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眀棠只覺得身上疼的沒那么厲害了,只剩下手指上的傷在不斷的脹痛著。
她睜開眼睛。
依舊是那間昏暗的牢房。
天已經黑了。
牢房昏暗,鼻息間透著一股血腥味。
到底是礙于她的身份,夏風他們沒將眀棠關在很差的牢房內,這間牢房好歹很大,還有一個小窗戶。
眀棠眨了眨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窗戶外面的月光。
今晚的月光很濃,從窗戶中照到眀棠的身上,她脖子上掛著的雙魚玉佩似乎又在發光,可眀棠現在一動便渾身發疼,自然不會注意到玉佩。
她艱難的動了動手指,一動便是鉆心的疼。
有道是十指連心,那些侍衛發了狠的用夾棍用刑,怎么會手下留情呢。
眀棠垂著眸子,她一動,她身下的海棠還不安的動了動。
眀棠一頓,扭頭,只見海棠正抱著她,讓自己的頭枕在她腿上。
牢房內有幾道氣息,錦繡被關在不遠處,想起昏迷前她聽到的聲音,眀棠的眼神柔了柔。
海棠跟海晴是個好的,這次如果她能平安,日后自然不會虧待了這兩個丫頭的。
夜晚寂靜,眀棠安靜的躺在地上,手指上的傷太疼了,疼到她想打麻藥,可她也知道這樣治標不治本,所以只能忍著。
疼痛讓她的小臉煞白,她咬緊了牙關,眼底全是恨意。
夏風守在牢房外面,他悄無聲息的打量了一下牢房內眀棠的動靜,待看見她不斷輕顫的睫毛時,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下。
看來王妃是度過這一劫了,就是不知道忠國將軍府馮老將軍如何了。
希望老將軍沒事。
與此同時,汴京城城東一間高門大宅內。
來來回回身穿侍衛服的下人不斷在將軍府內走動著,神色警惕。
他們把將軍府守的水泄不通,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夫被帶進府內,很快就搖著頭出去了。
皓鑭院是馮老將軍跟馮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的臥房內壓抑一片。
床榻邊上,花流風滿手是血,疲憊的從床榻邊站起身。
帝祀早已經醒了,坐在圓桌邊上握著馮老夫人的手,臉色一片陰郁。
“不是毒,是老將軍的舊疾復發,之前我也說了,如果這病再發作一次,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我盡力了。”
花流風的桃花眼中滿是不忍,馮老夫人聞言,兩眼一翻,也昏了過去。
“母親!”
“祖母!”
臥房周圍,還站著三個中年男人跟四個少年郎,他們都是帝祀的舅舅跟表弟。
眼看著馮老夫人暈了過去,將軍府的大爺馮昔跟大公子馮安瀾驚呼一聲,趕忙去扶。
帝祀手快,立馬將馮老夫人抱住,眼中帶著痛意。
“王爺,將祖母給我吧。”
將軍府的二公子馮華清神色疲倦,眼底也帶著不忍對著帝祀伸出手。
帝祀垂著頭,抱著老夫人的手在不斷收緊,馮家二爺馮延拍了拍帝祀的肩膀:“王爺,父親是年紀大了,跟當年的事情無關。”
馮延嘆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帝祀一直自責當年因為他馮家把虎符交了出去。
現在將軍府就是一個空職,他的兒子馮華清跟馮家三爺的兩個兒子馮濟同、馮嘉希空有一身武藝卻入不了軍。
當年未央宮變,若是沒有馮家繳納兵權,帝祀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