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紹華興圍在歪倒的車邊觀察，他看著斷裂口細小的牙齒印記，不禁撇了撇嘴。
糧鋪里的老鼠不吃糧食，怎么改啃木頭了？
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天底下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
他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點小事很快就被紹華興忘在腦后，跑過去與同伴閑談去了。
就在眾人放松警惕的空檔，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不到腰際的小豆丁，手腳靈活地爬上其中一輛糧車，鉆進了中間的縫隙里。
回船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眾人頂著昏沉的暮色把補給卸上了倉房。
……
一夜無事。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海面，響起陣陣哀嚎。
是屬于需要補練的人的悲鳴。
兩個時辰后，艱難的訓練過去，終于到了用午飯的時間。
“叮咣！”
兩聲巨響。
平靜再一次被打破。
“好啊！你個小癟三，肚子里是養了頭豬嗎？”
廚娘炒著鍋鏟，追著個纖瘦的身影，從船艙追到甲板，所過之處叮咣作響，一片狼藉。
“真不是我偷吃的啊！”阿端一邊躲避鍋鏟的死亡攻擊，一邊扯著嗓子解釋，“我只拿了兩塊扣肉，哪知道一個回頭的功夫，盤子就空了。”
他伸出手指發誓：“要真是我……就五雷轟頂！”
發出如此毒誓，再看委屈至極的模樣，像是在說真話。
但解釋的話在廚娘聽起來，就是在狡辯而已，聽完火氣更大了。
“臭小子說謊都不打草稿！”她憤怒地揮動鍋鏟，“你自己聽聽能信嗎？”
說完，朝著阿端沖了過去，敦實的身形踏在甲板上，哐哐作響。
阿端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直瞪，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慌不擇路地往前跑。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兩人撞翻了一大片。
“鐺——”
直到一聲刀劍出鞘的脆響，狀況才平靜下來。
阿端一屁股摔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劍鋒，嚇得兩股顫顫。
“哼！”
寒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中的長劍，再次隱入暗處。
阿端這才發現被擋在身后的慕容雅雅，正一臉嚴肅地俯視著他。
剛才慌不擇路，差點沖撞了主子。
“主……主公。”
就在這時，廚娘也追了上來，看見慕容雅雅一驚，緩緩把手上的鍋鏟收到身后。
慕容雅雅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眉心皺成了“川”字，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片刻后，聽完兩人的解釋，她并沒有責問，而是提出要去伙房查看。
眾人跟著到了伙房，還沒進門，就被門前的狼藉嚇得心肝一顫。
散落一地的羊腿骨，上面的肉被啃得干凈，作為配菜的蔬果也被扔了一片，配上黏膩的湯湯水水，簡直是人間地獄。
門后還在不斷穿出“哼哧哼哧”的咀嚼聲。
慕容雅雅感覺到了什么，額頭的青筋抽搐起來。
她上前一步，猛地推開門，里面的東西顯出身影，讓眾人不由大吃一驚。
一個還沒腿高的福娃娃，端坐在灶臺上，抓著比自己還高的羊大腿在啃。
“吧唧吧唧！”
啃得不亦樂乎。
見這么多人看著自己，娃娃一抹嘴巴，露出些許尷尬的笑容，對著慕容雅雅招了招手。
“好……好久不見！”
“……”
片刻后，娃娃進了待客的大堂，對著一桌美食狼吞虎咽，算是登堂入室了。
“瑞雪？”慕容雅雅的視線在娃娃身上掃過一圈，皺緊了眉頭，“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沒錯！
眼前這個四肢壯得像糖葫蘆一樣的福娃娃，是之前成仙的那個虎妖瑞雪。
好久不見，突然變了個模樣，要不是有主仆的心靈感應，慕容雅雅還真認不出來。
“還不都是因為你！”
瑞雪憤憤地控訴，但因為奶聲奶氣的聲音，反而顯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你從哪里來的那么陰毒的契約？只要離開你一段時間，身上的仙力就開始消失，最后只能維持這副弱雞的模樣……”
他一邊委屈巴巴，一邊手里還拿著肉啃。
“……仙力沒了，肚子還餓得要命。”
聽他說完，慕容雅雅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大概理出了原因。
那日瑞雪逃跑后，事情太多，她也忘了管，反正有契約之力，隨時都能召喚回來。
瑞雪自然是以為自由了，沒想到在契約之力的影響下，仙力開始出現問題，只能偷偷跟在附近。
但在海上哪有什么狩獵的地方，只能冒險進伙房偷吃。
想到這里，慕容雅雅既覺得無奈又有些好笑。
“你要回來，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自尊心就這么重要？
瑞雪眼睛一瞪，昂起頭道：“當然重要！本仙豈能讓你這人類輕易小瞧？！”
“……”
說得好像現在不丟臉似的。
“你身上有別的獸的味道……”
瑞雪吃到一半，抽了抽鼻子，突然來了一句。
慕容雅雅疑惑：“別的獸？”
就在這時，系統彈窗突然蹦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
【恭喜宿主成功收集神獸圖鑒*1】
【品種：玄武】
【好感度：1%】
“玄武！”驚訝之余，慕容雅雅脫口而出。
瑞雪怔了怔，隨即疑惑道：“什么玄武？那個遠古神龜還活著？怎么可能？！”
它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你編也要編個像樣點的吧！憑著現世枯竭的仙力，怎么可能有神獸存活？”
真是的！嚇唬誰呢！
“神龜？”慕容雅雅重復這兩個字，回想起牛島的地動山搖，恍惚有了猜測。
莫非牛島就是神龜的本體？！
她被自己的腦洞嚇到了。
沒成想，下一秒001號很認真地回答道。
【你猜對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牛島玄武確實是玄武的本體。不……】
他躲了一下。
【應該說是本體的一部分，傳說中玄武身形巨大，可以填海】
填……填海？
那得有多大啊？
想到自己招惹了這么個不得了的東西，慕容雅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對了！瑞雪說的是什么意思？仙氣怎么枯竭？”
提到這個問題，001號突然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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