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天快亮的時候，蘇音終于打開陽臺的門了。
沐瑾年全身摟成一團，蜷縮在角落里。
聽到動靜，他僵硬抬頭。
他一雙眸子里全是血絲，臉色蒼白得仿佛隨時都能暈厥。
“知道錯了嗎？”
蘇音冷眼看著他，冷漠地問道。
“知，知錯了。”
沐瑾年無力地開口，眼眸里的光亮盡數散去。
起初，他還以為沐家人能很快找到他的。
可都三天過去了，沐家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如此看來，宋南枝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定。
而且，她的敏銳力也異于常人。
他根本就斗不贏。
若再硬骨頭下去，吃盡苦頭的還是他。
他還想活下去，好好看看簡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才聽話嘛。”
蘇音輕嗤一聲。
她俯身，將他橫抱起來。
被她輕輕松松抱起，沐瑾年的身體又是一僵。
過后，他像是放棄掙扎一樣，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語氣疲憊地說：“我會好好聽你話的，再也不反抗了，還請你放過簡琛吧。”
嘖，終于愿意低頭了，但還是因為沐簡琛。
“那得看沐大少爺的表現了。”蘇音別有深意地開口。
到了屋內，可算是感受到久違的溫度了，沐瑾年往蘇音的懷里縮了縮。
可他很快又發現屋內多了很多面很大的落地鏡。
鏡子圍著床擺放，有些刺眼。
“這，這是做什么呢？”
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唯恐會讓蘇音生氣。
“昨晚沐大少爺惹怒我了，不應該有點表示嗎？”
蘇音將他丟在床上，垂眸睨著他，冷幽幽地說道。
沐瑾年狠狠吞了一下口水，濃眉的長睫毛垂下，擋住了眸中神色。
他完美的鎖骨微微發顫，手指更是緊緊抓著床單，內心似在天人交戰。
“莫非，沐大少爺還想出去吹風？”
蘇音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把玩著手里的相機，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不。”
沐瑾年猛地抬頭，他瘋狂搖頭。
又是漫長的沉默過后，他苦笑一聲，然后閉上眼睛，屈辱地敞開雙腿……
對面的相機上有紅光在閃爍。
……
兩個小時之后，沐瑾年全身是汗。
他的碎發貼在額頭上，臉色蒼白，下唇更是被咬出鮮血來。
整個人虛弱無比，猶如一條早已經任由割盡的魚。
蘇音昏昏欲睡的。
聽到動靜了，她這才微微抬眸。
她將相機隨后往旁邊一丟，然后嫌棄道：“無趣。”
沐瑾年垂眸，牙齒咬得生疼，但他也只能唯唯諾諾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而蘇音此時翹起自己的腳。
“給我穿鞋。我今天要出門。”
在不遠處，放著她的鞋柜。
沐瑾年趕緊想起身。
可他才有動作，某處就疼得厲害。
他腳一陣發軟，直接跪在地上。
“對，對不起。”他緊張地道歉。
他艱難地挪過去。
“第一層第一雙，露趾高跟涼鞋。”蘇音涼淡的聲音傳來。
“是。”
他小心翼翼地取來鞋，然后雙膝跪在蘇音的面前。
以前在沐家，只有別人跪下給他穿鞋的份，現在竟……反過來了。
他很不熟練地將蘇音的腳給抬起來。
他的手巴掌極大，手指極長……
這個蘇音在剛才就發現了。
當他手掌托著她的腳丫的時候，顯得她的腳更加小巧。
他另外一邊手拿起高跟鞋，然后給她穿上。
他實在是太過慌亂了，氣息一直不穩。
“緊張什么？”
蘇音突然出手，用指腹輕輕地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漬，語氣溫柔極了。
“不，不緊張。”
沐瑾年扯了扯嘴角，費力讓自己露出笑臉來。
“笑得真丑。”蘇音的語氣突然冷了下去。
他只好收斂笑容，繼續低頭去給她穿鞋。
終于，兩邊鞋都穿好了。
但蘇音突然抬腳，她的高跟鞋連同腳趾一同挑起了沐瑾年的下巴。
“覺得委屈？”她下巴微揚，慢悠悠問道。
沐瑾年壓下眸中的情緒，沙啞著聲音說：“不委屈。”
“不委屈，那為什么你不笑呢？”
蘇音單手撐著下巴，繼續問道。
“因，因為你說我笑得丑。”沐瑾年小聲回答。
“可我現在又想你笑了……”紅唇微張，蘇音輕飄飄地話傳來。
沐瑾年閉上眼睛，壓抑著眸中的淚水，顫聲道：“好，我笑。”
很快，他艱難地把自己的嘴角扯出弧度來。
“真聽話。”
蘇音輕笑了一聲，她將腳放下，然后上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就像是給寵物順毛一樣。
她隨手從旁邊拿起了一個袋子，丟到他的身上。
“你今天表現得真乖，這衣服給你了。”
沐瑾年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
他將袋子拿起來。
心里期待的同時又擔心。
她該不會又拿女裝來羞辱他吧。
當他看到袋子里面的衣服的時候，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是女裝，是男裝。
但卻是……布料少得可憐的男裝。
“我回來的時候，你記得穿上，我喜歡看。”
蘇音再次挑起他的下巴，晦冷道。
沐瑾年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溫順地點了點頭，“好。”
他貌似已經看透了。
自己就是一個她用來發泄恨意的小寵物。
自己早點妥協，也許她就沒有心思去折磨簡琛了。
蘇音對他的這個反應還算滿意，她拍了拍手掌，起身準備離開。
但沐瑾年突然喊住了她。
“你今天出去……是和簡琛一起的嗎？”
“是啊。”蘇音掃了他一眼，坦坦蕩蕩地點頭了。
“我出去這段時間，家里隨便你走，記得自己找吃的，別等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頭餓死的狼，那就真的是太晦氣了。”
她繼續幽幽道。
“你能不能，像昨天那樣留下手機和我保持通話？”
沐瑾年突然抬頭，用期盼的眼神看著蘇音。
對上她探究的神色，他趕緊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簡琛平時都是什么樣子的。”
其實，他還有點私心。
他還想看看，宋南枝還會怎么樣招惹簡琛。
蘇音自然是能看透他那點小心思的，但她還是將那臺備用手機丟在床上。
拿起手機，沐瑾年眼神不確定地看著蘇音。
“你……難道不擔心我會用這臺手機聯系外界嗎？”
“你敢嗎？”蘇音笑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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