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快穿攻略:病嬌在線捕捉天鵝公主 > 第三百六十六章 耳鬢廝磨
    瑟拉娜在大學的校園閑逛。

    不同前幾次有人帶她去教室,現在的她沒有人管束,于是就可以很悠閑。這正和她的心意,把鹿頭隨意安置在宿舍,然后自己溜達出校門,跑進店里吃喝玩樂。

    她很羨慕鹿正康的記憶,人們平和到有些愚蠢,沒有野獸、死靈、魔法等等致命源,戰爭離他們很遠,有的是安全和享樂。

    她聽不懂人們的話語,不過她可以去猜測,去觀察,有的人衣冠楚楚,但并不十分開心,有的人殘肢斷臂,可眼神依舊有力,有的人急切而貪婪,有的人暴躁而麻木,有的人表里如一,有的人居心叵測。

    最叫她奇怪的就是這里的宗教了。

    她也去過華麗的廟宇,也見過人們攜帶的信物,也看到僧侶在大地上行走。

    但這些都不是宗教。

    關于神秘的宗教已經死去了。

    瑟拉娜很想知道,失去信仰,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不過等她多觀察了一會兒就意識到,宗教還在的,只不過換了一個形式。

    這里的人們信仰的是財富和技術。

    有了這個發現,瑟拉娜長出一口氣,那就好,人怎么可以沒有信仰。只要有思想的地方就是會有信仰,會有宗教的。沒有信仰的,除了瘋子就是真神。現在看來,這個世界沒有瘋狂,只是聰明得很隱晦。

    大學時光過得很快,快到讓瑟拉娜很遺憾,某天出門飽餐回來,就看到宿舍里空空的了,沒有室友們的大呼小叫,沒有堆積如山的垃圾,沒有臭烘烘的氣味,什么都沒有,床鋪只剩下木板,干凈地就像從沒有人入住過一樣,傍晚天光從玻璃窗打進來,水泥地上昏暗的橘紅色反光照不亮周圍的陰影。

    瑟拉娜把鹿頭從床上拿下來,裝在書包里,也出門離開,走前,沒有忘了關門。

    在城市街頭行走,她不知該去往何方,眼看著天要黑沉下來,也沒個落腳之地,她本想想往常似的,尋個酒店住一晚,但這次,看門的把她攔住,不叫她進入,或許正是因為拿了鹿頭,所以不再是那個隱形人了。

    瑟拉娜最終在網吧過夜,沒有上機,就只是坐在躺椅上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來,書包不見了,鹿頭被撇在地上,沾了一灘污漬。瑟拉娜勃然大怒,可她的厲聲詢問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正是在這個時間,這一秒,她明白過來,自己的的確確在按照鹿正康的記憶行事,什么都沒能改變,就像鐵軌上的火車一樣,看似軌道無數,可真正能讓她奔行的只有一條。

    這個覺悟著實把瑟拉娜嚇壞了。

    她以為自己用瓦巴杰克已經篡改了鹿正康的經歷,以為自己所做的都是在加大夢境的不真實感,好讓鹿正康自己醒來。

    但結果并不是,她扭頭看著瓦巴杰克,這法杖被她別在背后,就像一個鬼魂,不會被任何物體觸碰,哪怕瑟拉娜把它遺棄在某處,過一會兒也會自動出現在她背后,把沉甸甸的壓力擱置在她的脊梁上,并張開嘴,無聲大笑著。

    所以說,瓦巴杰克其實不是真實的東西,它是一種權力,也是一種負擔。

    瑟拉娜抽出瓦巴杰克,猛地朝天空釋放魔法。

    猩紅的光團擊打在云層上,把天穹都染成血色。

    陽光變成一束束,就像礦物的晶枝,美如琉璃珊瑚,被擊中的事物會改變模樣,樓變成樹,人變成動物,城市變成自然,自然變成深淵。鹿頭在紅光里,伸出暗黃的舌頭舔舐瑟拉娜的手心。

    她看到這樣瘋狂的景象,反倒開心了許多,她還希望能更加瘋狂一些,更加絕望一些,這樣鹿正康說不定就會被嚇醒。

    不過這樣驚人的景象在一點點消退,瑟拉娜反復用瓦巴杰克改變天象,但都無濟于事,周圍的一切重新回復原樣,連那個鹿頭也縮回舌頭,重新變成愣愣的樣子。

    她氣喘吁吁地蹲在馬路邊,一輛車在她身旁停下,瑟拉娜抬頭看去,駕駛室里是一個年輕女孩,她皺眉看了看地上的鹿頭,問一句,“你怎么坐在這兒?”

    瑟拉娜把鹿頭撿起來,站在女孩面前,她認出了她,這個女孩會拎著鹿頭在校園和城市四處逛。

    后座的車門突然開啟,瑟拉娜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該上車,而不是與看不見她的女孩對峙。

    忽悠悠一路飛馳,再等停了車,卻是回到了近郊的老宅,瑟拉娜與女孩一同下車。

    男人與婦女在門口張望她們。

    瑟拉娜驚詫不已,那個男人回來了,夫妻倆在這么多年后居然重歸于好。

    所以說,瑟拉娜她從沒有看懂婚姻。

    女孩對婦女二人鞠躬,還把禮品遞過去,雙方各自都露出笑意。這是一次媳婦見公婆的非正式會餐。

    意識到這個女孩很可能成為鹿正康的妻子,瑟拉娜非常不開心。

    她死死抱著鹿頭,生怕它飛入女孩的懷里。

    時間在這一瞬間后便急速流逝,瑟拉娜仿佛站在屏幕之外,見證著鹿正康的愛情一點點褪色,并不是誰變心了,只不過各自都被生活磨去了脾氣,也磨去了熱情。

    打敗愛情的,終究是現實。

    瑟拉娜捧著鹿頭,站在風雪交加的火車站,這里她不曾來過,但有種熟悉的感覺,曾經的火車載著她前往大學,那是一次別離,如今又是一次別離,鹿正康與許遠琪。

    瑟拉娜為二人感到心疼。其實他們很合適來著,只不過都是喜新厭舊又倔強頑強的人。

    這同鹿正康的父母很像,都對熟悉的一切沒有耐心。

    離自己越近的東西,反倒轉瞬即逝。

    什么都不是命中注定的,哪怕是訣別的戀人,只要肯挽留一下。

    瑟拉娜看著女孩頭也不回得走入人群。

    鹿頭還是冷冰冰的模樣。

    記憶要結束了。

    謝爾格拉的聲音傳來,“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你所經歷的是連他自己都已經忘卻的記憶,很不可思議吧?”祂如是說道,也不知是在說鹿正康的記憶不可思議,還是在自夸。

    瑟拉娜看著周圍雪白的世界一點點暗淡下去。她焦急了,沖過去,對女孩大喊,“你回來!”

    但她的話語如石沉大海,沒人注意。

    “你什么都改變不了的,你只是這段記憶里的一個幽靈,你的一切行為都會被修正到預定的軌道上,等你這趟列車抵達終點,就是結局,這個游戲,是我贏了。”

    “不,還沒有!”

    瑟拉娜繃著臉,把鹿頭標本脖頸處的氣管、咽喉、血肉等物體掏出去,然后把這個空殼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謝爾格拉哈哈大笑,“沒用的!你在想什么呢!以為帶上這個東西就能變成那個人了?”

    瑟拉娜的聲音從頭套下傳來,悶聲悶氣,“單單這樣當然沒用,不過我還能這樣!”

    她高高舉起瓦巴杰克,紅色光團打在天空,就像一朵煙花,在絢爛的猩紅世界里,火車站是一個大大的草團子,許遠琪是一頭漂亮的牝鹿,而瑟拉娜把四肢放在地上,把鹿頭向前伸展,模仿著動物的姿態,發出呦呦的啼叫。

    “哦——!你發現了!”謝爾格拉又是驚訝又是開心。

    周圍的動物們第一次聽到瑟拉娜這個外來者的聲音,牝鹿原本要走上那只綠色的蚰蜒,但聽聞哀切的鹿鳴,猛地回身,小跑到牡鹿身邊。

    眼神眷戀。

    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