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答滴答的消逝了,轉眼庭審這天。
早上八點半,陸仁嘉和甄妍準時抵達天風縣人民法院門口。
魯業龍作為本案的被害人,第一次送人進去,積極性直接拉滿,早早就到門口等候。
見到陸仁嘉和甄妍下車,他趕忙迎上去打招呼。
“嗨嗨,陸先生,甄律師,早上好啊。”
今天的魯業龍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早上好。”甄妍微笑著作出了回應。
陸仁嘉也笑了笑,開口道:“早上好,我們先進去吧,邊走邊聊。”
這個提議自然是沒有人反對的,三人結伴而行,不一會,身影就消失在法院門口處。
十幾分鐘后,法院門口有三個女人,悄然出現,步履匆忙。
“小梅你走快點,庭審快開始了,一會該沒位置了。”
“什么沒位置,不是都提前申請好旁聽證了嗎?”
“就是,你別急呀,庭審九點才開始呢。”
“還不急,我妝都沒來得及化就出門了,旁聽是要提前十分鐘到場的,遲到了就不給進了。”
聽到程惠嫻這樣說,其他二女齊齊閉上了嘴巴,加快腳步。
為了聽這場庭審,三人可是一起休了假,要是進不去的話,那可真是太虧了。
此時,第一刑事審判庭內,人已經快坐滿了。
早上九點整,莊嚴的法槌聲準時回蕩在法庭上。
“咚——”
審判席上,審判長用目光掃視著場下。
緩緩開口道:“今天,天風縣人民法院第一刑事審判庭,在這里公開審理公訴機關控訴遲茂珍、葛秀燕,涉嫌誣告陷害罪一案。”
“現在我宣布,正式開庭!”
“請法警帶二位被告人到現場。”
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向候審室大門,遲茂珍和葛秀燕從中走出。
跟以往的犯罪嫌疑人一樣,她們的臉色慘淡,顯得十分憔悴。
等她們落座于被告席上,書記員開始宣讀法庭紀律。
“……不得錄音、錄像……禁止喧嘩……禁止擾亂法庭秩序……”
這一會,旁聽席上的程惠嫻等人也沒閑著,小聲的討論起來。
“你看燕燕臉色那么難看,是不是在里面沒睡好呀,看起來那么憔悴。”
“可不是嘛,在派出所里又沒化妝品化妝,吃不好睡不暖的,精神能好到哪去。”
“要我說呀活該,干什么不好,非得去犯罪,二十二萬彩禮都不放在眼里,咋想的呀?”
“誰知道呢,等她坐牢完出來,恐怕連五萬彩禮都收不到,誰家男人會娶個坐過牢的女人呀。”
“就是,還不知道她要被判幾年呢,等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
議論聲雖小,但還是引起了周圍法警的注意。
在被提醒過后,她們緊緊閉上了嘴巴。
被告席上,遲茂珍和葛秀燕忐忑不安地看著周圍。
目光掃過旁聽席上時,看到魯業龍坐在上邊,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怨恨的目光。
要不是因為他,她們怎么可能會出現在被告席上,接受法律的審判。
當時魯業龍錄有視頻居然不說,非要等到她們報案了,才把視頻拿出來。
這分明就是想好要陷害她們母女倆,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在她們身旁,法律援助律師任理平,注意到她們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會見的時候,她們母女倆對魯業龍的做法就頗有怨言。
說魯業龍把視頻隱藏起來不說,是故意想要害她們!
任理平好勸歹勸之下,她們母女總算是妥協了。
但現在,看她們這幅模樣……
“唉~”任理平在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
只希望她們能克制一下自己,不要臨場變卦,鬧出什么事情來。
否則,他也幫不了她們。
按理說,這種公訴案件,犯罪嫌疑人家屬是會去請辯護律師的。
但是葛金源這個人,眼瞅著老婆女兒都要進去了,未來的苦日子即將來臨。
琢磨合計了一下,狠不下心、舍不得花這冤枉錢。
于是先打電話找了遠房二表姐的兒子張世生,想要進行一波白嫖。
不過張世生律師執業證都沒拿到,哪里可能出庭幫忙辯護。
就算他能出庭,那也得按規矩收費啊!
解釋清楚之后,給了他一個建議,找免費的法律援助律師。
根據《法律援助條例》第十一條,刑事訴訟中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公民可以向法律援助機構申請法律援助:
犯罪嫌疑人在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后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因經濟困難沒有聘請律師的。
葛金源一聽,這說的,不就正是他們家嗎?
他們家這經濟情況,肯定是屬于困難這一級別的啊!
當然,一些缺點張世生也跟他說了,但葛金源沒聽進去。
既然有免費的可以申請,那冤枉錢就更不必花了。
現在看來,這請律師的錢,還真有可能是冤枉錢,張偉來了都沒用。
法庭上,法庭紀律已經宣讀完畢。
審判長看向被告席,開始依次核對被告人的身份信息。
“被告人遲茂珍,你的個人信息與起訴書所寫是否一致?”
遲茂珍點點頭,開口回答道:“一致。”
“你是何時被拘留?何時被逮捕的?”
“……”
依次確認完二位被告人的身份信息,并告知了她們依法享有的權利。
審判長沉聲開口道:“今天的庭審分為三個階段:法庭調查、法庭辯論、被告人最后陳述。”
“現在開始法庭調查,首先由公訴人宣讀起訴書。”
公訴人聞言站起身來,朗聲開口道:“2XXX年xx月xx日中午一點,天風縣派出所民警接到報案,遲茂珍、葛秀燕母女二人謊稱其女兒被……”
公訴人將案件的調查結果,在法庭上娓娓道來,細數母子二人的罪行。
旁聽席上,葛秀燕的同事程惠嫻三人聽聞此言,目瞪口呆。
回憶起過往種種,程惠嫻忍不住小聲開口道:“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啊,我就說吧,二十二萬的彩禮,葛秀燕怎么可能看不上。”
“在我們面前裝得那么清高,對這些錢不屑一顧,沒想到背地里居然做出這種事,她可真是個撒謊精。”
“就是,當初我還以為她傍上了開比亞迪那個有錢的,看不上這點錢,說的跟真的一樣,我差點都信了,這個賤人,被關進監獄也活該。”
“呵呵呵,誰說不是呢,還好我沒有相信她,天天在我們面前吹牛,也不見帶我們出去玩,還說介紹帥哥呢,切~~”
字里行間,三個人都是不信葛秀燕當初那番鬼話的。
誰相信誰是傻子,反正,沒人會愿意承認自己是傻子。
大家相互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看破不說破。
“說到開比亞迪那個帥哥,不是說是她的舔狗追求者嗎?怎么她都被抓了,那人也不來看庭審?”
程惠嫻頓時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你還真信啊,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是她的追求者,她那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人家來接她兩次就是看上她了?”
“就算看上她,現在她都準備進去坐牢了,肯定要撇清關系啊。”
“沒錯,下次再見著他我們去問問,看看到底是……”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因為法警再一次上前作出了警告。
沒等一會,公訴人的將起訴書宣讀完畢。
審判長將目光投向被告席,開口問道:“二位被告人,你們是否聽清楚公訴人宣讀的起訴書內容?”
聽到問話,遲茂珍遲疑了一下,答道:“清楚。”
葛秀燕跟隨其后,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審判長點點頭,沉聲道:“現在你們可以針對公訴人起訴指控你們的犯罪事實,依次為自己進行辯護。”
聽到可以為自己進行辯護,遲茂珍眼神一亮。
猛地站起身,大聲喊道:“我沒有犯罪,都是魯業龍故意設計陷害我們,目的就是想把我們母女倆送進去坐牢!”
“當初他錄了視頻不跟我們說,等我們去報案了才把視頻給拿出來倒打一耙,他這就是故意的!”
“就因為他沒滿足娶我女兒的要求,我沒把女兒嫁給他,他才對我們心生怨恨,使出這種惡毒的陰謀對付我們,我們是無辜的啊。”
“請法官同志明察,還我們母女倆一個清白。”
遲茂珍說著說著就紅了眼,流下了自莪感動的淚水。
之前被抓的時候嚇壞了,可事后母女倆在看守所里一合計……
風停了雨停了,她們覺得她們又行了。
葛秀燕也站出來,附和道:“法官同志,我媽媽說的沒錯,魯業龍那天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還反口想要污蔑我們,他就是個畜生!”
“他那天猥褻我,違背婦女意愿,他才是應該被抓起來判刑的,法官同志一定要還我們清白啊,嗚嗚嗚……”
葛秀燕說到最后,還抽噎了起來。
跟遲茂珍想的一樣,魯業龍當時不把視頻拿出來,分明是挖好了坑,等她們母女倆往里跳呢。
他占了便宜還賣乖,實在是惡心壞了。
她被魯業龍占了便宜不說,還要因此進去坐牢,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啊。
母女倆一唱一和的辯護發言,把法庭上的眾人,都給狠狠地震住了。
她們的法援律師任理平,表面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們的表演,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這兩位當事人怎么想的啊,她們的腦回路,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她們不去報案的話,人家錄了視頻,也不可能把她們給送上法庭啊!
合著,就拋開她們報案的動機不談是吧?
旁聽席上,陸仁嘉給她們這番發言給逗樂了。
魯業龍錄有視頻這件事,憑什么要跟她們說啊?
她們如果沒生起害人的心思,又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就是俗話的——害人終害己,多行不義必自斃。
而魯業龍的行為,只不過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程惠嫻她們也看呆了,又小聲嘀咕了起來。
“葛秀燕她們母女倆是得了失心瘋嗎?這種話都能說出來,腦子壞掉了吧?”
“害怕了唄,就想為自己脫罪,拜托,她們也不想想是誰先動的手,呵呵呵。”
“嘖嘖,看來她們……”
話沒說完,旁邊一直盯著她們的法警同志黑著臉,走了過來。
“庭審過程中,旁聽人員禁止隨意發言議論,你們已經是第三次了,再有下一次,別怪我把你們帶出法庭,處以罰款、拘留。”
程惠嫻等人,嚇得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們可不想被帶出去,更別說罰款、拘留了。
審判席上,審判長嘴角瘋狂抽搐著,開口說道:“目前此案的爭議焦點在于二位被告人是否有罪,下面請公訴人舉證。”
公訴人立馬站出來,把呂永水收集的證據一一提交,證明是她們母女倆報假案誣陷他人。
“二位被告人在明知她們是捏造事實,作虛假告發,卻還是去報了案。”
“她們分明是有意想要陷害魯業龍,想要讓他被追究刑事責任。”
“她們這種以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為目的而捏造事實誣告的,已經構成了誣告陷害罪。”
審判長聽完,點點頭看向了被告一方,詢問道:“被告方有無異議?”
任理平聞言正想站出來回答無異議,陳述自己的辯護觀點。
就見遲茂珍搶先一步,大聲吼道:“我有異議,他既沒有被送上法庭,也沒有被判刑,更沒有因此損失什么,所以我們并不構成此罪,我們是清白的。”
葛秀燕也上前說道:“就是,他只是被帶到派出所就被放出來了,他又沒有蒙冤入獄,我們沒有罪!”
任理平站在不遠處,臉龐微微抽搐著,無奈閉上了眼睛。
沒有造成嚴重后果,她們應該慶幸才是啊。
要是魯業龍因此獲刑,進去坐牢的話。
她們的刑期,最少也是三年以上,十年封頂。
累了,讓她們自生自滅去吧。
審判長此時的臉色也很怪異,撇過頭問道:“公訴人對此,有什么不同辯護意見?”
公訴人都不知道應該有什么異議,站起身道:“我方堅持已方的觀點,請法官同志根據被告人的犯罪行為、犯罪情節、犯罪性質以及被告人的認罪態度,依法作出判處。”
案情究竟如何,現在已經很明朗了。
不過,遲茂珍和葛秀燕不愧是臥龍鳳雛。
到現在還看不清楚形勢,依舊堅持她們的無罪言論。
公訴人對此無言以對,沒有和她們繼續在此事上糾纏下去。
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相信合議庭成員,會做出公正的選擇!
法援律師任理平終于抓到了一個機會,站出來發表了他的辯護意見。
“我方當事人法律意識淡薄,走上犯罪道路有值得同情之處,她們的行為并未造成特別嚴重的后果,請法庭念其初犯,對其從輕進行處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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