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安靜,所有的人都靜靜的注視著明棠。
明畫疼的已經蜷縮著身子,彎著腰跪在地上,好似要暈過去了。
花流風滿臉著急,想幫明畫,卻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干著急。
“明棠,你還不動手,究竟在等什么!”
花流風一雙眼格外的紅,院子內,只有他的低吼聲。
明棠便那么靜靜的看了一會帝祀。
風卷起她的衣裙,拂過她的面頰跟黑發。
她只是用一種很平靜很平靜的眼神盯著帝祀。
帝祀跟她對視,清晰的在她眼底看到了沉默。
那抹沉默,讓帝祀的唇瓣微微動了動,反悔的話剛想說出,可下一瞬,那雙明媚的眸子中,便浮現起了無限的笑意。
這笑意,將帝祀狠狠的打入了地下,讓他看不到一點點的亮光。
明棠是故意的,她在利用明畫故意逼迫自己,讓自己用那兩個條件來換取她放血給明畫解毒。
她得逞了,她在嘲笑自己,她在興奮自己的勝利。
察覺到這一點,帝祀心中那股無力被怒火席卷,一層高過一層,像是瀕臨爆發的火山一般。
“帝祀,余生,互不相欠,我并未逼迫你做選擇,是你,自己選的。”
似乎知道帝祀在想什么,明棠微微一笑,便不再看帝祀。
握著匕首的手腕微微用力,在帝祀放大的眼瞳下,流出咕咕鮮血。
“不!”
那個不字一出,明棠的動作便更快了。
就好似她迫不及待,唯恐帝祀反悔一般。
而鮮血涌出的瞬間,明棠的臉上,只有灑脫的笑意。
這灑脫,讓孟懷瑾的神色變的溫柔,讓歐陽邑整個人也下意識的放松。
糾纏了這么久,與其做一對怨偶,不如彼此放手,饒了對方吧,這何嘗不是一種對雙方解脫的法子呢。
“快。”
看見明棠的掌心流血,鄭和又心疼又著急,趕忙讓小太監上前。
早在剛剛明畫到的瞬間,鄭和就讓小太監去取了空碗來。
或許在鄭和心中,都懷揣著一抹希冀,他希望帝祀能把握住最后的機會,可他還是失望了,在明棠跟明畫之間,似乎帝祀,永遠都會選擇明畫。
這個想法,也不僅僅是鄭和一個人的認知,似乎,所有人都這么想,是以,戰王帝祀,有何資格再去索取明棠。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落在碗中。
血很濃郁,濃郁到像是糖漿一般。
鮮血遍布在碗中,每從明棠掌心流下一次,便讓帝祀心中驚慌一次。
明棠抿著唇,隨著不斷放血,臉色在逐漸變的蒼白。
她的神色是那么決絕,眉眼是那么灑脫,蘊含著飛向自由的光芒。
“夠了!”
明畫的毒勢嚴重,需要放整整一碗血。
明棠的臉越發的蒼白,舉著的小手也似乎在變的透明。
帝祀怒吼一聲,衣袖一揮,裝著血的碗猛的從小太監手上飛了出去,朝著花流風打去。
花流風穩穩的將碗接住,給明畫服下。
“丫頭。”
身影搖晃,眼前的身影都在不斷的出現幻影,明棠唇瓣干涸,猛的閉上了眼,朝著身后倒去。
歐陽邑大驚,臉色都變了,顧不得那么多,伸手便要去接。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