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默？”
李靖微微一愣，旋即問道：“秦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要知道，一般被兵部收押的犯人，基本是不能夠與其他人見面的。
也就是秦文遠問出口了，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李靖想也不想，直接一個不行把他們打發掉。
秦文遠這時說道：“的確有些事情，需要和犯人李默了解一下。”
如今天權可以確定是抵達長安了，這會，秦文遠自當要多多了解敵人才行。
而李默乃是天權手下，盡管不是核心，可是總比他這個局外人了解天權才是。
所以，秦文遠打算從李默身上打開缺口。
李靖想了想，點頭道：“行，既然秦公子有求，那我李靖應了便是。”
隨即，因為秦文遠有求的原因，這場李靖邀約的聚會，很快便散了。
秦文遠夫婦，開始一路跟著李靖前往兵部。
兵部。
剛到兵部衙門大門口，便見前方有些吵鬧。
李靖看了眼，頓時微微皺眉。
他上前一步，頓時有官員認出了李靖，拱手道：“將軍。”
李靖微微點頭，問道：“衙門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為何如此慌慌張張？”
官員回道：“將軍，這，今天早上您出門之后，咱們衙門里面的確出了一件壞事。”
“前幾天您收押回來的李默，今天早上……李默他死了。”
“拓跋赤辭死了？”
李靖微微一怔，面色不太好看，連忙問道：“李默死了？他怎么死的？他不是被關進了大牢里面，還沒有開始最終的審判嗎？”
身后的秦文遠，也是聽到了二人對話，有些詫異道：“可是那羅記酒樓抓捕的李默死了？”
官員看向秦文遠，盡管不知道秦文遠是誰，可既然和李靖走在一起，他不敢疏忽，鞠了一躬，回道：“沒錯，下官聽說是懸梁自盡了，也沒有流血，是窒息而亡。”
“自殺？”
秦文遠和李靖眼中，都是閃過了一道狐疑之色。
特別是秦文遠，不太相信李默那個膽小如鼠的家伙，居然是會去選擇自殺？
如果李默想要死的話，那當時羅記酒樓他被爆出身份，然后逃窗而走的時候，不是自殺的最佳時機嗎？
為何……被抓進入了大牢里面，受盡了刑法，才會開始自殺？
這事情，會不會……會不會是有什么問題所在？
秦文遠眼眸微微一瞇，淡淡道：“李將軍，不知可否讓秦某去趟現場？”
李靖愣了一下，問道：“秦公子，李默都已經是自殺了，你還要去看李默？”
秦文遠點了點頭。
李靖無奈道：“那好吧，秦公子隨我來吧。”
路上，因為李默的死亡，李靖心頭壓著口氣，沒怎么說話。
很快一行人，在李靖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趕到了大牢李默死亡現場。
大牢獄卒見尚書李靖親自趕來，連忙上前道：“將軍。”
“方才他們說您要來看李默，這李默的死亡現場，我們獄卒可沒有一點兒破壞，就連動他一下都沒有。”
李靖“嗯”了一聲，問道：“仵作，他們來檢查過了嗎？”
獄卒搖了搖頭，回道：“還沒有呢，我們也是剛才才發現李默自殺了，這家伙，明明早上還好好的，結果現在就整出了這么一茬子事情，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獄卒有些感嘆，旋即發現自己似乎是跑題了，連忙繼續說道：不過將軍，仵作方面，我們已經派人去請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李靖嘆了口氣，“你快去催促仵作。”
“是！”獄卒連忙點頭，很快就離開了。
而這獄卒方才聽似感慨的舉動，在秦文遠耳朵里，卻是無比的重要。
早上還好好的……
下午就死了？
秦文遠微瞇雙眼，他目光撇向現場，那里依舊維持著李默死亡的情景，懸梁自盡，就連白綾都有。
現場，就和普通人上吊自殺一樣。
而秦文遠，卻是眼眸一亮。
一旁的長樂見狀，頓時知道自家夫君有結果了，問道：“夫君，李默，他是自殺嗎？”
秦文遠看向長樂，柔和一笑，也不回答。
隨即，他走進了案發現場。
在路上的時候，李靖已經事先允許他秦某人，可以自由出入案發現場。
他不斷的觀察著周圍，也不斷的在行走著。
在房間略微暗淡的光線下，能聞到一股很明顯的臭味。
在看到李默的眼神，此刻的秦文遠，甚至都能夠猜到幾天之前，李默入獄之后，因為見不到未來的絕望。
“秦公子，你還會斷案嗎？”大牢外的李靖微微吃驚。
因為秦文遠，現在是在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牢房，這種仔細，他是在一種人身上見過，那就是大理寺的斷案人員。
話音落下。
還沒等秦文遠回答，長樂便笑道：“李將軍，那是自然的，我夫君他啊，什么都會。”
說著，長樂看向秦文遠，笑道：“夫君，有結果了嗎？”
秦文遠點頭，“有了。”
有了？！
李靖微微一愣，“什么有了？這個李默，他難不成，并不是自殺？”
秦文遠點頭，“這是他殺，李將軍，將今天所有與李默接觸過的人，都叫過來吧。”
聞得此言，基于秦文遠種種威名，李靖連忙去安排了。
很快，在兵部老大的召見下，有兩名獄卒，站在了秦文遠的面前。
這是今天負責看守李默的兩名衙役，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與李默有過接觸的人了。
“秦公子！”
“秦公子！”
一見到秦文遠，二人便拱手恭敬道。
他們一人叫張超，一人叫林子峽。
秦文遠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二位，說說你們當時何在吧？”
“是。”
張超率先說道：“秦公子，今天上午李默還沒有自殺，但是當時，他似乎已經萌生了死志，一個勁的說牢獄之災不是人受得，真的想早點死了算了。”
秦文遠眼眸一瞇，旋即笑道：“不談這個，談李默死的時候，你當時在做什么？”
張超點頭，繼續說道：“明白了，秦公子。”
“李默死之前，我當時和林兄在門外駐守，并無發現任何異常，你說是吧，林兄。”
林子峽點頭道：“不錯，我們一直都是盡忠職守，整個上午都是駐守在大牢之外，等到了即將換班，我們按常檢查牢房時，這才發現李默自殺了。”
“噢？”
秦文遠微瞇雙眼，“張超，林子峽，你們二人乃是最快發現李默自殺的獄卒，我問你們，現場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破壞嗎？”
張超回道：“不錯，一發現，我們就立刻通知了其他兄弟們過來，沒有一點兒耽擱。”
秦文遠眉毛一挑，有些意味深長的問道：“你們二人，來兵部多長時間了？”
張超拱了拱手，“回秦公子的話，將近三年，林兄的話，則是比我更多一年進來。”
“三年……四年……”
秦文遠有些感嘆，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看向李靖，“李將軍，案子破了。”
李靖一聽，眼眸瞬間瞪大了起來，“什么，案子破了？秦公子你沒有開玩笑吧？就那么問幾句話，案子就破了？”
長樂看見李靖的反應，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李將軍啊，習慣就好，這就是我家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夫君啊。
也在此時，秦文遠笑道：“不錯，這起案子，李默不是自殺的，而是他殺的。”
他看向張超，“起初，我以為兇手是你。”
話音落下，周圍迅速有幾名獄卒包圍了張超。
張超尷尬的笑了一聲，“秦……秦公子，你別開玩笑了。”
秦文遠沒去理會張超，看向林子峽，“后來，我這才發現，既然你們二人從頭到尾都是一起，那么兇手，只能是你們二人……聯手作案！！”
“什么？！”
話音落下，不但是李靖愣住了，就連熟悉自家夫君的長樂，也是徹底愣住了。
秦文遠沒去理會眾人表情，而是快步來到李默面前，問道：“你們說，李默是自殺的，可是我問你們。”
“李默的牢房里面，沒有凳子、床等一切增高物品，他是如何上吊至，腳都離地二米的？”
“我們先忽略白綾，試問，有人上吊自殺時，能夠準確無誤的跳起，然后吊、死自己嗎？”
話音落下，張超和林子峽都是一驚。
秦文遠這時，繼續說道：“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
秦文遠微微一頓，看向林子峽，“林子峽，你的配刀呢？”
林子峽嘴角抽搐，掐笑道：“小人……小人放在休息的地方，還沒有帶過來。”
秦文遠冷哼一聲，“我看未必吧。”
他拿起李默牢房邊角處掉落，被草掩蓋住的道，淡淡道：“這刀，是在李默身后發現的。”
“方才你們自己也說了，你們沒弄亂過現場。”
“那么……如果你們是第一時間發現李默的死亡，試問，你們還會打開牢門，把刀落在李默的身后，也是距離牢房大門最遠的地方嗎？”
秦文遠冷哼一聲，“來人，過來看看，這是不是林子峽的刀！”
很快，在張超和林子峽一臉死灰的面色下，一名熟悉他們的獄卒趕了過來。
查看了下刀，便震驚道：“這……這真的是林兄的刀！”
聞得此言，秦文遠“蹭”的一下收回刀，說道：“第二個疑點，也被認證了，現在，我在說出關于你二人聯手作案的致命疑點，也就是第三個……”
此時此刻，還沒有等秦文遠的話說完，那邊被獄卒們團團圍住的張超，突然暴起，拔出佩刀，一刀砍在了林子峽身上。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噗呲”一聲，林子峽直接被一刀砍死，而后，他迅速抽出佩刀，毫無任何遲疑的，直接砍在了自己身上。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哪怕是砍向自己，張超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林子峽已經死亡，張超也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李靖錯愕幾分，事情發生，也知道真的是自己手下人出了問題。
之前的錢明也是，現在的張超，林子峽也是。
手下太多人出問題，讓他不由得怒道：“混賬東西！到底誰派你們來的！！”
張超對李靖的話語不以為意。
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秦文遠。
他連忙看向秦文遠，鮮血直流，很艱難的笑道：“秦文遠，你無法從我們口中，得知任何消息。”
“你這一次，注定只能是毫無任何收獲！”
秦文遠微瞇雙眼，來到張超面前，蹲下身道：“你們連兵部都能夠滲透進來，隱藏的確夠深，一個隱藏三年，一個隱藏四年……”
“很難想象，其他地方會有多少你們北斗七星的人。”
張超愣了下，詫異道：“你……你知道我們是誰？”
秦文遠冷笑一聲，繼續道：“天權要來長安了，而李默是他的人，在這個如此敏感的節骨眼上，你覺得，我猜不到你是誰嗎？”
“你們二人，雖然什么都沒有做，可是卻也……什么都告訴了我。”
“你們得知天權抵達長安，害怕心智不堅定的李默透露天權消息，故此便自導自演了如此殺案。”
“只是很可惜，你們的殺人手法太稚嫩了，留下的足記太多了。”
話音落下，張超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旋即恢復了淡然，自豪道：“不愧是天權大人都要親自下場對付的人，果然心思細膩，聰慧無比。”
“只是很可惜，與天權大人比起來，秦文遠你的智慧，是那么的不堪一提。”
秦文遠冷笑一聲，他沒有回答，而是按住張超插入肚子的刀，慢慢的幫他繼續插入。
張超的臉色，也由此變得越發得痛苦起來。
反觀秦文遠的面色，依舊如同冷面判官一般，緩慢說道：“你放心，你們的天權大人，”很快，就會去陪你們了，你們并不孤單。”
“身為天權死士的你們，就暫且先行一步吧。”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張超也終于是死亡了，以無比痛苦的面色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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