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開局給秦始皇直播兵馬俑 > 第172章 王守仁(六)
  【荒廢已久的驛站居然來了人,可是把周圍的彝族鄰居驚擾了,剛開始是小孩子好奇,接著便有人來交涉,王守仁和他們打交道很是隨和,沒有半點官架子,還在人家的幫忙下找到可以暫時遮風避雨的山洞。

  至于為什么不去彝族住?

  少數民族大多都有自己的習俗和忌諱,所以會有入鄉隨俗的說法,你冒冒失失去人家族里居住,要是不小心犯了忌諱,別人哪怕是大度心里也得膈應,還不如找個山洞住。

  前提是你能吃苦啊,要是那種水土不服、身子骨弱的,還是別想那么多,厚著臉皮和老鄉打好關系吧。

  不過,若是身子骨弱,還能熬到這荒蠻之地,也是厲害。】

  一群連科考都要半條命的文人:好好說就是,不諷刺我們是不舒服是吧?

  不過看到驛站的荒涼,他們一個個皺著眉,又不是誰都有背景和才學,能夠直接在京師留任或是去到富裕繁華的地方做官。

  王守仁不說是他們的明天,許多政策不能照搬,但很多事情都可以仿照,改改適應當地。

  他們也差不多摸著規律,基本上被天幕說有大前途的人,基本上都是從低谷站起來。

  這位王守仁應該沒有比現在更低谷的時候了吧?

  都發配到這里來了,再慘,只能想到送到關外修城墻了。

  【住的地方算是暫時解決了,但王守仁看了看身邊三個大小伙子,覺得解決吃飯問題迫在眉睫。

  瞧了瞧遠處彝家寨子的莊稼,想到自漢代曹操起就開始的屯田制度,半農半兵,戰守結合,想必本朝太祖建立衛所制度也是如此想法吧。

  很簡單,王守仁已經決定自己種地,自滿自足了。

  也得是他不講究這些,要是來個自命清高的覺得種地是小人的事情,怕是得餓死在這里。】

  董仲舒立馬明白天幕說的是什么,想到孔圣人的話奉為圣旨法典曲解,難怪觀感不佳。

  種地的事情怎么能叫小人的活兒呢?

  其他人也覺得,種地種得好,若是能種出個畝產三四百斤的糧食來,百姓都得立生祠。

  曹操聽見自己的屯田政策落得一個好口碑,立馬又得意起來。

  【更倒霉的是,糧食的問題還沒解決,畢竟種下去又不是一晚上就能長出來的,四個人還得面積瘧疾。

  是的,哪怕是到了明朝,瘧疾還是沒有被解決。

  還別說,王守仁前些年練武真的練出名堂來,仆人是青壯年都倒下來兩個,他倒是還好好的不被影響,就是得照顧仆人。

  好不容易想起來個薏米仁治療瘧疾的偏方,一晚上過去,好家伙,第三個仆人也跟著病倒了。

  還是得夸一句咱們陽明先生體格好啊,體弱的還真來這地干不了活。】

  “荒唐,居然照顧仆人!”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既然已經得了瘧疾,自是該將人遠離,還親身照顧?愚不可及。”

  林書:所以說你們做不了圣賢嘛,是半點感情都沒有。

  年輕的舉子倒是被天幕說得心動,自己是不是該去武學轉一轉啊?

  往日自然得指責實在是粗魯不堪,但當官這事,沒個好體格還真活不下去啊。

  就不說被丟到惡劣環境地方做官,就是當朝,身體不行怎么跟得上干活的速度啊?

  一個個都是做好了為頭頂的‘資本家’奉獻終身的準備,生怕沒法打工耽誤了‘老板’揚名千古成為明君啊。

  雖然有點把自己看得高了點,但當皇帝的表示就喜歡這種時刻準備著干活的年輕人啊。

  初入職場就是熱血啊,像是朝廷里的老油條,除了本身就是工作狂的,腦子一個個轉得比誰都快,嗅到危險溜得比誰都快。

  【在龍場,沒有了王進士,只有一個會看書、會刨土、會插秧、會做飯、會吃喝、會睡覺、會呼吸的王陽明。

  王陽明的時間變成兩點一線,去龍崗山此后幾畝莊稼,小孤山的山洞里照顧三個生病的仆人。

  三十七歲的王陽明生活似乎一下子與世隔絕,忙亂中反而有時間去思考他從年少時便一直都在尋找的答案——做圣賢。

  尤其是等到三個仆人病愈后,王陽明在之后的大半年時間,一邊教當地彝人開化,一邊尋求著自己的圣人之道,靜心問道。】

  要來了。

  這是所有人心里的預感。

  等了那么久,他們關注的重點終于要來了。

  之前聽得久了,都快忘記一開始對王陽明的定位,實在是他遭遇可謂是倒霉,但卻看不到任何圣人的影子。

  【王陽明開始每天晚上陷入了自我追問的狀態,自問自答,得虧人家能回答的出來,不然像是我們這種問了恐怕就是睡眠加速器。

  問:“什么是盡心知性呢?”

  答:“所謂盡心,就是沒有意念和念頭的心境,,正如前人所說我心即宇宙;所謂“知性”,盡心時的心量就是這個性。”

  講得挺玄妙的,不得不說,人家悟道思考的就是不一樣,還找到了切入點層層深入。】

  各朝文人學子只剩下奮筆疾書。

  這可是圣人悟道啊,雖然聽著是有點玄乎。

  不過這才符合圣人的格調嘛,聽不懂的就是好東西。

  【接著問:“什么是誠的境界呢?什么是貞的境界呢?”

  答:“其實不過是一個東西的不同叫法,就像是我的名字,本名王守仁,表字伯安,號陽明子。難道因為稱呼改變就不是我了嗎?”

  還別說,這個解釋倒是挺好理解的。

  同樣的道理換在前面詢問的‘盡心’上,佛家叫“不思議”,道家叫“虛靜”,儒家叫“誠”、叫“貞”,俗家叫“開心”,《易經》中叫作“易”。

  百家對它的理解都有自己的基礎,二程夫子稱呼它為什么呢?

  是理。

  所以,理不過是不同人的理解和叫法而已,即,我心即我理,心即理。】

  聽著很是簡單,可跳脫自家的身份,卻是很簡單。

  許多人都停下來手里的筆,喃喃的念道:“我心即我理?”

  “我心即我理?”

  “是啊,說到底不過是同一個東西而已,百家同源,到最后殊途同歸。”

  一些人若有所思,嘴里更是神神叨叨的念著,眼睛充大,瞧著有些恐怖。

  哪怕是一些大儒也無法反駁王陽明曲解儒家理念,因為他說的再透徹不過。

  他們終其一生都在研究儒家理念,可跳脫儒家的身份,原來他們和其他百家也沒有什么徹底的區別。

  到最后,百家理念不過是有人心而變,可它總歸就是它,不會因為各家給它灌輸一大套的名稱、繁瑣的前綴、華麗的外衣就改變。

  【心即理是一個很新的說法。

  王陽明繼續發問,他現在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態。

  盡心是從哪里來的呢?

  按照他自己的親身經歷,是從‘靜’中思考來的;

  靜又是從哪來的呢?

  是從‘定’中來的。

  反正就是無窮無盡的問題,一定要問到源頭,怪不得人家能悟道,換做我,問了幾個怕就得犯困。】

  【一路發問,王陽明把《大學》里面的“止、定、靜、安、慮、得、明德、親民”都自己個自己回答出來了。

  他突然想到年輕時跑去格竹子的事情,有些為當初傻得可愛的自己發笑。

  格物,便是格去心中的雜念,變純變正,就時致知。

  想著想著,他又開始大膽起來了啊。

  既然《大學》里面的格物致知如此簡單,可卻誰都體悟不到呢?

  都說無論是天子還是小民,都要學《大學》來修身,可小民要如何修身呢?為什么大學不寫呢?

  那就說明,不是圣賢有錯,那就是《大學》結構不可取。

  既然如此的話,那是不是,圣賢也會有錯,我們后人也不該過分的崇拜圣賢呢?】

  此話一出,立馬就有對圣賢的擁護者立馬開始罵王陽明不尊重圣賢,說的嚴重點,他也是儒家出身,從儒家學典中悟道,可以說是欺師滅祖。

  但哪哪都少不了辯解,儒家還有怪儒呢,他們卻是覺得王陽明的質疑很有道理。

  憑什么不能質疑圣賢?

  他們平時可都是指著儒家的頭罵,質疑一下圣賢有什么不可以的?

  王陽明還立馬就有了一群擁護者,半點不覺得崇敬一個后輩,將人看作學問的領頭人有什么不可。

  當皇帝的就簡單多了,他們對于圣人的態度:有用就行。

  管你是什么學,只要能給他們的江山干活變得更好就行。

  不得不說,這種光棍又氣人的想法,還真挺無懈可擊又充滿淺白的道理。

  【王陽明最后悟出來的便是,“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誤也”

  聽著是不是很玄妙,其實我也不太能明白,但簡單來說,王陽明的理論就是‘知行合一’。

  聽著是很淺白,可多少人都悟不了這個道理,又或許知道確實做不到,只停留在淺層的表面。

  像是科舉的學子成為做官的大人,他們最終都是要治理一方百姓,百姓的興衰,和當地的農、商、工有關,可多少人高高坐在堂前?

  知行合一,認知和行動要統一,可許多人都無法做到。

  簡單說個例子,北宋大名鼎鼎的三次黃河改道就是典型的沒有知行合一,沒有到黃河走訪,不了解黃河的威力,上面一拍腦袋就決定。

  有的是吵了好幾年才做出決定,但他們真就是再朝廷吵,都沒有哪位愿意屈尊去黃河看看,也不說先實驗實驗,直接對著黃河開刀。

  直接將本是沃土的地方折騰廢,還填進去不知道多少百姓的命。

  若是王陽明也如食古不化、自命清高的人一般,那他的理論便成為笑話,他之所以悟道,便是因為他此后都在踐行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始皇帝看了眼扶蘇,突然想到自家兒子過往一直被儒家教導著仁義,可他說的那些仁義真的是對百姓仁嗎?

  也是因為他沒有真正深入到國策實施的地方,所以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理想化的愚蠢。

  扶蘇還不知道,他父王準備換個地方叫他體驗生活。

  當官是治理一方百姓,當皇帝是治理一國,不過是范圍不同而已。

  若是扶蘇不先練練手,日后如何能承擔起重任呢?

  對于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許多人接受良好,畢竟各司其職。

  朝廷各個劃分各個部門不就是因為如此嘛。

  趙匡胤沒想到這里面又有他家的事情,聽到黃河改道三次,他都無奈了。

  第一次錯了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腦袋真的被狗吃了嗎?

  林書:沒辦法,他們對遼軍太害怕,反正只要不是遼軍打不過,折騰內部怎么折騰都無所謂。

  反正他們又不會是被沖倒的房屋,又不會是被淹死的百姓。

  【王陽明的著作研究的人很多,我先聲明沒有度過,因為這是他后來布道教化過程自己寫的,稍微有些晦澀難懂。

  但他的做人之四要我能看懂。

  第一是立志,人生首要的任務是立志,因為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這其實就是“知”的過程;

  第二是勤學,有些聰明的人或許不需要,但大智慧一定需要。按照王陽明的知行合一,知伴隨的便是行,行就是我們人在社會一輩子的行為,也就是學;

  第三是改過,他認為不貴于無過,而貴于能改過!這其實也是儒家的思想,圣賢也不能無過,所以不要把圣賢捧上神壇,他們怕是活著都不好意思被你們這么捧著;

  第四是責善,這里講的是朋友之道,忠告而善道!做人還是得有點情商啊,朋友都得委婉別讓人下不來臺,不熟的人可就更別劈頭蓋臉就是給人家一頓。】

  一群人連連點頭,百姓總算是能聽懂了。

  別說,之前說的那一大堆,還真給他們聽出來點困意。

  現在能聽懂,只覺得,這圣人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啊,最重要的是聽得懂。

  儒家:知道了知道了,別什么都帶著我們,我們儒家現在就跟北宋一樣,被你掛在嘴邊念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喜歡我們呢。

  林書:我那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儒家:那你對始皇帝的愛可不是這樣的。

  林書:你們不一樣。

  儒家:……

  董仲舒聽著天幕的話,眼神一直變幻。

  本來的罷黜百家現在肯定行不通,那么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在百家中爭奪儒家的不倒位置。

  天幕這些次無論是對儒家的好壞他都全部記錄下來,不管天幕如何說,提的多起碼他能修改的地方就多。

  只能說,不愧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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