了揉一下身體。
阿難則是跳到她的心口旁邊，豎起耳朵聽。
“音音，沒有心跳哎。”它嘀咕道。
蘇音則是給它拋去一個涼幽幽的眼神。
“要是有心跳，你該被嚇死了。”
阿難：“……”
有道理。
不理會抓耳撓腮的阿難，蘇音赤腳走到旁邊的桌子上。
那邊的桌子上，有熏香在燃燒著。
伯格失眠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他常年要伴有熏香才能入睡。
這熏香里有催眠藥粉，醫生建議每日只能用適量的。
用多了，人會魔怔的。
可她……就是要讓他魔怔啊。
熏香濃郁的味道飄出來，睡夢中的伯格皺了皺眉，但他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中了。
而蘇音開始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此時外面已經停雨了，古堡外面全是茂密的林密。
密密麻麻的樹葉，一眼看不到盡頭，就像是一座牢籠，將無數的亡魂都拘禁起來。
她將一盞燭燈放在窗邊，忽明忽暗的光投在她那張慘白的小臉上。
阿難吞了吞口水，然后小聲道：“音音，你站在這里會被那些傭人看到的。”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到。”
讓他們看到……
公爵的人偶，活了。
果然，如同她所料的那樣，下面傳來一聲尖叫，但很快就化為安靜了。
因為在這棟古堡里，伯格才是主人。
他能發瘋，但別人不能鬧出一點噪音來。
估計已經有不少人看到她的臉了。
可他們不敢上樓查明真相。
因為伯格公爵有令，若非是他蘇醒，誰要是敢吵醒他，那就去做后花園的肥料吧。
蘇音就這樣在床邊坐下，然后拿起了紙和筆，熟練地用英文寫下一個標題——
【木偶殺人記】
【1933年4月25日，公爵的古堡將會發生第一起查不清真相的命案……】
……
第二天早上。
伯格蘇醒的時候，蘇音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里。
他貪婪地盯著她的臉，然后玩著她的手指。
神秘的東方少女，多美好的藝術品啊。
此時的鐘聲響起。
現在是早上七點。
竟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嗎？
他開始皺眉，眼神有些陰沉沉的。
他想來做事非常有規律。
平時都是六點起來的，為什么今天會晚了一個小時？
突然，外面傳來管家謹慎的聲音，“公爵，你醒了嗎？”
“嗯。”
他冷冷地應了一聲。
很快，管家帶人推門進來。
將近十個女傭人，她們有人手里提著剛采摘的花，還有人端著衣服和洗漱用品。
她們的頭比平時壓得更低。
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們的手在微微發抖。
因為昨晚，木偶在窗邊行走的事情已經在古堡里傳來了。
余光看到蘇音躺在大床上，紅色的衣服包裹著身體，露出纖細的手指和腳趾，她們的臉又是一陣發白。
察覺到她們的臉色變化，伯格的語氣冷下來。
“是覺得我做的人偶不逼真嗎？”他陰沉沉地問道。
那些女傭嚇得趕緊搖頭：“不，不是的。”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前，他低聲道：“公爵，昨晚您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嗎？”
不對勁？
伯格開始皺眉。
管家在在屋內找了一圈，他很快就發現那熏香的不對勁。
“公爵，您每日用熏香的分量都是有限制的，但昨夜的用量，起碼是你平時所用的五倍之多。”他趕緊給伯格匯報這些情況。
伯格犀利的眼神掃過那些女傭。
所以，他今天比平時晚起床一個小時，是因為這個原因？
到底是誰在搞鬼呢？
管家繼續說：“公爵，我敢保證，她們沒膽子私自進您的房間。”
伯格不蠢，管家說到這里，他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厲聲開口：“你們昨晚都看到什么了，都說出來。”
女傭們身體抖如篩子，她們小聲地說出昨夜的情況。
昨晚她們都在院子里看到，伯爵房間內，那個東方少女人偶活過來了。
“你們是說，我的人偶，她活了？”
伯格突然靠近她們，那張臉湊到她們的面上，他語氣怪異地追問。
“是，是的，伯爵。”女傭們慌張地點頭。
而伯格卻沒有半點害怕。
他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巴一直在默念：“我就知道，我創造的人偶最逼真了，她還能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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