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之外,兩個手臂上紋著龍的男子守在外面,不時朝著地上不耐煩地吐口水。
在一片靜謐之中,一塊兒石頭刺客卻突然劃過夜空,直接飛到兩人身上。
“哎呦!
哪個小兔崽子敢扔老子!”
刺青男子猛地站直了身子。
“是我扔的!”
一個還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出現在兩人面前,雙手叉腰,
“你們抓走了我的朋友,我今天一定得把他救出來!”
氣勢放的很足。
兩個刺青男子一對視,“他就是頭說要來救里面那個高中生的人。”
“喂,你們還不快把我朋友交出來!”
楊超洋加大了聲音。
“好,老子這就來找你!”
楊超洋一見兩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身體慢慢向后傾,在離自己七八米的時候轉身就跑。
“M的,還說要救人,原來是個慫包!”
兩個刺青男子唾了一口,追著楊超洋而去。
而在另一邊,沐晴和展宇,麥子一人拿了一根木棒,偷偷摸摸地摸進工廠內。
已然廢棄的工廠里,是各種翹起的水泥板和鋼筋,扭曲歪結,蜿蜒曲折。
嘎吱——
一陣木頭被踩斷的聲音,幾人迅速朝著地面看去,是麥子不小心踩到了堆砌的木柴。
“抱歉。”
麥子低著頭小聲說道,自己真是太不留心了。
“這里為什么會堆這么多木柴?”
展宇疑惑地說道。
沐晴拿起被麥子踩到的木柴,摸起來是干的,切口整齊且較干凈,這是新柴?!!沐晴身子猛地一震。
“怎么了?”
展宇看著沐晴的反應,內心忐忑不安。
看著沿著工廠圍了一半的柴火堆,沐晴手上的木柴墜落到地上,隨之而去的,是她腦海里可怕的火境,
“他殺害張萬森的方式……是用火燒……”
“什么?”
展宇和麥子瞪大眼睛。
然而就在沐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三人突然聞到一股強烈的煙氣。
“啊!”
一聲慘痛的哀嚎響徹在幾人耳中,
“是張萬森的聲音!”
煙霧逐漸彌漫起來,三人卻不管不顧地朝著聲源處奔赴而去。
卻在看到眼前的場景時,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被鮮血浸染的衣襟沾在張萬森身上,口角也滿是血跡,整個人已經陷入到昏迷之中。
這還不算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張萬森此時身旁冒著的滾滾黑煙,一片火海下,火焰以張萬森為中心,慢慢向著外圍的火柴上席卷而來。
火勢正變得越來越大,連沐晴三人都被煙嗆得咳嗽起來。
“我去救他!”
情急之下,麥子不顧自身安危,直接朝著火海中的張萬森跑去。
“麥子!”
火場……他會死……
穿越而來林北星的可怕預言,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沐晴的腦海。
“哈哈哈哈哈,你們誰都跑不了!”
一個猖狂的聲音傳來,沐晴來不及去看,那人手上的鐵棍就朝著火場中的麥子身上砸了去。
“麥子小心!
是張哥!”
提醒已經來不及,麥子沒防備,一下被擊倒在地,后背的疼痛席卷而來,手臂卻還在拼命地撐著身體往起站,眼前卻出現了那張自己最害怕的臉,
“就是你敢收集我的證據。”
一字一句從張哥的口中發出,在這灼熱的火場中硬生生地升起一股涼意來。
麥子的手指被張哥狠狠地踩住,“背叛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啪嗒——
一個木棒從張哥的腦袋下滑落,張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竟然見了血。
打了張哥一棒的沐晴手指微微顫抖,眼神驚恐,因為力氣小,沒有一次將其打暈。
“M的,就是你在背后收集老子的證據吧,現在還敢偷襲老子!”
張哥目眥猩紅,沾滿鮮血的手朝著腰間摸去,另一手又趁沐晴不備打掉了她手上的木棍。
一片火光之中,沐晴看清了那個朝著自己身上劃過來,閃著寒光的東西,
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手上空空如也,沐晴已經來不及做反應。
嚓——
一秒之后,被刺痛的感覺沒有隨之傳來,一滴血卻落在了沐晴的臉頰上。
驀然回首,
守護自己的全世界,真的在自己身后。
千鈞一發之際,展宇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那把匕首,卻也傷了自己的手臂。
張哥見狀,欲要抬起另一只手,卻突然發現抬不起來了。
低頭看去,原來是麥子鉗住了自己的手。
一人之力畢竟難敵兩人的控制,展宇和麥子相互配合,把張哥手上的匕首搶過來后將其伏倒在地。
但火勢越來越大,張萬森更是快要被火燒到鞋子。
“哈哈哈哈哈,你們就算抓住我又如何,他還是活不了命!”
張哥惡狠狠地抬起頭,咬緊牙關。
難道結局就這樣了嗎!
看著張萬森虛弱地癱在椅子上,淚水從沐晴的眼眶中涌出。
不!自己答應了林北星!要救他出來的!
身邊的火焰越來越燙,沐晴硬是用一截濕木頭掃出一條小路鉆進火場的最中間。
“咳咳咳咳咳……”
煙氣比剛才更猛烈地進入到沐晴的肺部,眼睛幾乎要睜不開。
“我……我救你出去……”
快速地解著張萬森背后的繩子,卻一次又一次無力的失敗。
“林……林北星……”
被綁在椅子上的張萬森,突然說著她的名字。
也就在這個時候,
“張萬森!”
一個黑色頭發的女孩兒披著一個濕掉褂子就闖了進來,用手上的刀割斷沐晴一直解不開的繩子。
以小小的身軀背起了自己心愛的人。
“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來救張萬森林的,是林北星!
身邊的烈火襲來,想要把跑出去的兩個人吞噬在火舌之中。
啪——
地上的引燃物突然被用力掃開,為兩人創出一條路來。
趴在地上的展宇瞪大了眼睛,望著林北星和張萬森身后的人,
“沐晴!”
一片紅色的火光中,
一個女生為前面的兩個人掃出路來,而她自己那頭金燦燦的長發,卻在頃刻間燃燒了起來。
烈火之前,她宛如光芒降臨,
目光之中,
盡是不屈于一切的堅韌!
滴嘟滴嘟滴嘟——
警車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帶著警察過來的高歌,和他們一起沖了進來。
火焰之后,是消防車的巨大水柱,徹底澆滅了一切的黑暗。
天邊的太陽,
也在這時升了起來。
——
——
一年后的高考考場外圍,
已經是大一的高歌和楊超洋笑著來送沐晴,展宇,張萬森,林北星進入考場。
哦,還有已經當了一年兵的麥子。
“哎呦,我和楊超洋在北京都待了一年了,你們才高考。”
高歌笑著打趣道。
“哎呦,還不是因為去年張萬森被抓那事兒嗎,我們幾個多多少少都受了傷,高考也不能參加了。”
沐晴撇了撇嘴道。
“抱歉抱歉,去年都是我們的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北星站在張萬森面前,像護犢子一樣護著他,然后張萬森就適時地紅了臉。
“好歹最后張哥一伙人被抓了起來,又因為查出他之前的事,數罪并罰判了死刑,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什么了。”
展宇笑著說道。
沐晴回想著昔日火場的情景,竟然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記得當時高歌帶來的警察,一舉將所有壞人逮了起來,記得當時高光明和嘎子也來了,沒有像往常一樣怨學生不遵守紀律,那時他倆的眼睛吶,一直都在紅著滴淚。
“高歌,你爸來了,還有你們嘎子也來了。”
在軍營待了一年的麥子笑著將兩個老師扶了過來,自從去年的事情之后,他們對麥子這個社會上的孩子也敬佩了許多,更別說麥子現在都是一名軍人,一名守護國家的軍人!
“軍營不愧是軍營,麥子去了一年人也帥了,禮貌也懂了挺多嘛!”
沐晴不自覺地拍拍麥子的胸,好像摸到了胸肌……
忽地“邪惡”的小手被抓了回來,展宇吃醋地說道,“你怎么能這樣……”
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
連麥子也不禁笑了起來,“不和你搶,你放心吧。”
好像被嘲笑了……展宇覺得自己高考以后也得再練練胸肌腹肌什么的……
“不過,韓藤藤,還是要和你說一聲,謝謝!”
麥子收斂了神色,鄭重其事地對著沐晴鞠了一躬。
要是沒有沐晴的建議,或許他也走不上軍人這條路。
沐晴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個微笑。
“同學們吶,今天很高興能送你們去高考,雖然失去的不能重來,但眼前的卻是幸運吶!
就像泰戈爾所說,生命總是在往前走……”
穿著一身小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嘎子老師,在幾人面前侃侃而談,高光明褪去了眼神中的凌厲,自從和高歌和好之后,連脾氣都變的溫柔了,不過該逮談戀愛還是要逮。
但高歌和楊超洋這對……
又是歡喜,又是鬧心的老父親之感吶……
“那個,我和展宇先進去了哈。”
實在是聽不動嘎子的侃侃而談,沐晴拉著展宇的手就往考場方向去。
明媚的陽光下,一頭金發夾著一個薔薇發夾的女孩兒,拉著一個男孩兒的手跑向校門。
“你剛才對麥子笑得那么燦爛?”
“哎呦,朋友而已嘛。”
“朋友!”
女孩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停下腳步,探向他的耳朵,“把頭低下來。”
男孩兒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做了。
啵唧——
嘴唇上柔軟的感覺,是她鮮嫩的嘴唇,心里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
“這下好了吧。”
女孩兒笑道。
“嗯……還得為高考加油來一個……”
“去,萬一被光明頂看見了。”
女孩兒笑著推搡跑到一邊。
兩人打打鬧鬧,向前奔去。
——
八年后,
一處街角下,
張萬森舉著一把傘等著自己的老婆,今天是他從非洲回來的第一天,立馬跑過來接自己的老婆下班。
看著等紅綠燈的林北星突然回頭看到自己的老公,沐晴甜甜地拉住了展宇的手,“哎呦,人家看起來好甜哦~”
“我們也很甜呀!”
展宇突然從背后拿出一個禮物盒來,打開以后,是一個全鉆的薔薇發夾。
“你就喜歡送這個?”
“你不是很喜歡嘛。”
兩人相視一笑。
在后來很長的時光里,那個時空的林北星還來過一次,說她的薔薇花發夾是沐晴給她的。
原來沐晴錯認的禮物,還是自己錯給的。
哦,那個時空的林北星雖然有些遲,但也和張萬森在一起了,
那把傘下的人,
也是張萬森。
(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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