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說法。是，你是不會害我，可我不愛他，嫁給他以后一定會痛苦的。”
西雅急切地反駁。
“愛能有什么用？他將來是要繼承大長老的位置，這不就夠了嗎？”
維爾洛一副很不贊同西雅的樣子。
西雅記得滿臉通紅：“哥，你不懂。等你發現和你朝相暮處的伴侶根本就不愛你，你就知道有多痛苦了。”
她的話說出來之后，氣氛突然變得死寂。
西雅也意識到自己錯了不該說的話，“哥，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西雅，沒事，你先回去，我先和你哥聊聊。”
蘇音走過來拉住西雅，輕聲安撫她。
西雅知道自己難以說服她哥，她只能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小聲說：“好，那海麗妮姐姐，我先回去了。”
瑪塔走過來扶著西雅。
在離開之前，瑪塔回頭看了一眼。
她總感覺，國王對海麗妮的態度已經不大一樣了。
但海麗妮，似乎清醒得可怕。
但愿，事情不會朝著她所擔心的方向發展吧。
坦白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其實海麗妮從一開始就挺不錯的，是自己鉆牛角尖，認為自己從小和國王一起長大，所以就一定要在他身邊占一席之地。
可這世間的感情，不是這樣算的。
維爾洛擰著眉頭，他似乎被西雅方才那句話給刺激到了，心里非常的郁悶。
“維爾洛，先等我們完婚了，再說西雅的事情吧，反正她還小，不該那么著急的。”蘇音耐心安撫他。
維爾洛輕嘆了一口氣，他說：“好吧，先完成我們的婚事再說。”
“瑪塔有沒有和你說，婚紗等會送過來？很多件呢，你得先試一下。”
“嗯，她早就說了，我會試的，你去忙吧。”蘇音點了點頭，就繼續拿起小說來看。
維爾洛再次皺眉：“你，不需要我陪你嗎？”
“你的禮服不是早就試好了嗎，為什么還要陪我？不就是試婚紗嘛，我自己完全可以地。”
蘇音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地說道。
她語氣隨意，仿佛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維爾洛的心里莫名堵著一口氣。
是她自己說過，喜歡人類世界的婚紗，所以他花了心思，讓下面的精靈精心準備。
可她現在這個敷衍的態度，讓他莫名不舒服。
見他久久不離開，蘇音抬頭，好奇地問：“你去忙吧，我真的可以的，反正就是協議結婚，我們到時候在眾精靈面前假裝恩愛就可以了。”
“你給我做了那么多準備，已經很用心了，你對得起我，我不會生氣的。”
她越認真解釋，維爾洛的心里就越堵著一口氣，像是找不到發泄口一樣。
他握緊拳頭，然后冷聲說：“隨便你。”
說完，他就大步走出去。
他在心里冷哼，自己本來是好意，想陪她試婚紗。
因為他聽到下面的精靈說，成婚是人類，也是精靈的大事，新娘如果很重視這段感情的話，她會有婚前焦慮癥的。
所以，他擔心她會焦慮，所以才特意準備抽出時間來陪她。
可她居然……
等等。
維爾洛的腳步狠狠頓了一下，他眉心皺緊。
他在想什么！海麗妮和他結婚又沒有感情基礎的，她這個反應很正常的
而且，她這么聽話，在其他精靈那里給足他面子，當一個合格的準王后，背后也不和他鬧了。
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對，他應該高興，而不是生氣。
深呼吸幾口氣，維爾洛快速離開，腳步莫名凌亂。
這邊，房里。
阿難從花瓶里轉出來，頭頂還頂著幾片葉子。
它爪子捧著平板，上面有維爾洛對音音好感度的變化。
“音音，方才好感度有點起伏，但現在已經到65了。”
這半個月來，維爾洛總會來給音音上藥。
等她睡著之后，他就會靜靜地看著她。
就這樣，他的好感度一直漲到了65。
不過，這個65已經是最高值了。
好幾次有起伏，但都沒有突破這個數字。
這讓它有種，維爾洛的最高好感度只有65的樣子。
“唉，維爾洛對別人有好感的方式很奇怪哎，就這樣靜靜看著你，好感度就上去了。”
阿難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郁悶。
都說人的感情很奇怪，那精靈也差不多啊。
“其實，維爾洛并不是不會愛人，他只是太過執拗了，他總感覺自己要是有羈絆就不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國王。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有錯，所以從他對原身說出永遠不會愛她那句話之后，他就開始固守心墻了。”
“所以，有時候太過執著讓他愛人，反而沒效果，順其自然才有突破的可能。”
“至于西雅，他可能已經察覺到那個所謂的未婚夫不是好東西了，但他既然定下這門婚事，他就不打算改變，因為那證明他做錯了。”
“他可能還天真地覺得，等西雅真的和那個混蛋結婚了，他約束那個混蛋，便可以讓西雅幸福。”
蘇音一邊翻著小說，一邊難得很有耐心地給阿難解釋。
“他能執拗到這樣，也是沒誰了。”
阿難撇嘴嘀咕。
很快，它眼神變得擔憂起來。
“那如果是這樣，他就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錯，也不會在其他精靈面前承認他不愛海麗妮，這局好像沒法破哦。”
“還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混蛋即使被約束了也不能會變好的，西雅嫁過去該有多可憐啊。”
“放心吧，維爾洛會承認錯誤的。”蘇音翻書的動作一頓，她冷漠道。
一個從不愿意低頭認錯的人，若有一天承認錯誤了，該很痛苦吧。
“音音！”
阿難突然收到空間的消息，它趕緊說：“有黑暗精靈滲進森鈴了，不過維爾洛貌似還沒發現，需要提醒他嗎？”
“不用。阿難，游戲又要真正開始了。”
蘇音丟給阿難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
“你們說，我會做錯嗎？”
書房里，維爾洛擺弄著四長老之前送過來的綠植，他突然回頭問了幾個護衛這么一個問題。
護衛趕緊回答：“您是國王，不可能會有錯的。”
可維爾洛聽到他們的回答，莫名煩躁。
“這里不需要你們了，都出去吧。”
護衛面面相覷，國王怎么最近怪怪的，經常莫名其妙生悶氣。
他們也不敢多問什么，只能是快速出去。
等這里安靜下來，維爾洛就煩躁地椅子上坐下
他打開抽屜，里面放著很多張偷拍的蘇音的照片。
有她端莊大方和其他居民交流的，有她在后花園蕩秋千的，有她睡覺亂蹬被子的，還有她和王宮里的小動物爭糧食的模樣……
看著看著，維爾洛忍不住輕笑一聲。
她不滿身帶刺的樣子，真的挺好的。
但很快，他的笑容又淡了下來。
因為他突然想到，她滿身帶刺的樣子，也是被他逼的。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她的，她還在森林北部，手里拿著個畫本，正在畫溪水。
可自從來了王宮之后，她就很少會笑，也沒有再拿起畫筆了。
“我沒有錯！她現在多開心啊，證明她已經想通了。即使我不愛她，她不愛我，我們也能成為夫妻的。”
維爾洛自言自語寬慰自己。
但說著說著，他就氣憤地合上抽屜。
大概是那句個“她不愛我”刺激到他了。
“可笑，她愛不愛我，關我什么事？她只需要聽話，不給我惹事就好了。”他吐了一口氣，繼續自言自語。
只是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沉默了很久，他又將抽屜給打開。
最下面壓著的那張照片，是蘇音手臂的傷痕。
她身體是恢復了，但手上卻留疤了。
他不禁回想起，那次遇到伊恩他們，若非是她出手，還有那一夜若非她救他，只怕他活不到現在。
“對于其他她不愛的精靈，她也能拼了半條命去救他嗎？”他輕聲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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