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慶功宴氣氛非常好。
兩個項目組加起來幾十號人,在項目推進的過程中早就磨合熟悉,這時候也都放得開吃喝玩樂。
大家都喝了酒,回去的時候沒人開車,便都叫了代駕。
牡丹食品的人本來想留下來送秦蘇,但是葉衍說自己有司機來接,順路去送秦蘇比較方便,員工便沒有強求。
夏初的夜晚溫度偏低,兩個人又是從熱鬧的飯店里走出來的,秦蘇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葉衍把自己的外套解開,披在她肩上。
秦蘇看了葉衍一眼,她的眼睛因為喝了酒水汽氤氳的:“謝謝。”
葉衍低聲道:“不用跟我客氣。”
可能是因為吃飯之前提到了戀愛綜藝,葉衍忽然道:“我當年送的禮物,你后來拆開了嗎?”
秦蘇回想片刻,問:“你說那個玫瑰花做成的月亮嗎?”
葉衍“嗯”了一聲。
秦蘇道:“拆了。”
葉衍說:“是我自己粘的,粘得不好。”
秦蘇道:“很好看,意境也美,看似是兩個毫不相關的東西,卻都很浪漫。”
毫不相關嗎?
葉衍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后,他說:“其實你還欠我一束玫瑰花,你記得嗎?”
“玫瑰花?”秦蘇驚訝道,她看起來仿佛毫無印象,“我欠你的?”
葉衍笑了一下,夜色里,他的笑容和神情都黯淡不清。
他道:“你果然不記得了。”
那一年秦蘇畢業舞會,嘉賓們都借著機會送花,但是秦蘇晚上要參加慈善晚宴,所以誰的花也沒有收。
只有葉衍,他跟秦蘇一起從晚宴離場,送了秦蘇一束花。
當時的他還沒有想起之前的記憶,以為自己只是對秦蘇一見鐘情,想辦法制造更多與秦蘇的交集,就用了一點小小的心機,說讓秦蘇幫他保存玫瑰,等到綜藝錄制結束后再還給他。
綜藝結束后,葉衍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是因為他不需要那束花,就可以和秦蘇來往。
她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處土地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看著同一個月亮。
他們在同一個城市,住處的距離只有十公里,開車的話只需要八分鐘。
葉衍有許多失眠的夜晚,獨自一個人開車來到秦蘇樓下,看著她那一層漆黑的窗,想,這樣就夠了。
他所求不多,他只想要她長長久久的在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這已經讓他心滿意足。
但今天秦蘇說的話卻讓他猛然驚醒,長長久久只是自欺欺人。
她還是會離開的,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
然后再一次的,或許全世界都會忘了她,只有他一個人記得,而這幾年的時光就像一場美妙無邊的夢境,永遠地困住他折磨他。
葉衍想起秦蘇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人一定要掌握主動權,只有你主動,事情才會在你的掌控之中,如果你被動,那就只能做好失去的準備。
車燈亮起,葉衍的司機到了。
葉衍上前一步,為秦蘇拉開車門,用手護住車頂,說:“小心碰頭。”
秦蘇彎腰進車,坐到了后座。
葉衍緊隨其后,也上了車。
他就坐在秦蘇的旁邊,先給她蓋上一條薄毯,接著很自然地從車載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后遞給秦蘇。
“今晚喝了好多酒,口渴的話可以喝點水。”
秦蘇接過來喝了兩口,說:“往常坐你車,喝的好像不是這個牌子的水。”
葉衍慢慢道:“一直都有,只是放在冰箱的里面。”
秦蘇挑了下眉,笑道:“這樣啊。”
聚餐的位置離她的住處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她很快就感到困倦,腦袋昏沉沉的,眼前的光影閃爍旋轉,逐漸變黑。
葉衍按下了后排座椅和前排司機位的擋板按鈕,體貼道:“困的話可以小睡一會兒。”
秦蘇迷迷糊糊道:“睡過頭怎么辦?”
說著話,她就已經忍不住往葉衍那邊倒去。
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秒,秦蘇聽到葉衍溫柔道:“睡過頭也沒關系,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
厚重的落地窗簾擋住了外面的景象,房間內昏暗無比,只有沒關緊的門縫處透進來一縷細細長長的光。
秦蘇睜開眼睛,看到了床邊的人。
他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濃密的黑發有些凌亂,弓起來的腰背線條流暢而凌厲,一動不動地半跪在那,如同一尊雕塑。
她動了下胳膊,手腕上的鎖鏈嘩啦啦的響。
秦蘇喚道:“葉衍。”
葉衍緩緩抬頭,他的眼睛居然是紅的,像是一宿沒睡。
秦蘇問:“這就是你說的讓我好好休息?”
葉衍身體一僵,緩緩道:“對不起。”
秦蘇懶洋洋地坐起來,靠在床頭上,跟眼睛通紅神情狼狽的葉衍相比,她飽睡一覺,精神狀態良好,絲毫不損艷光。
“對不起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知道自己錯了,就給我放開。”
葉衍沒有接話,也沒有動。
黑暗里,兩個人都沉默著,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在看不見的空氣里糾纏。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葉衍垂下眼,說:“我都想起來了。”
秦蘇慢條斯理道:“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么了?”秦蘇一點一點幫他回憶那些他不敢細想的畫面,“你第一次做飯?陪我在辦公室抓娃娃?第一次坐別人的摩托車后座?去海上玩?去寺廟掛紅繩?在荷花池里看月亮?去………”
她每說一句,葉衍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她記得越清晰,越證明當時她一聲不吭的離開有多么冷酷無情,越顯出念念不忘到瘋魔的他有多好笑。
葉衍忍無可忍,再聽不下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強行吻了上去。
“啪”
秦蘇揚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葉衍被打得臉頰立刻紅了,足見力道之大。
他偏著頭,在疼痛中清醒過來,慢慢閉上眼睛,心臟一寸寸沉了下去,知道兩個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依照秦蘇的性格,恐怕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就在葉衍陷入絕望的時候,秦蘇拽著他的領口,把他拽回來壓在床上,唇瓣貼著他的唇,含著笑意道:“記住,強吻是會被打的,這件事情必須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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