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點頭,她沒看帝祀,只覺得離開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眼底浮現一抹欣喜跟濃濃的向往。
像是秋海棠向往秋天一般,似乎到了秋天,便是海棠開放的時候。
明棠,也在向往一個月后,秋日將至,她能離開。
帝祀握緊了手,身子有些繃緊,垂下眸子,將眼底那瘋狂壓下。
知道明棠想離開,但每次看到她表現的這么明顯,看到她如此欣喜,帝祀的心就像是被刀片在一片一片的切割一般。
便是被休,也要離開戰王府,便是被休,也要離開他是不是,就這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要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是么。
帝祀想著想著,冷笑出聲,更加顯得陰晴不定,讓明棠心中警鈴大作:
“你笑什么。”
“本王笑你太單純,你欠本王那么多,便是休你,也沒那么便宜。”
帝祀盯著明棠,還是那般平靜,不過這平靜落在明棠眼底,卻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想怎樣?”
“你答應過本王要完成本王的條件,怎么,不記得了,還是你在裝糊涂?”
“帝祀,你真是病了,神經病。”
明棠盯著帝祀,腳步往后一退,覺得帝祀有些精神錯亂,他似乎刻意忘記了一些事情,卻還記得自己答應過他要幫助他完成幾個條件。
帝祀果真是下賤,果真是無恥啊,不過那又有什么關系,只要能離開戰王府,能離開汴京城,條件就條件,左右沒多久了。
再說了,她還有許多事情沒完成,四泰堂還有高聲村那座大山的使用權,她都有計劃沒完成。
“行,不過我也有要求,那便是你日后跟我說話,離我三尺之距,我看見你就煩,左右兩厭兩相厭,不如離的遠點。”
明棠又往后退了兩步,扭過頭,不去看帝祀。
帝祀忘記對她做了什么,可她記得啊。
她能忍住沒拿刀劍捅帝祀,都是她耐力好。
封建王朝不講道理,她沒背景,沒有家族庇護,就像是浮萍一般,她每一步,都走的萬分小心,唯恐會招來禍事。
她還不夠強大,她還需要進步,所以,需要妥協,但她絕對不是懦弱。
就一個月,這一個月,她發誓要讓自己強起來。
她要自己以后哪怕離開汴京城,要無人敢欺辱她。
明棠暗暗的給自己打氣,眉眼都是快意跟欣喜,不過這些不是對著帝祀,反而都是因為要離開他了才會表達出來。
帝祀沉著眉眼,盯著明棠的側臉,見她如此,好幾次都想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問問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怎么就那么非要離開不可,又或者,她到底是因為誰才想離開自己。
是孟懷瑾?還是慕容卿,又或者是這浮生若夢什么其他的野男人?
帝祀心思沉沉,他越想,渾身的氣息便越冷漠。
寬大的身影擋著明棠,夏雷跟夏風看的心中打鼓,只默默的陪著他們。
“咚咚咚。”
腳步聲從閣樓傳來,明畫戴著面紗,一口氣沖上了第十一層閣樓。
她的大腦有些發暈,她按照前世的記憶找了過來。
江初霽,江初霽的臥房就是在第十一層,不會有錯的,絕對不會有錯的。
她要看看究竟是誰也來了第十一層。
明畫扶著樓梯的扶手,腳步有些沉,氣喘吁吁,待終于走了過來,帝祀的背影赫然映入眼簾,讓明畫的心跳的更快了。
帝祀?他怎么會在這里。
莫非改變了軌跡的人是帝祀?那是不是意味著,前世最后登基為帝的人,是帝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